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情事的美妙之處在於兩情相悅，我的胸口漲著滿滿的幸福。
    第一次很倉促，他的唇抿成一條線，繃著一張臉，表情甚至都有些僵。
    我喘息著靠在他的懷裏，我不知道我要的是不是就是這種感覺，心酸過後的欣喜，痛苦與愉悅相互交織著的瞬間，接踵而來的便是排山倒海般的空虛。
    次日，我再一次去見我的母妃，她的裝扮嬌俏，宛如十八九的少女，神采奕奕的靠在榻上，笑靨如花的看著我。
    她似乎聽說我病了，神情卻不是擔憂，是從未有過的愉悅。
    我冷冷的看向她，將袖中的小瓶子放到桌上。
    她抬頭看向我，咯咯的笑了起來，空靈詭異，聲音像打開冷宮裏破舊的轅門。
    我的孩子，怎麼樣？他的味道好麼？
    說著，又是一陣幽怨的淒涼的笑，尖銳的刺痛我的耳膜。
    我雙手捂住耳朵，狠狠的瞪著她，她仍是笑，聲音淒淒的聽的人心裏發酸。
    她見我痛苦的樣子，漸漸的停止了對我耳朵的摧殘，抬手整了整鬢角上淩亂的發絲，恍惚間我看到了她傲鳳金翅壓著的一縷銀絲。
    孩子，母妃不會害你的，這是西林國宮庭的秘藥，長期服用，會讓那個人完全聽你的話。
    她又將桌上的瓶子塞回了我的手中，我半信半疑的盯著她的臉，她一臉慈愛的回望我，目光竟然是從未有過的清澈與真誠。
    回到寢宮，我望著手中的瓶子發呆，母妃的樣子又不像騙我，可是這藥真的有用嗎？
    這幾日，我帶著半信半疑的心情每日在卿羽喝的參茶中滴入一小滴西林國的秘藥，起初他不受控製，每晚入睡的時候都很痛苦，身體僵硬，帶著滾燙的熱浪，他總是在午夜的時候輕輕叫我的名字，然後在以為我熟睡的情況下偷偷跑到偏殿的暖閣裏。
    像是吸食了令人上癮的迷藥，他隱隱察覺出自己身體的不對勁，卻放任不管，甚至都不去看太醫，我知道，他也在逃避著什麼。
    夜夜的消耗讓他的身體有些吃不消，人也漸漸的變得憔悴。
    他仍是徹夜難眠，卻開始變的極度怕黑，仿佛黑暗會將他吞噬，每晚他都會點亮外間的所有宮燈，然後躺在床上看著那燈火通明的屋子發呆。
    我看著他瘦弱的身體害怕的要命，於是不敢再向那參茶裏加入秘藥。
    一日，母妃派人找我敘舊，說是敘舊，實際上隻有她一個人在絮絮叨叨，可能是很久沒有跟人說話的緣故，她的精神有些高亢，反反複複的說了很多話，我很不耐煩的打斷她。
    煩，真的很煩。
    找我來什麼事？
    我的口氣生硬，語氣中盡是滿滿的不屑與不耐煩，她真的很不知趣，我已經因為丞相大人的事情鬧得夠煩的了。
    卿羽最近的精神越來越差，搖搖欲墜的身體似乎隨時都會倒下。
    母妃怔了怔，側過頭，用帕子擦了擦眼角，轉過來時，已經是一副端莊的樣子。
    她自從我搬出她的寢宮，似乎就沒有高興過，不，是自從見到丞相大人抱我之後，她便不再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