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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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以為被她罵一下就沒事了,也就沒怎麼在意。等到他知道時已經被五花大綁的押往縣城了。更加令人氣憤的是還要給押運的人開工資,每個人八塊大洋。
說來也巧,押送的人員沒把外公直接送入大牢,因為他們走累了就來到飯店去吃飯。而這家店的老板就是以前外公給他們家做雜活的那家。每年外公去給老人們上墳都會去他家看看,然後住上一晚上。當老板娘看見外公時,非常震驚,說到:“田二佬,你怎麼拉?怎麼把你捆起來了”?外公見老板娘問起來,就哭著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出來。老板娘一聽,雙手叉腰,大吼一聲說:“老二,放心,有我在什麼都不要怕,那個敢動你一下,我和他沒完。。”老板娘又轉過臉去對押送的人說:“你們聽著,誰敢動他一下,我就叫他一家都不好過,並且趕出龍山,你們等一下再走,我去去就回。“說完就大步流星的走了。留下外公和押送的人杵在那裏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全蒙了。
原來這家店的老板娘是新來的縣太爺的大姨子。老板娘的小妹妹就嫁給了縣太爺,怪不得她口吐狂言了。她出去後,就直接去找她妹子去了。請他妹子幫忙說情,也把事情的頭尾和她妹妹講了一次,叫公仆們不要為難我外公,如果我外公吃了苦頭,她就讓縣太爺不得安寧。
說來也好,這縣太爺非常喜歡並怕他的老婆,她在他那裏都是說一不二的人。這位夫人又聽自家姐姐的話,這就不用說了,聰明的人都知道事情的發展了嘛。
第二天田義漢叫縣太爺審案,為他母親出出氣,一定要搞我外公個家破人亡,給自家立立威信。那曾想縣太爺卻苦著臉說,師爺這事情不好辦了,你們兩家的事情我聽說了,並且是你母親不對在先,如果強行給判了,我夫人那裏我不要交代,她姐姐非找我拚命不可,她們兩個我都不敢惹啊。你說怎麼辦?田義漢一聽傻了眼,原本穩贏的官司,沒開堂就輸了,這可怎麼辦?作思良久,恍然大悟了。他畢竟也是見過大事麵的人,就說:“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太爺就說:“最好你們兩家別打官司了,對誰都好。”田義漢馬上點頭表示同意。老爺又說:“我回去問問我夫人的意見。”
外公在牢房裏麵一直都是老板娘給送的飯,並且告訴外公事情的發展,請外公放心吃飯,官司包贏不輸,還告訴了外公說太爺是她妹夫的事情。外公將信將疑。
老板娘聽說官司不打了就大發雷霆說:“當初你們把人捆來,人家沒犯法吧,現在又不打了豈不是白讓人給捆了,世界上沒有這麼便宜的事情,要打,還必須打!”老板娘把這些事情告訴了外公,外公聽了很高興,就說官司不打了,能回家了就成。官司他是打不起了,上次的事情想起來都後怕。可是老板娘不同意,說如果外公的官司不打以後就沒法做人,並且還欠了田家一個人情,人家可說是大人不計小人過,放了你一馬。
外公也很是為難,不打吧得罪為了他好的老板娘,並且老板娘也說得有理,要是打吧對家裏而言又有很大的困難。看著老板娘堅決的態度,外公隻好狠下心腸點頭了。便對老板娘說;“一切聽從您的安排,”老板娘告訴了縣太爺,太爺一聽嚇了一大跳,可是又不敢對老板娘發火,就說:“既然要打官司,規矩可是要的,這上傳下達,左右安排都是要花錢的,要交了錢才好辦事情。”老板娘就說:“行,花點錢沒問題,隻要判田二佬贏就成了。”老爺二話不敢再多說,應到“包贏包贏。”
這另外一邊,外公為了應付官司,身邊又沒有多少錢,就寫下家書一分讓人送給外婆,叫外婆賣些田地,盡量多賣些,如果錢不夠用怕老板娘為難。等老板娘把錢送給老爺後,老爺就開始審案情了。
其實老爺和田義漢又在另外密謀,判田義漢輸,分給他錢,絕對不會虧待了他。
開堂那天人很多,人們聽說了有人敢和縣太爺的師爺打官司,都來瞧瞧希奇。
開堂那天,縣太爺裝模做樣,假裝細細的看了狀子。問了一翻話。突然大怒,驚木堂一拍說道:“好一個大膽的狂妄之徒,田義漢身為我的師爺,其母卻忽視王法,包庇母親騙取他人財務,強行占為自己所有那還了得?本縣判師爺田義漢受打一百馬鞭,田宗周回家領回物件,不可心存記恨。”縣太爺話音一落,兩邊的公仆就架起田義漢,把他放在一個門洞裏麵,頭朝公堂,打得他呼天喊地直叫爹娘。打了嗎?沒打!打在了柱子上,一百多鞭呢。倒是把公差給累得半死。
事情完後,外公準備了禮物去謝了恩。並且在老板娘家住了兩天才回到了家。在外公打完官司那天下午,湖北外婆的娘家不知道情況,帶上了大量的錢財趕到了縣城,深怕外公受皮肉之苦。為保外公性命帶了錢財打點一切,剛說完來意,錢就被人拿走了,嘴巴裏還說著“一切好辦。一切好辦”
老板娘知道事情後大罵老爺不要臉,事情都過了還收取不義之財。縣太爺卻是陣陣有詞的說:“我們又沒叫他們送,是他們自己要送的我們也沒有辦法。送來了不收下就是不給麵子了。”
罵是罵,送出去的東西是怎麼也要不回來了。
回家時,老板娘叫外公騎馬坐轎。剛贏了官司,怎麼也得威風一下。外公不同意,說自己是鄉下人沒命享受那些,坐轎心裏不塌實並且還頭暈。其實外公的苦處老板娘不知道,張揚了沒什麼好處。
到家的外公名聲大好,別人越說越神,說找外公打官司好得不得了,他隻要幾句話就可以解決問題,講起理來就連縣老爺都怕。更甚者還給他取了個外號,叫“鐵夾子”(湘西人對一種鳥的叫法,那種鳥嘴巴很厲害,叫起來沒完沒了)外公走到這種地步,也隻能說是命運所致了。
這次田賣得好,為解放後劃成份打下了更加堅實的基礎。也是外公家由富到窮的一個轉變了。田義漢到底是田義漢,在縣太爺手下當師爺非等閑之人,他回來後親自到外公家賠罪。在外公和外婆麵前說了些漂亮話,說他不知道事情,聽信了母親的話,做出了不好的事,請求外公的原諒。
外公是遠來人,知道事情的利害,也附和著說:”兄弟,不打不相識,越打越親。,請老哥不要放在心上。”田義漢還在外公家吃了飯,從不喝酒的外公還和他喝了酒。
田義漢輸了官司贏了錢,他後來沒有再報複外公一家,要是報複,外公一家都完了,也就沒有現在的我們了。在母親的心中,田義漢也算是個大量的君子了。
後來的田義漢在瞿百截手下當師爺,為了名利,他刺殺了瞿百街,落得了慘死的下場。這是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