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霞！你！”柳老爺大驚道。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偷聽的。但是請讓我替代清源吧。”小月霞炯炯的眼神，非常認真。
    “你心意是好的，但算了吧。剛才父親說了，必須是我們伏羲氏後裔。有著銀女族血脈的人才有潛力接受改造吧。”月霞和清源差不多年紀，雖然不是自己弟弟，但柳源光無法接受讓這麼小的孩子做這麼汙穢的事情。
    “嗬嗬，你認為這種改造，沒做過試驗，老爺就會用在自己兒子身上嗎？”月霞清冷地笑道。
    “你什麼意思？難道你…”柳源光猜測出了一二。
    “沒錯，我是柳家的族人，一支柳家旁係的遠親族人。我就是為你們改造而先行的試驗品。”月霞爆出了驚人的信息。
    “即使這樣，也不行。”柳源光一心想保護這個孩子。雖然，當時他也不過是個沒大幾歲的小子。
    “我知道，我隻是個旁係子弟。可以成為實驗品，可以用這種能力進行暗殺。但把控重要人物，還輪不到我。但是，如果我接受源光少爺的控製，再去控製其他人，就能為少爺分擔了。就可以不必牽涉清源少爺了。”聰慧的月霞一下子提出了無可辯駁的可行方案。
    “月霞，你搞清楚你所替代的是什麼事情嗎？”柳老爺詢問道。
    “我明白，就是那些齷齪的事情吧。我接受改造試驗的時候，就了解了。當時，協議就說得很清楚了，一旦接受改造成功，就要在宗家控製下生活。一旦成功擁有能力，必須接受宗家的暗殺等任務。但未經運行，不能利用這種能力控製他人意識。而如何施術，我都已經作為實驗品，試驗過了。”
    “你父母生前一直對我們柳家忠心耿耿。我們宗家把你作為實驗品，已經很對不起你了。你還願意為我們柳家奉獻，甚至願意被源光控製身心？”柳老爺不可置信道。
    “老爺，雖然我年紀還小，但是要做什麼事情我都明白，我能承受。”月霞堅定地說道。
    “你要想清楚呀，孩子。”
    “一切都是為了清源少爺。不用多想了，老爺。清源少爺不像我，是個天真無邪的人。他一直說我是個潔白純真的天使，實際上他才是那個天使。我希望他能一直這樣純潔無暇。我想保護我的天使，所有汙穢的髒水我來替少爺擋。”
    “清源有你這孩子做侍從，真是太幸運了，唉~~~”柳老爺感歎道。“承擔這種重任，以後你就不是下人了。必須有著相符的身份。你以後是我柳尚誠的養子了，我會把你當親生兒子看待和培養的。宗家的秘術和功法你都能修煉。你有什麼心願盡管提。”
    “我的心願？……”月霞踟躕了半晌說道，“老爺，我以後可以繼續侍奉清源嗎？”
    “叫我父親吧。你現在也是少爺了，不再是下人了，幹嘛還要作為下人服侍清源？”柳老爺怪異道。“西邊的那棟房子以後就是你的了。你會有自己的侍從。你以後要作為我兒子與那些達官貴人結交。”
    “在外麵我會做好您兒子的角色。”月霞認注視著柳老爺，“但在清源麵前，我想繼續作為侍從侍奉清源少爺，在清源麵前繼續稱他少爺，稱您為老爺，可以嗎？我們柳家的事情，以及我在外麵的事情，都對清源嚴加保密好嗎？”
    “為何要這樣？”柳源光也大惑不解。“你成為少爺以後，可以平等地和清源在一起。清源一直把你作為好朋友。你成為我們柳家少爺，清源也會開心的呀！”
    “是的，清源一定會很開心。因為我身份不再是侍從了。他長大後，說不定會真的把現在的童言童語付諸行動。我相信他是這樣的人。”月霞痛苦地說道。
    “什麼童言童語？”柳老爺怪異地問道。
    “他要娶我！”月霞紅著臉說道。
    “……！”柳老爺和源光震驚了。
    窺視記憶的王嶽暉也震驚地看著一旁柳清源。柳清源此時五味雜陳，絲毫沒注意到此時王嶽暉的注視。
    半晌，作為父親和大哥，他們理解了月霞的顧慮。清源這孩子太純真了，對事情相當執著。他這樣下去也許真的會如月霞所言，付諸實踐。
    “即使這樣，你得到清源也是應得的。”柳源光首先打破了沉默。
    “雖然我不太支持自己的兒子去喜歡男人。”柳老爺沉默了半晌，也表態道，“但我不會阻擾你和清源的。你多慮了，孩子。”
    “不，是我過不了我這一關。”月霞痛苦地說道，“雖然我原本就不是清源所認為的那樣純潔無瑕的人。但如今踏上這條路後，我將是一個徹底汙穢的人。我不想我這麼汙穢的人沾染了清源少爺。就像烏黑的墨汁會汙染了清潔的純水。”
    “月霞……”柳源光想著如何開導月霞，但是自己的未來也不是和月霞一樣嗎？自己何嚐不是一樣的心情。想說出的話，到了嘴邊，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而且如果他今後真的要付諸實踐，想要和我在一起，那他遲早會接觸到一切真相，知曉這一切汙穢，甚至會犧牲自己，卷入這汙穢。那我今天所做的就沒什麼意義了，隻是推遲了這一天到來而已。我隻想一直待在清源身邊，守護著他。這樣就滿足了。”
    柳源光深受感動。不禁一把摟住了這個可愛的孩子。
    “雖然要讓清源杜絕這一切消息很難，但我還是希望父親和源光哥哥，能盡可能讓清源遠離所有這些。”月霞紅著眼睛注視著柳老爺和柳源光。
    “嗯，我也不想讓清源知道這些。”源光同意道。
    “好心思縝密的孩子呀。”柳老爺不禁歎道，“好吧，孩子，我答應你。我會讓清源盡可能遠離家族這些汙穢的。”
    柳清源終於知曉了，自己那麼多年都被隔離在家族圈外的原因。自己的憤恨和嫉妒，原來是如此的可笑。大哥和月霞的愛，自己居然一直沒察覺出。這麼多年，我就像個金絲雀被好好地保護著。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記憶不斷滾動著，此後的多年裏，源光和月霞為了柳家總總不堪入目的奉獻，令清源無法再直視，一下子掙脫了記憶的窺視。
    清源無法平靜，氣喘籲籲地，滿身都是汗。
    原來是這樣，
    怪不得那天以後，哥哥和月霞似乎就此變了個人一樣。
    原本和藹可親的哥哥，燦爛可愛的月霞，一下子變得那麼冷漠，那麼沉默寡言。
    月霞記憶中最痛苦的感受，
    心中的呐喊，
    深深刺痛了清源。
    因為肮髒的身體，
    被人汙穢的那肮髒的身體，
    而自慚形穢。
    不~~
    你們不肮髒，
    靠著你們的庇護，卻罔顧你們的期待，
    內心肮髒的我才是最汙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