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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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左帶著受傷的阿右回到楚楚子凡那裏,這時天已經微微亮起,東方露出魚肚白,他們剛進入客廳,楚楚子凡就從臥室裏走出,冷眼看他們二人一眼,大概就知道發生什麼事。
“什麼人?”能把阿右打傷的人,他還真是很好奇。
“季風。”阿左半跪在地上,低著頭答道。
“是他。”季風的名字楚楚子凡自是早就聽聞過,想那季風的名聲怕是比當今皇上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不管他是誰,膽敢阻礙白水教行事,都該死。
若是被他撞見,雖武功不及他,但是無論暗器還是使毒,怕總有一樣能要他的命,楚楚子凡心裏想著,眼神中閃過一絲狠絕。
“秘籍呢?”阿左既然敢回來,必定是有所成果。
阿左將密集從懷中拿出,遞與楚楚子凡,隻翻看兩眼,楚楚子凡恨恨咬牙:“司馬水,膽敢拿本假秘籍的糊弄於我,本來還想算了,不與那季風為敵,看來他是誠心找死,那我就成全他,阿左,傳我令下去,見司馬水寒,格殺勿論。”
“是,教主。”這些年,阿左跟在楚楚子凡的身邊,多多少少也了解他的脾氣,喜怒無情,暴躁毒辣,隻要他想讓死的人,沒有一個人能逃脫,並且死狀慘烈。
這些年,他沒有在乎過一個人,也沒有一個人真的在乎他,阿左從小看他長大,對他其實心裏更多的是疼惜,畢竟現在絕情的教主曾經也有過天真的時候,想想,竟不覺已經過了十幾年之久,十幾年之前,他也是一個少年,而教主不過是個六歲的孩童。
若不是,若不是那些遭遇······
阿左又從懷中拿出一塊玉佩:“這是屬下在司馬水房中搜到的,看這塊玉的質地,應該不是一般物品。”
楚楚子凡接過玉佩,是一塊晶瑩剔透有著溫和暖色的巴掌大小的玉佩,隻一眼,楚楚子凡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再移不開目光,並且拿在手裏,心也不覺的平和下來,看來還真是一塊寶玉。
上麵的紋樣也極其簡單,但簡單卻透著不平凡,尤其是中間刻著的“風”一字,蒼勁有力,龍鳳飛舞,楚楚子凡忍不住一遍一遍的摩挲,心裏同時也在嘀咕,為什麼司馬水的房中會有這樣一塊玉佩?上麵的“風”字難道不是指他,難道是——季風?他心裏並不確定,於是又問道:“司馬水與那季風可是一夥的?”不是說季風從未親近過任何人嗎?一貫獨來獨往,而且還是聲名並不好的司馬水。
“並不是一起的,雖然他救了司馬水寒,但據屬下看來,似乎他們並未有交情。
這就奇怪了,難不成玉佩不是他的?楚楚子凡不再多想,將玉佩放與懷中,便轉身離開。
臨走時說:“好好照顧阿右。”
走在街上的楚楚子凡,像是一個孩子一般,不時地東張西望,這是他第二次來這種地方,上一次是什麼時候,似乎是十幾年前,到底是什麼時候,他也記不清了,或許是他刻意遺忘了。
快樂從來不屬於他,他能擁有的隻是無窮無盡的孤獨,冷漠,隻有權力,隻有高高在上,才能證明他是活的,活在這個他並不歡喜的世界上。
即使他活得不快樂,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隻要他活著就好,一切,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
楚楚子凡邊走邊想,竟不知不覺來到城外的河畔,楊柳依依,柳絮紛飛,傷心橋下春波綠,蕩盡一世孤苦。
不曾悲春傷秋的他,也有些難過的想著,他這輩子也許永遠都不會再有快樂,想到死去的父母,心中更是蕭然,可是他還是要活著,要做很多壞事,要報複很多人,即便那些人與他的不幸經曆並無關係,可是他要在高處,就必須踩在屍體上。
難得沒有脾氣,楚楚子凡靜靜地坐在河畔,看著遠方,陽光並不強烈,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竟然很舒服,也讓他有些困意,秘籍的丟失其實他並不是太在乎,緊張的樣子不過是做給他人看,有什麼是他在意的,除了自己的命,恐怕就再也沒有了。
其實命也不珍惜,要不然他不會嚐盡百毒,隻是他自己不願想起罷了。
“誰?”躺在河畔的楚楚子凡坐起身來,轉身看去,他竟然如此大意,連有人靠近,他都未曾感覺得到,這實在是不好事情,他眯起眼睛,看著已經近在眼前的人。
白衣飄飄,一塵不染,手執一柄劍,看樣應該是個劍客,至於功夫,更讓楚楚子凡心生警惕,很高的內力,怪不得他會沒有感覺到來人,靜觀以待。
兩個人大眼對著小眼,很久很久,兩個人都沒有任何動作,太陽也從正中西邊,正停留在二人麵容之間,溫熱的光輝籠罩著二人,這天地間還有什麼,隻有風聲在耳畔,隻有花香迷人眼。
季風握劍的手,稍稍往上一提,似乎要有所動作,但僅此而已,再無動作,又看了一會,才轉身離去,從頭至尾,兩個人竟是再無一字。
楚楚子凡的手心滿是汗水,袖中的暗器早就蓄勢待發,今天若是那人出手,他是必死無疑,雖有暗器,但他卻並能保證也將此人置之死地,原來,原來真有這樣的高手。
季風,原來你就是季風。
楚楚子凡又在那裏站了半響,方拂袖而去,懷中的溫度,暖得他整個人歸於平靜,剛剛慌亂害怕的感覺漸漸消去,卻而代之的是一種征服,這個人,他想踩在腳下,也讓他的屍體躺在他的麵前。
蒼山如海,殘陽似血,風吹桃花香滿城。
季風為什麼當時沒有殺他?
說實話,連季風自己也有些糊塗,似乎有一種神奇的力量指引他到往那邊走去,他不知道那裏有什麼,可是他就是止不住的想要去那裏,沒想到竟會遇到白水教的教主,並且看到那樣一幕。
那是怎樣的一種攝人心魄,讓季風現在想起來都心跳不已,那個人,就站在河畔,一襲青衫,有些憂傷的眼神看著遠方,但他與其說是看著天邊,更多的是看一種飄渺的荒蕪,是什麼樣子的遭遇才會讓人流露出那麼悲傷有那麼醉人的表情,當時的他靜如處子,溫暖澄澈。
讓季風總是無動於衷的心有些好奇的想要靠近,想要了解,有些意亂,帶著絲絲迷惘,當時心裏空蕩蕩,說不出的難過,這樣的自己讓他都有些不認識。
不過,他雖然沒有殺他,但從那人眼中閃過的戒備以及狠毒,季風知道,再見麵他們,不死不休。
後來才知道,不止是不死不休,更是至死方休。
回去的時候,正遇上炎琪也回來,他已然將司馬水安排在了一個相對較安全的地方,即便是他,想要拿下那裏,也是要費一番周折,如此甚好。
“去了哪裏?餓不餓?”彎起的眉角如同清泉,任何人看到之後都會心情好起來。
季風點點頭,他確實餓了。
“想吃什麼?我今天買了一條魚哦,你不是最喜歡吃魚嗎?”
炎琪從身後拿出一條碩大的鯉魚,獻寶一樣的在季風眼前晃晃。
季風看到魚,眉角也是微微舒展,他是愛吃的人,更是愛吃魚的人,尤其是炎琪做的魚,入口即化,醇香流齒,這也是當時他為什麼沒有多問便來炎琪這裏住的原因。
以前在師門的時候,炎琪就經常做菜,那時的他一樣的不愛說話,但是比現在要稍微活潑一點,有時候也還會撒嬌的向他的這位大師兄要吃,說起來,當時還一度害怕這樣吃會上癮呢。
原來,卻原來,他隻是貪吃,無論那人是誰,他都無所謂。
看他的樣子,炎琪就知道他十分歡喜,這世上,炎琪恐怕比季風自己還要了解他自己,當初發現他的貪嘴,便纏著師門裏的師傅學了手藝,隻為能讓他在自己身邊多呆一會,那時候,季風很小,他也不大,這種情感他隻當是對師弟的疼愛,後來漸漸明白,這個師弟在他眼裏心裏是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樣的,十八歲那個夜晚,他一輩子也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