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喧鬧
    黑色的西裝，整齊的頭發，光亮的皮鞋。
    白色的連衣裙，淡藍色的花邊，白色的高跟鞋，長發自由披散。
    白色的長袖襯衫，蕾絲點綴在領口，黑白的格子短裙，黑色的長靴，俏麗的短發。
    安左羽，顧月欣和顧夏整裝待發準備出發，就差印雪年。
    見印雪年從房間裏出來，安左羽跑到裏屋：“雪年……你？！”你就穿這樣？
    顧夏和顧月欣看到後也是有了這種想法。
    長發仍是毫無打理，化著淡妝，紅框眼鏡也呆在鼻梁上，一身便裝，平日戴在耳上的紅色十字架用黑色的細繩子係好掛在脖子上。
    “走吧。”印雪年並沒有感到異處，拍拍安左羽的肩，又上前拉過兩個妹妹的手。
    安左羽也隻好跟了上去。
    夏晰年也早就在樓下等著，紅色的跑車安靜地聽著。本來顧夏哥顧月欣是要叫私家司機來的，但是印雪年卻不願意。
    【不要了，喊晰年就好，坐晰年的車踏實。】
    踏實！？安左羽可不敢恭維，夏晰年開車不是闖紅燈就是差點撞死人。
    但是再一想，印雪年所謂的踏實，也隻不過是出於對夏晰年百分之百的信賴，夏晰年在身旁，印雪年會安心得多。安左羽這樣想著，心裏一酸，上前抱緊了印雪年。
    “什麼？”
    “沒。”安左羽搖頭，“隻是想要抱抱你。”
    來到了車旁，才發現車裏坐著的可不隻是夏晰年一人，還有自己在籃球隊的好友，言黔？！
    “你怎麼在這！”言黔驚。
    “我還正想問你呢，我是陪著雪年來的。”
    “啊，晰年兒你和雪年認識啊。我可是陪著我家娘子……嗚！夏晰年你幹嘛踹我！”
    “混蛋，閉上你那張破嘴吧，安靜點。”夏晰年沒好氣地說著，啟動汽車。
    這樣，安左羽，印雪年，顧夏和顧月欣便坐在後座，四人也沒感到多擠。顧夏和顧月欣還小，印雪年和安左羽都是偏瘦的。
    會場寬敞，明亮，人也多。來來去去的人衣著端莊，一股子高貴的味道。
    顧夏和顧月欣看見吃的便四處搜刮去了，安左羽則是陪著印雪年，找了個安靜些，沒什麼人的角落坐下。
    【其實很無聊的，這裏的人都那麼虛偽。】
    安左羽先是點點頭，又猛地搖搖頭，拉過印雪年的手：“你不是。”
    印雪年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微微一笑，將頭靠過去，依著安左羽的肩膀。
    安左羽也將自己的頭靠了過去，兩人靜靜地靠在一起。
    打破這一片寧靜的是一把尖細的女聲。
    “喲！這不是顧家大少爺嗎？”充滿了諷刺的意味。
    印雪年睜開閉著的眼睛，映入眼裏的是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
    女人的聲音大得很，引來了不少人的目光，也漸漸有人發現了安左羽和印雪年兩個男人那麼親密的動作，細聲議論起來。
    “同性戀？手兒牽得那麼緊？喲喲，這個小弟弟長得不錯啊，大少爺，眼光還不錯啊！怎麼？該不會把人家給髒了，別人沒法才跟著你的吧，哈哈哈哈哈。”
    印雪年倒是若無所事地站了起來，安左羽本想走開的不給他添麻煩的，卻哪料到被印雪年緊緊抓住，抬高了眉毛環視了四周，再看著眼前這個女人。
    ——喲，這不就是前一段時間剛給顧敏丟掉的玩具嗎？
    印雪年的笑容自信而邪魅，安左羽甚至看得出神。
    “阿姨，我確實是同性戀。但是呢……”印雪年拉出背後的安左羽，然後整個人靠了上去，“他不是我的男人，我是他的男人，被侵犯的那個人是我。他倒是很疼我呢。哪像你……顧敏都不要你。”
    流暢自如，一氣嗬成。
    在場的人萬籟俱靜，目瞪口呆。女人一句話也不敢出，匆匆掩著麵離開，印雪年仍是鎮定自如，牽著嚇壞了的安左羽出了會場。
    安左羽吹著冷風也清醒了不少，小心翼翼地問：“雪年，剛才說的那些話不要緊麼？你不看他們對你的看法……”
    【我隻是說出事實吧。】印雪年點燃一支煙，含在口中，麵無表情，呼出一口煙霧，再用食指和中指夾住煙，“我，不怕別人看輕我，隻要我想要的人在我身旁便好。”
    語音落下，印雪年執起安左羽的手，十指相扣，在他的彎曲著的手指上落下一個淺淺的吻。
    “你，相信天長地久嗎？”
    “我……”
    “我不信。”印雪年放開了安左羽的手，“所以說，你可不可以在此時此刻，我們還沒有到盡頭……”
    “守護我，好不好。”
    安左羽抬頭，對上的是安左羽充滿笑意的雙眼。
    沒有絲毫猶豫，沒有絲毫動搖。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