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陽……
    紫……陽？！
    莫無顏不可思議地緩緩轉頭看向那個溫文爾雅的男子，他挺直的鼻梁、立體清晰的薄唇，笑起來唇角還有淺淺的梨渦……這個人怎麼……怎麼會……
    莫無顏差點忘記自己轉頭的目的，他叫司軒紫陽，紫陽是戚紫陽的紫陽嗎？
    司軒倒是沒什麼反應，被知道是早晚的事。
    忽然從莫無顏的口中小到不能再小的鬼使神差地吐出兩個字：“司……辰……”她以為沒人會聽見。
    “你知道我的名字？”司辰饒有興趣卻毫不吃驚。和對麵的戚紫陽本尊一樣，他們認為界內的女人知道自己的名字屬於常識範圍。
    莫無顏不覺挑起左眉如臨大敵般眼神閃爍不安。
    “啊？你聽錯了吧！我說的是‘死人’，司軒跟個死人似的……”反正要走了稍稍罵一句也無妨吧。
    “你說什麼？”戚紫陽提高了音量。
    莫無顏心虛了一下，哼一聲沒做任何解釋轉身離去。
    戚紫陽沒料到她竟是這種反應，然而追上去的確是司辰。
    直到莫無顏要進了電梯，司辰才一腳跨入撐住電梯，笑得斯文無害，聲音更是綿透人心。
    “你這是要去哪呢……顏……”
    “我和閣下沒有熟到隻稱名的地步……”
    “……茉……若……”司辰終於說完了整句話。
    莫無顏如遭雷擊，想看此時的司辰是何表情可無論如何都動彈不得了，隻能任由司辰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自己後頸的一塊皮膚，那裏，自出生就陪伴著一顆褐痣，司辰即使忘記顏茉若的長相都不會忘記那顆褐痣，坐在顏莫茉後麵的整整兩年裏，他每天都看見它，在白皙的脖頸上，幹淨清爽的馬尾垂在旁邊……
    “你整容了嗎，顏茉若？”
    “……”怎麼可能會被認出來？不可能……鎮定……莫無顏艱難地抬起頭，慢慢拂開司辰的手，“我想你大概認錯了，我叫莫無顏，不然你可以看我的身份證。”一抬頭正好對上司辰澄澈的目光，似乎要把自己給看穿了。莫無顏輕移一步，很想出去，可司辰偏偏卡在電梯門上不進也不出，無奈自己隻好後退一步遠離他，誰知，司辰竟另一隻腳緊跟著蹋了進來。從司辰後麵漸漸合上的電梯門間，莫無顏看見追出來的司軒，司辰口中的戚紫陽，他的眼神由震怒、緊張轉化為驚異與哀痛，接著，司辰的身體擋住了一切……
    嘴上沾滿柔柔軟軟的感覺，臉上的那張皮被猛地撕下……
    電梯門再打開時，莫無顏已被公主抱地窩在司辰身前，司辰毫不費力地抱著她走出來，對所有質疑的眼神都回以微笑，就這樣暢通無阻地走出了龍軒，直到自己的車前。
    “雖然很不舍，可我得騰出手來開車了。”司辰放下滿臉窘色的莫無顏，她低著頭看不清表情。司辰開了車門後，問，“我們去哪？”
    “……去……地獄吧……”沉靜中莫無顏突然揮出一拳，司辰始料未及地撞到了車上。莫無顏冰冷地眼神劃過司辰的臉上，“然後，再不相見……”司辰不明白她怎麼就像對自己有著深仇大恨似的，驚證著看她帶著驕傲離去，然後他的嘴角卻浮出一絲不明意味的笑。
    “啊——啊——啊——”夜晚，天橋下川流不息的車輛遠遠看去就像絢麗的流光，可莫無顏卻站在這樣的流光之上大聲嘶喊，腳邊躺著歪倒的空酒罐，頭發鬆散，滿麵倦容，看上去像個十足的酒鬼。
    她漸漸想起來了，司辰，那個笑麵虎，那個一直坐在她後麵的男孩，從小就因為自己優秀的家世出色的外貌而獲得眾人的青睞，自己怎麼沒在第一眼認出他呢？可是，莫小琳，你知道嗎，害你至此的也是這個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