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作業
    吃過晚飯後，安左羽向來是沒有習慣先洗澡的，而是先寫作業。補習班的作業也不想平時那麼多，時間也不用花得那麼多。
    數學是安左羽的疼處，可不，還沒做上幾道題，便卡死在那裏咬筆，抓著腦袋咬著頭，最後一泄氣，幹脆趴在了桌子上。
    印雪年剛洗完澡進了房間，便看見了安左羽“殘破不堪”“自暴自棄”的可笑模樣，忍著笑走了過去。【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安左羽竟撅起嘴，撒嬌著：“雪年你說話好不好，說話我便告訴你。”安左羽確實愛聽眼前這個男人的聲音。
    總會感覺挺進了心裏，一瞬間便精神抖擻起來。
    印雪年搖搖頭，寵溺地笑了，呼出一口氣才道：“怎麼了？”
    安左羽這樣一下子心情也好了很多，抽出數學卷子推到印雪年麵前，指著一道題，問：“雪年，你看得懂不？我不懂。”該死的老師明天要查。
    印雪年從隔壁桌子的櫃子裏掏出自己的紅框眼鏡戴上，將擋住視線的劉海塞到耳後，凝神想起來，沒過多久便拿起一張白紙和筆在紙上寫起來，密密麻麻地寫了一堆，才放到了安左羽的麵前。
    安左羽拿起來一看，才發現印雪年真是貼心得很，他吧題目的過程流暢地寫出，並在每一步驟旁邊都做了解釋，最後還總結了這道題的知識點，簡明易懂，就連安左羽這種向來學習不行的人也看懂了。
    “謝謝。”
    “不，不用的。”印雪年吞吐著字眼，事實上他現在說長句子馬上會亂，連自己也失望得很，但是安左羽卻總在一旁鼓勵他說話，這點讓印雪年還是堅持了下來。
    我想要為左羽做一點事，即便隻是發出聲音也好。
    連續陪著安左羽解決了好些問題，卷子上的題目也全部寫完了。安左羽雙手交疊放在桌上，下巴抵著手背，道：“雪年以前讀書很好嗎？”
    “沒。”印雪年思索了一會兒，睜著眼睛說著瞎話。
    “高中讀什麼？大學呢？北京？還是上海？”
    “高中……”印雪年擠出兩個字後還是決定寫下來：【高中時省裏的重點，至於大學……】
    “在哪？”
    “英國。”印雪年僵硬地笑了笑。
    “這……我……那啥……”安左羽支支吾吾地好一會兒說不出話，最後臉一紅，靠過去抱住印雪年，將頭埋在他的懷中，雙手環住他的腰，喃喃道：“我那麼爛，你還要我？”
    “恩，要。”印雪年緊攬住他的肩膀。
    啊……雪年的身上好香，甜美的香味。
    “作業，寫完了麼？”
    安左羽蹭了蹭印雪年的胸口：“恩。”
    “我困了，睡了。”印雪年輕輕推開安左羽，再這樣抱在一塊，估計今晚又是得弄到深夜，印雪年不讓安左羽讀書時晚上太晚，怕他第二天精神不好。
    印雪年鋪好被單便睡下了，安左羽便去洗澡。洗澡完出來後發現印雪年像往常一樣，沒有見睡去。
    溺囬說印雪年一個人睡不著。
    ——太冷太孤獨。
    跟著睡下去後，身體和身體緊貼著，印雪年的身子，明明也很溫暖，不是嗎？
    “左羽，晚安。”印雪年的聲音輕輕的。
    “晚安，雪年。”安左羽這份溫柔，僅給最愛的雪年。
    那一晚，安左羽做了個夢，夢裏的印雪年像平時一樣那樣甜甜地笑著，但明眸中少了那一份哀傷，對著他說：
    “左羽，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