第一卷 第三十五章 七顆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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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樂是上坡,又陶醉於與即將回家之情境相符合的“狼之歌”,很晚才發現迎麵碰麵的孩子們,隻一見拉羊躲開是不行了,立刻就在蕭沙獾的快走中想怎麼騙人,任人喊都裝作沒聽見。
蕭沙獾等人到了跟前,眼睛就瞅到大狗和山羊上,問:“你該不是單獨訓練狗和羊吧?”
“巴珠就喜歡在放羊的時候睡覺。我要嚇嚇她。”許樂掩飾說,接著他奇怪地看著背地剛說他是“小偷”的女孩子,見她嘴巴裏還在嚼東西,問,“阿姐。你在吃什麼呢?發吃的了嗎?還是趁沒人偷嘴。在哪,能給我說說不?!”
女孩子聽不慣個“偷”字,一時口結要翻臉發怒,但馬上就被蕭琉姝搡動了一下,隻好說:“我阿爸給我送的。想吃不?!”
蕭沙獾一聽此話就發愁。果然,許樂連連點頭,說:“想吃。不會不給我吃吧?!帶水的東西一放就壞,硬東西一放就跟石頭一樣。你分給大夥,大夥以後也會分給你的,可以永遠不壞不硬。”
女孩子被他有道理的話撞呆了,又記得不能讓他知道,一時茫然不知道怎麼做好,隻好把求助的眼神放到別人那。
蕭琉姝立刻給她解圍,摸出一塊硬梆梆的餅子,說:“這個好吧。你要不要?”
許樂接在手裏,“咯叭、咯叭”就咬,看得大夥心寒。眾人一致相信他是貪吃狼神轉世,不然不會逮住這麼硬的東西都啃如無物,立刻在他藏東西的目的裏加上一條:“貪吃!”
蕭沙獾邊摟過許樂就往山下走,邊羨慕地問:“你的牙能咬石頭不?”
“我快換牙了。阿爸說換了牙差不多能咬。你別拉我,我要先把羊藏起來,不讓巴珠找到。”許樂扛著身子往上走,嘴巴裏卻依然不忘吹牛,“其實我已經換過一次牙了。聽我家的阿奶說,我生下來的時候就有六顆牙齒,上麵三個,下麵三個,後來都換了。我阿爸常常用酒,棉花,軟木和青鹽給我擦牙,要給我磨快了,去吃骨頭。”
“我阿媽說我生下來有七顆牙。”蕭沙獾停下來,不甘示弱地說,“上麵四個,下麵四個。就是一直沒磨。”
許樂把雄羊的繩子扣在拇指下麵,還沒得及給他更正,旁邊就有人大叫:“上麵四個,下麵四個,那不是八顆牙嗎?”
蕭沙獾傻眼了,一掰手指頭就是,這就說:“我阿媽不會數數。她是我阿爸打仗的時候找回家的,一定是她數錯了!”
不知不覺,一大夥人爭論不休,忘了方向,都決定跟他一起,先去把羊藏起來。
許樂本是打算開溜的,此時為沒法擺脫他們而急得發毛,可心裏自個一怪,卻怪自己貪吃一塊餅子,就邊狠狠地咬,邊大步往上走。
他們拴好了羊,許樂又找借口回了趟土屋。眾人緊緊地跟著他,又偷笑又怕發現,見他有意無意晃自己的革筒,幾乎都忍不住了。
蕭琉姝裝傻,問他:“這裏麵裝的是什麼?”
“石頭。”許樂撒謊說,說完就抱起來,在蕭琉姝耳朵邊晃幾晃,讓她聽聽裏麵的響。蕭琉姝忍不住就往外跑,跑到外麵笑。
許樂賴在屋子裏,很快為大夥不走犯愁。他眼睛一轉,計上心頭,就說:“既然咱們都在這裏,不如一起去打獵吧。我近來一直都練習弓箭,都比過舒兒阿姨了。誰要是能贏了我,我就把我的秘密告訴你們!”
兩個不感興趣的女孩子見眾人上心,也想知道許樂要說的秘密是不是他藏了一大堆吃的,都等著看笑話,也爽快地答應。她們記得蕭琉姝的箭發好,立刻要為她做跟班。
眾人誇一誇往常最厲害的,蔑視過往常最膿包的,分頭去準備。
許樂則趁此時機,飛快地把自己上路要帶的東西一一準備,然後喊上眾人,假意最先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