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乍暖，料料崤崤，葉玲已盤算開作坊的事，她跑到省裏逛了一天，回來時，不知道春運時期車輛臨時變動，葉玲坐車回到離城區還有十多公裏的火車站，天已全黑，細雨淅淅瀝瀝下了一天，空氣潮到發膩，火車站冷冷清清，幾個黑烏烏的大車廂停在鐵道上，好像麵臨倒閉，葉玲不禁煩悶起來，她等了一個多鍾也等不到一輛公共汽車，隻好到電話亭召出租的士，怎知撥通了兆武的電話，兆武一聽葉玲的聲音，嚇了一跳，確知她所在的具體位置，兆武飛車過來，他遠遠見葉玲瘦小的身軀卷縮在電燈柱下，立即推開車門，衝過去抱起葉玲，葉玲笑：“你當我是三歲女孩啊？”
    兆武說：“你不會照顧自己，就不要一個人大刺刺地跑到省裏。”
    他們回到城裏，進了一家咖啡廳吃東西，兆武說：“大嫂過世後，大哥和父親商量，準備以大嫂的名義捐建一間圖書館。”
    葉玲說：“叫紀念圖書館吧？”兆武說：“叫胡兆文夫人圖書館。”葉玲嚷道：“為什麼不叫李麗歡紀念圖書館呢？人們隻記得你們家的胡兆文了，自私！”
    兆武笑，他就喜歡葉玲這樣，毫無造作，不用小心防備。
    葉玲突然幽幽地說：“大嫂是你的初戀嗎？”
    兆武笑得嘴巴都歪了：“吃醋嗎？”
    葉玲“呸”了一聲：“大嫂都去世了，我還吃什麼醋？”
    兆武一本正經地說：“不錯，我讀書時就喜歡大嫂，可大嫂一直沒喜歡過我，我想她也不喜歡大哥，當時她母親得了慢性腎病，父親是知青，早已跑回省裏，我父親幫大哥提親，並答應幫她母親醫病，哥哥對大嫂很好，大嫂也感激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