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幸免。
    ——題記
    “你怎麼看？”克洛德拾起一塊手帕大小的絲綢仔細端詳。
    塞巴斯蒂安手裏也有一塊，他們從街上買來的，塞巴斯蒂安非常喜歡，高貴細膩，和他的外貌很配。
    “有蹊蹺，”塞巴斯蒂安把絲綢編成一個漂亮的蝴蝶結放在克洛德頭上，克洛德麵無表情，非常可愛，塞巴斯蒂安調戲道，“您真漂亮！”
    克洛德不甘示弱，用絲綢在塞巴斯蒂安的耳際別成一朵漂亮的曼陀羅，絲綢的四個角正好是四片花瓣，襯托塞巴斯蒂安的嬌豔，“怎麼蹊蹺？”
    塞巴斯蒂安翹起腿，他們在王子睡後，品嚐著難得的二人世界。雖然是惡魔，但他們嚐不夠來之不易的幸福。兩個人心底坦蕩蕩，能從對方眼裏看到的唯一的屬於自己的倒影，幸福得驚心動魄無以複加。
    “沒有人類能逃過綠色曼陀羅的尖叫，”塞巴斯蒂安吻了吻克洛德的脖子，咬掉了他的眼鏡，含著眼鏡強調，“沒有人——類——”
    克洛德放下幔帳，脫去了浴袍，“你的意思是，皇後不是人類嗎？”他想了想，又補充，“中國是個古老的國度，掌管此國度的神明說不定有另外的規律……”
    “不可能，”塞巴斯蒂安從抽屜裏給克洛德找出明天要穿的白色襯衫，雪白的襯衫疊得整整齊齊，折痕規整，有條有理，旁邊放上領結。塞巴斯蒂安喜歡領帶多一點，不過是克洛德嘛，穿什麼都好看，“中國神明不會越界而為，王子的靈魂對他們而言沒有意義，他們有他們的追求。退一萬步而言，若真是古國的神明，也沒有逃出非人類的範疇。”
    克洛德躺上酥軟的被窩，塞巴斯蒂安伏在他身邊，柔軟得像一隻小貓。這是一隻對靈魂特別敏感的小貓，他有靈敏的嗅覺和敏銳的判斷力鑒別靈魂的價值。現在這隻小貓歸克洛德所有，給克洛德帶來無盡的幫助。
    “我有必要進皇宮逛一逛。”克洛德緊了緊抱著塞巴斯蒂安的手臂圍成的圈。
    塞巴斯蒂安縮在克洛德的臂彎裏蹭，環上他的腰，頭枕著克洛德的肩膀，“那也是一個結果，這個女人不是人類。而且以我看來，王子見到的不過是女人布下的假象罷了，有意引導王子仇恨國王，引起宮廷廝殺。”
    “從中吸取所有的靈魂？比我還貪心。”克洛德不屑地哼了哼，“但她不是惡魔，我感覺得到。”
    “最怕不是惡魔，是一些我們不了解的東西。”塞巴斯蒂安的鼻息開合，吐著淡淡的芬芳。雖然脆弱，但還是那麼美那麼溫順柔軟，真是惡魔中的極品。即便是恢複了真身，克洛德也愛不釋手。
    “啊，若是這樣，我得向王子闡明真相呢。”克洛德無不擔憂地說，“讓他恨對人，找對複仇對象。”
    “開玩笑。”塞巴斯蒂安白了克洛德一眼，“帶著愛的恨，你認為王子會以殺了女人作為願望嗎？即便他真的作為願望要你幫他實現，混雜著愛恨的靈魂一點也不純正。他怎麼恨女人，都恨不到現在對國王的程度。”
    克洛德會意了。這麼做也未嚐不可，不愧是追求極致美學的塞巴斯蒂安，每一個將靈魂淨化得更純粹的機會都不放過。讓王子將錯就錯地恨著國王，將錯就錯地愛著女人。愛之處更愛，恨之處更恨，哪怕錯誤也不糾正。秉持著王子心中錯誤的秤為標準衡量對錯，情感純粹天真，執著而愚蠢，才會被惡魔利用。
    這才是，靈魂的極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