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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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個四、五歲的男孩搞得狼狽逃跑的事實讓淺淺很是鬱悶,等她回到科室的時候已經是六點半了,自然又被楊曉樂她們笑了一陣,三個人說說笑笑,科室裏上白班的人都來得差不多,淺淺她們也可以下班了。
梁音是白班另一個組的組長,和淺淺的交情也很好,她來到淺淺身邊問她:“淺淺,下個月要不要再換班?”
淺淺愣了一下,之前和梁音換班主要是想避開何鈞堯,免得上班見麵了尷尬。但現在聽說他要離開醫院,換班就變得沒有意義。她搖頭笑笑:“不了,這半年都沒上過白班,下個月我還是去上白班吧。”
梁音“哦”了一聲,她也是知道淺淺和何鈞堯的事,總覺得世事無常,以前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讓人覺得那麼有默契那麼幸福,現在竟然是這樣的結果,不禁讓人有些唏噓。她感歎了一句:“早知道當初早早結婚了就好了。”
淺淺有些愣神,對梁音的話不置可否。
當初。。。。。。不是她不想結婚,隻是。。。。。。不可能罷了,再說即使結婚了,也不能保證不會離婚,到時隻會讓人更加難受。
楊曉樂隱隱聽到什麼結婚,大為好奇地問:“梁姐,你說什麼結婚呢?誰結婚?”
“啊,就是聽說你們主任哪,他下個月月底就要結婚了,你們這些小姑娘的一腔熱情要白白浪費咯。”梁音笑著打趣,“平日裏見你們總在討論你們的主任,現下他要結婚了,哪個想哭的快點哭,一下忙起來可不許你們以這為借口偷懶啊。”
楊曉樂等一幹年輕小姑娘大窘,對梁音不依不饒,科室裏頓時熱鬧非凡。
淺淺笑看著她們熱鬧地說說笑笑,退到衛生間,脫下白大褂掛在牆壁上,有些愣愣地看著鏡子裏的人,腦子裏回響著梁音剛剛的話。
下個月月底就要結婚了。。。。。。
她盼了四年的婚禮沒有了,他要和別人結婚了。
淺淺不知道心裏是什麼滋味,隻是心髒微微發疼,好像被人用什麼東西壓著碾著,悶悶地麻麻地疼,沿著人體的神經脈絡從心髒傳到全身各處,每個關節每條神經都跟著微微發疼起來,全身顫抖個不停。
她緊緊地抓住洗手台邊緣,抓得手指發白,骨節分明。
外麵傳來笑嘻嘻的說話聲,淺淺抬頭,看著鏡子裏臉色有點蒼白的人。
然後,她低下頭,打開水龍頭,掬了水衝洗了一下臉,抬頭看著鏡子裏濕漉漉的人,閉上了眼睛,隨即睜開來,微微笑了起來。
她看著那個笑容還算可以,不難看,這才擦了臉打開了門。
門外是楊曉樂和徐真。
楊曉樂一見淺淺出來就打趣:“蘇姐你上個廁所怎麼那麼久,是不是便秘了?”
淺淺一聽,樂了:“我要是便秘,哪那麼快給你讓位,不過你要是希望我便秘呢,那我就不出去了,看你怎麼辦。”說著做出要再進去關門的樣子,楊曉樂一急,忙抵住門,賠著臉笑:“哎蘇姐別啊,廁所裏麵那麼臭,萬一您在裏邊被熏暈了咋辦呢?您大人有大量就別跟小人一般見識,還是快快出來吧。”
徐真悶笑,在一邊說道:“蘇姐你就該治治她,免得她老這麼沒大沒小的。”
楊曉樂瞪了她一眼,隨即轉過頭來又是一臉賠笑的樣子,好話說盡。淺淺逗了她一會兒,見好就收,走出了衛生間。
她在外麵整理了一下衣衫,和站在一邊的徐真打了個招呼後,徑自離開了醫院。
坐公車回到家,照例先洗好澡才開始做早餐,但是看著空空的冰箱,淺淺有些無語,她四處找了一下,終於在廚房裏找到了一點麵條,就著這點麵條煮了,也沒有什麼菜,就一個蛋,味道有些清淡。淺淺也不挑剔,草草地吃了。
今天有些累,昨天又沒有睡好,淺淺還在吃著東西眼皮就一直往下拉,實在是困得不行了,而且這麵條也實在是不好吃,淺淺把才吃了一半的麵條放到冰箱裏,轉身來到臥室睡覺。
一覺無夢,淺淺睡得很熟,直到被自己定的鬧鍾吵醒。
醒來的那一刻,淺淺有些迷糊,不知身在何處。
剛剛開始上夜班的時候,因為完全顛覆了以前的睡覺時間,淺淺其實根本睡不著,還不到5點就醒了過來,怎樣也睡不下去。她側身躺在床上看著牆壁,窗外的陽光比現在要明亮得多,透過窗子照到地板上,明亮亮的晃眼。
那時還沒有買房子,是在外麵租的,旁邊住的就是何鈞堯,淺淺睡不著的時候就經常看著牆壁,仿佛可以透過牆壁看到那邊睡著的人。等到五點半她就會起床,然後打電話給何鈞堯,叫他起床後才刷牙洗臉,然後才過去敲何鈞堯的門。
一般這個時候何鈞堯也收拾妥當了,兩個人偶爾會去外麵吃飯,但大多數時候都是在家吃。淺淺煮飯,何鈞堯煮菜,飯後輪流洗碗,分工很明。何鈞堯煮的菜很好吃,比淺淺做的好吃得多了,淺淺被他養得嘴叼了起來,就越發的懶,十次有九次是何鈞堯煮的菜,隻有一次是因為何鈞堯實在是看不慣她那懶懶地愜意的樣子,才叫她煮的,結果那次之後,何鈞堯再也沒叫淺淺煮過菜。
淺淺廚藝很平凡,可以吃得下去,但要麼沒有味道,要麼味道過鹹,再要麼就是賣相不好,看著就讓人沒胃口。所以那次之後,何鈞堯很疑惑地問了她一句:“就你這廚藝,真不知道你怎麼能長這麼大,而且看起來還蠻健康的。”
淺淺紅了臉,強辯:“其實還是可以吃的,這次煮的比以前要好得多了。”
說完自己也覺得丟臉,小聲嘀咕著:“再說,我家一直是我媽在煮菜,我一直都沒怎麼動手,高中以後住校又是在飯堂吃,哪裏知道怎麼煮菜,這次還是煮得比較好的呢。”
何鈞堯挑眉看著她,以為說得小聲了他就聽不見了嗎?不過難得看到她紅了臉的樣子,看著比平時的時候要更加動人一些。他湊近她耳邊,呼出的氣吹在她臉上,嚇得她急忙躲開,目瞪口呆地看著何鈞堯。
何鈞堯笑了一下,覺得有些可惜:“怎麼這麼看著我?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沒、沒。”愣了一下淺淺才回過神來,有些懊惱地拍拍頭。她剛剛幹嘛要躲開啊,要是不躲開,也許。。。。。。她臉有些紅,急忙製止自己去東想西想。
回憶如電影一般一幕幕在淺淺腦海裏閃過,她從不知,那些她曾經觸手可及的美好,曾經溫暖的畫麵,現在全變成了殘忍。
回憶越是美好,現實越是殘酷,淺淺盯著窗簾,眼淚無聲滑過眼角,流到枕頭上,瞬間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