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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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處在一起的日子是相對寧靜,甚至有些平淡如水的,偶爾會在落日的時候,看到站在院子裏練劍的季風,瀟灑的身子,漂亮的回轉,都讓楚楚子凡移不開眼睛,季風一直是這樣的一個吸引人眼球的存在,不管承不承認,他都是如此的完美,找不出瑕疵,不管是在武功上,還是在相貌上,甚至在感情上······
楚楚子凡端坐在書桌前,眼睛卻是看著窗外的,窗外的身影越來越淩厲,迅速,在他來不及看清楚的時候,便又是一招,看著這樣的季風,楚楚子凡心裏咚咚一陣亂跳,什麼時候起這個人就輕易攪動自己的呼吸的?
記不清楚,時間已經久到他忘記了。
每天這樣平靜的麵對,對季風,對楚楚子凡來講,是安心的,沒有江湖的紛擾,也沒有過往的憂愁,有的隻是簡簡單單的幸福,若是一直下去就好了,可是季風明白,楚楚子凡也明白,這不過是暴風雨前短暫的寧靜,等到那天真的來到,不知是不是有足夠的能力招架。
季風雖然不知道楚楚子凡具體在打什麼主意,但是他有感覺,那個主意與他有關,而且性命攸關,他不在死亡,可是他卻不願意死亡,好不容易現在活得那麼好,他哪裏舍得楚楚子凡就死掉呢?
而且炎琪那邊······自從那一次去過炎琪那邊之後,季風就再也沒去找過炎琪,炎琪也沒有主動找過他,倒像是真的失去音信,季風有時候會突然想起那件事,倒像是做了一場夢,不像是真實發生過,明明該高興的,可是想起炎琪失落的眼神,季風就會心生愧疚。
失去聯係這麼久,季風還是時不時地擔心一下他,雖然嘴上從來不說,可是內心之中卻是有心掛懷於心的,每當這時,楚楚子凡就會站在旁邊說,呦呦,這是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這語氣讓季風的心情,瞬間就變得很好,多像是吃醋的小媳婦,季風摟他在懷裏,輕聲說,你這個樣子,讓我看得好生歡喜,楚楚子凡,我季風遇到你,真是一生之中最好的事情。
這時的楚楚子凡會是什麼樣子?冷哼一聲,臭罵一句不要臉,還是直接上各種暗器或是毒藥,讓季風一時應接不暇,受點輕傷?是這樣嗎?
可是這幾次楚楚子凡卻都不是如此,他安靜的窩在季風的懷裏,摟著季風的脖子,輕聲說,季風,遇到我,其實是你一生中最大的不幸。
看他這樣的神情,分明極力壓製著內心的感情,季風知道他在想什麼,隻有把他摟緊一些,我知道你會傷害我,可是我還是要和你在一起。
楚楚子凡睜大眼睛看著他,不可思議的說,季風你到底還知道什麼?
什麼也不知道,我隻是猜的,你這個人的心思,其實很好猜。
楚楚子凡搖著頭,否定道,你什麼都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其實楚楚子凡是真的希望季風什麼都不知道,這樣他做一些事情,比如他的報複,會少一點罪惡感,對他而言罪惡感這種東西實在是一種奢侈的東西,他不敢要,也要不起,可是對季風,以往不曾有過的這種情感,倒像是全部用在了一個人身上,所以楚楚子凡內心實在難受得緊。
而這個人什麼也不知道。
天淩也會隔三差五的來找楚楚子凡,依舊是討好關切的表情,不過楚楚子凡冷臉相對,季風也就視而不見,若是這點自信都沒有,又豈能長長久久的再一起?
情人之間最重要的是什麼,不是曾經愛的有多濃烈,有多癡狂,而是以後的日子對他到底有多少信任,即便親眼看見,若不是對方親口承認,便都不予相信,流言蜚語,究竟有傷害人,古往今來的例子不在少數。
楚楚子凡是相信自己的,雖然還是會避開自己,和天淩在房間裏談論教中的事物,可是他其實是知道季風能夠輕而易舉的聽到其中的內容,可是他還是沒有防備他。
季風對於那些事情,一點興趣也沒有,什麼稱霸武林,獨步天下,他一點概念也沒有,因為他對武功的喜愛,完全是出於內心深處的天然,沒有任何雜質,他想變得高強,便奮發努力,好勝心作祟,他便找一個又一個的對手切磋,贏了繼續找下一個目標,輸了,再回到堯山派裏苦練,直到確信自己有能力打敗那人。
從前的習武的十幾年裏,季風都是這樣的過的,沒有那一天是特例,這樣的日子,別人看著想著就說枯燥,可是季風不然,他樂在其中,能一生之中有一個追求一生的東西,其實何嚐不是一種幸福?
直到遇到他,楚楚子凡,季風突然發現,武功也不是最在乎的,而有一天當他意識到,他可以沒有武功,卻不能沒有楚楚子凡的時候,終於明白,追求一生的不過是幸福,不過是一個男人。
幸福的日子總在轉眼之間就消失不見,季風有種感覺,在他身邊已經三個月,卻好像昨天才遇到,昨天才相識,每一天都仿佛初見,可是他卻不得不離開。
收到堯山派的密令的時候,信中的內容讓他有些接受不了,一時之間精神恍惚,回到了十七年前。
那是他有多大,不過是個四五歲的孩童,那是誰也沒有發現他的武功天賦,他和季言不過是沿街乞討的小叫花子,吃不飽,穿不暖,還要遭受別人的打罵,可是季風對這些都是不在乎的,因為他堅信自己不是平凡人,定然會做些不平凡的事,沒有必要計較這樣的小事,而這種想法對於一個四五歲的孩童來說,實在詭異的不像樣子。
可是要想改變命運,便必須有所契機,而這個契機必須有足夠的能力讓他成長,小小的季風,因為生活的壓迫,心思敏捷,內心到底有什麼想法,甚至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也是不如他,他要找尋找一個人,便是以後都不在為生活困擾,並讓自己有所作為的人。
而這人下一秒鍾就站在季風的麵前,是一個仙風道骨的中年人,年紀季風看著四五十歲的樣子,可是渾身散發出的生命的力量卻是很強大,這樣一個人,在街頭巷尾混了許久的季風知道,定是在江湖上有著極高地位的高人,季風上前抓住他的衣角,隻對說了一句話,他說,教我武功吧。
這一句話平平常常,反複推敲之後也找不出任何的驚訝之處,可是季風就隻靠著這句話,成為了堯山派的小師弟,從此以後便是季風人生轉變的開始,他的人生,以後的命運,對武功的喜愛,都是那個人帶給他的,堯山派的掌門,他的師公,天辰。
可是心裏說什麼,那樣一個天人,竟也是要死的嗎?原來這世上真的沒有神仙,也沒有長生不老,即便曾經有多少輝煌,又羨煞多殺人,那些名利,那些過往,都是要隨之死亡而被人遺忘的,是人,便有著死亡的命運。
季風反反複複的看著信上的內容,一遍一遍,一個字一個字,直到楚楚子凡從他手中拿過信,他才驚醒,原來不是夢,原來都是真的。
楚楚子凡看完信上的內容,天辰的名聲在十幾年前的江湖上與現在的季風相比,絲毫不遜色,他沒有季風的冷漠,他對所有的人都懷著仁慈,都能包容,包括他的父親,白水教的左使,那些抓住的日子裏,據他父親回憶說,那是,那是他,那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回憶。
那時的楚楚子凡並不懂楚雲飛話中的意思,也不理解父親眼中的迷戀,隻覺得能令父親稱讚的人,必定不是普通人。
那時的楚楚子凡就知道堯山派有一個人很厲害的人,那個人也是父親喜愛的人,叫天辰的男人。
拉住季風的手,放在心口,“吃完午飯就出發吧。”再晚些,就怕來不及了······
季風將楚楚子凡按在胸口上,楚楚子凡能聽到他心口劇烈跳動的聲音,那是季風難過的聲音,楚楚子凡也跟著難過,“季風,他不會有事的。”
季風吃過飯後,就騎上了楚楚子凡預先準備好的馬匹,深深地看他一眼,說好不離開,說好一直在身邊,可是現實卻總不能盡如人意,也不是隨心所欲就能去做的。
“楚楚,等我回來,這是最後一次的離開。”季風迎風而立,風吹亂了他額前的頭發,他就像是站在山巔之上,讓人忍不住的仰視。
楚楚子凡不耐煩地催促道:“要走就走,不要婆婆媽媽的,等回來了,老子請你好好喝酒,最近一段時間,又不能喝酒了啊。”
季風不再看他,再看下去,他就舍不得走,對他來說都是重要的人,可他卻不能同時擁有,林花謝了,春去,又匆匆,朝來寒雨,晚來風急,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不能,細水長流。
一聲馬斯,季風,我等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