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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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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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天有小雨,淅淅瀝瀝的下。天地間,水霧漾漾,一片蒼茫。
一轉眼,已五年,五年不長,一點也不會短。人生又有多少個五年?
這五年,曹詩曼,張雨琪,阿飛,蘇小小都過的很不好。因為曹天宇失蹤了,一失蹤就是五年。蘇小小更但心的還是冰倩,她多麼想看見她,像仙子一樣的她,她美麗的麵龐,她可愛的微笑,深深印在心裏……
沒有人找得到他,就像沒有人找得到冰倩。他就好像從世界上消失了。曹天雄用盡了人力物力,幾乎已經把中海每一條街,每一個小巷,每一個酒吧,每一棟房子都找遍了,卻連他的影子都找不到。
曹詩曼也動用黑道力量尋找他,阿飛也花了很多心思找他,卻沒有人能找得到。的確沒有人能找到他,絕對沒有,因為誰都不會想到堂堂天少會變成街上一個不起眼的乞丐……
一條泥濘的小路上,有一個乞丐,他的頭發很長,仿似有五年沒有剪過。他的頭發很髒,仿似五年沒有洗過。他的衣服已經很破,全身發出惡臭,路人看見他都躲得好遠。
他如同茫茫大海上一葉無舵的扁舟,漫無目的地遊蕩著。濕漉漉的他不停地打著冷戰,寂寥的曠野,他沒想過要避雨。
驀地,一片枯黃的落葉,在風的撕扯中,懷著無盡眷戀,依依不舍地離開了枝頭。他發呆的望著那片葉子,他想起五年前的秋天,她也喜歡望著枯黃的落葉發呆。雖然下雨,池塘邊卻有人遊泳。遊泳的人又怎麼會在乎下雨?看見那泳池,他又想起五年前和她一起在泳池中嘻鬧,那時候還有小純這個超級電燈泡在旁邊。一切是這麼美妙,越是美妙,越是傷感,因為一切都已一去不回……
他很想知道小純現在怎麼樣了,因為狗的壽命總是不長的,它是不是已經……
想著想著,雨卻停了,天邊仿佛出現了彩虹。但是曹天宇卻沒有看一眼,他坐在石頭山,點起了一根不知道哪撿來的香煙頭抽了起來……
“咳。。。咳。。。”一頭華發的男子坐在沙發上劇烈咳嗽起來。
錢老一臉擔心的端了一碗藥進來,“老爺,該吃藥了。”
曹天雄接過,看了一眼,歎了口氣,又把藥放下。他的確已經老了,他已經有滿頭白發,他眼角的皺紋也越來越多。一個人老了,總是會想自己的兒子,曹天雄也不例外,他實在比別人都想得多,因為他已經整整五年沒有見過他兒子。簡直連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他又怎麼能不想?
人都是會老的,老人總是不會要求太多,隻求兒女能常回來看看。曹天雄也是人,所以他也會老,他已不是五年前的他。他這些年想的最多的就是曹天宇留給他的最後一句話:‘你會後悔的’。的確,他後悔了,太後悔了……
“老爺,你還是把藥喝了吧。”錢老緩緩道。
“我是不是錯了?”曹天雄呆呆地問,好像在問錢老,又好像是問他自己。
“老爺,您都是為公子好。”錢老低聲道。
“不,我錯了!我傷害了兩個最愛我的女人,又傷害了自己的親生女兒,最後還傷害了自己的親生兒子。報應,一切都是報應,我注定要孤獨終老嗎……”
錢老望著這個男人,眼眶不知不覺濕了。這個叱吒風雲,不可一世,在中海隻手遮天的男人,竟然也會有這樣落幕的表情,錢老從來沒有見過,他簡直不能相信。
“老爺,找到公子了。”一名下人匆匆跑進來彙報。
曹天雄眼中發了光,激動道:“人呢?”
“按照老爺的吩咐,如果公子不肯回來,就把他綁回來,人已經被我綁回來了。”
曹天雄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快,快請進來……”
然後,一個乞丐走了進來,說不出的頹廢,說不出的臭,他的頭發已經很長很髒,他的衣服已經很髒很破。他的胡子已經很長很粗,看得出有些年頭沒有刮。
曹天雄瞪大了雙眼,他真的認不出來,他想不出下人們怎麼會認出他,因為就算他自己從他身邊走過,都不一定認得出他。這個真的是他一直引以為傲的兒子嗎?是那個帥氣逼人,邪魅驕傲,從容優雅的曹天宇嗎?為什麼他看起來像是一個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