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四百個日夜,感謝有你 第十一章 我逆著光,找尋你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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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冬已至,箐箐每天都裹在厚厚的羽絨服或是棉襖裏,而莫涵,依然風度翩翩,裏麵一件,再穿件外套,然後招搖過市。
每天早上,莫涵依然為箐箐打好熱水,很多時候,箐箐也體貼的陪他一起,體貼的關心他冷不冷,但奇怪的是,莫涵的手永遠那麼溫暖。
半學期就在兩人大手拉小手的日子裏匆匆而過。放假那天,莫涵靜靜的送箐箐去車站。上了回家的車,莫涵又一個勁的叮囑箐箐到家了一定給他打電話,然後還把電話寫在一個小紙條上,生怕她忘記。其實,箐箐對那幾個數字早已倒背如流。
箐箐坐在靠窗的位置,這個位置還是莫涵拜托別人幫忙換的,箐箐上車的時候車上已經滿滿一車人。莫涵知道箐箐喜歡坐窗邊的位置,於是他就跟別人協商,一個個的說,開始幾個都不大願意,都說自己暈車,莫涵也就不勉強了,後來一個阿姨人蠻好,看莫涵說的蠻誠懇就答應和箐箐換座位,箐箐就坐上去,眼裏卻全是不舍。要跟沒涵分開了,一個月的時間,或許有些難熬,但她也想過,她可以每天都打電話。
車子發動,箐箐把頭伸出窗外,使勁的朝莫涵揮手,她看到莫涵站在陽光下,也使勁的對她微笑,朝她揮手,眼睛又有些濕潤。
冬日的陽光把莫涵的影子拉的老長老長。送走了箐箐,他也踏上了回家的列車。一路上邊看沿途的風景,邊想那個傻丫頭到家沒。
一個半小時,箐箐暈暈乎乎,她做了個夢,夢裏全是莫涵站在陽光下對她微笑對她揮手的場景,箐箐也使勁的對他微笑對他揮手,最後都笑出了眼淚,然後箐箐突然驚醒。這才發現,車已到站,心想醒的還真是時候。
一下車,隨便打個車,十幾分鍾就到家了。
原來真有默契這回事。
箐箐一到家,還沒來得及把東西放下,就聽到客廳的電話響,她知道肯定是莫涵打來的,就一個箭步衝上去,拿起電話卻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喂,親親,到家了?”溫柔的聲音來自電話另一端。
“恩,我剛到的。你呢?到家沒有?”
“我還在路上。我就是想你,也很擔心你。”
“噢。我剛到的。我也很想你。”
“其實,我打你家的電話打了好多遍,一直都沒有人接。”莫涵有些失望而難過。
“對不起。爸媽都不在家。他們不知道我今天回來,我沒有告訴他們。”
“嘿嘿,可是在我要放棄繼續打電話的時候,你接了。所以,現在很開心。”莫涵又馬上換了一種很輕鬆很開心的語氣。
“恩,那,我們晚上再聊,好不好?你回家了再給我打電話。我等著你。”
“恩,好。”
掛掉電話,箐箐走進自己的臥室,把東西收拾了下,然後打開電視一邊無聊的看電視,一邊等媽媽回來。差不多十二點的時候媽媽就回來了,先是責怪箐箐沒有事先通知下就回來,家裏什麼菜都沒來得及買,然後就是驚奇的說,箐箐,這個學期在學校長胖了啊,胖了好,胖了好,就怕你變瘦了。然後,媽媽就開始做飯,母女兩在廚房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
吃完飯,箐箐就睡了會。一覺醒來就是下午五點多了,看了會電視,就聽到電話響。迫不及待,拿起電話,屏住呼吸。輕輕說一聲,喂。
“喂,親親,在幹嗎呢?”
“剛睡覺起來,在看電視。”
“你都沒有想我啊?”莫涵的語氣有點委屈的樣子。
“想了啊。”箐箐在偷笑。
“恩,哪裏想了?”莫涵故意的。
“哪裏都想了。”箐箐有些不好意思,但這個答案莫涵似乎很滿意,他在電話那頭嘿嘿的笑起來。箐箐也笑起來。
以後的每天,莫涵都會準時打過來。煲電話粥,是件浪漫甜蜜又有些煎熬的事。箐箐每天都在倒計時,計算她還有多少天可以見到莫涵。每天的其他時間,箐箐都在睡覺,或是看電視劇,無聊的肥皂劇,可有時也會把她感動的稀裏嘩啦的。因為她每次看到這些時,都想到莫涵,想到莫涵為她做的事。
新年越來越近,可箐箐一點沒有心情。年齡越來越大,反而越來越不期待過年了。小時候,期待過年是因為有新衣服穿,有壓歲錢,可是長大了,新衣服可以自己買,對那些壓歲錢也沒有了興趣。除夕之夜,在嬸嬸家吃完團圓飯,箐箐就回家了,打開電視看了會央視的晚會,就聽到電話鈴聲響起。
悄悄地潛入客廳,接起電話,心裏一陣暖流滑過。每次在她失落或是脆弱的時候,莫涵都恰好的出現。
“親親,新年快樂。”箐箐能感覺到莫涵微微的笑。
“恩,你也是。”
“在幹嗎呢?”
“剛在看晚會呢。然後聽到電話響,就來接電話啊。”
“我也剛吃完飯,在陪我爺爺奶奶看電視。”
“真是孝順的孩子。”箐箐禁不住誇了莫涵一句。她想現在的男孩子還有幾個願意陪著爺爺奶奶看電視的。莫涵卻是她知道的一個。
“恩,那我掛了,好不好?我們一起看晚會,雖然不在一個一起,但是可以一起感受,當你在笑時,那我也一定在笑,如果你在難過,那我也一定也不好受。我們一起看完晚會,然後一起在心裏跟對方說晚安,然後睡覺,好不好?”
“親親,我的新年願望隻跟你有關。我們要一起走過高考,一起上大學,好不好?”
“你說的都好。我的新年願望也是這樣。真好,我們想的一樣。”
“恩,好。那我掛了。我們一起看晚會吧。誰違背約定了誰就是小狗哦。”
“恩。”然後輕輕掛掉電話,靜靜坐到電視麵前。
趙本山的小品,永遠都那麼幽默,箐箐沒心沒肺的笑,因為她知道,此時的莫涵一定跟她一樣,一定笑的捧腹。周傑倫的出場,箐箐大聲的歡呼,因為她記得莫涵說過他最佩服的人就是周傑倫和謝霆鋒,所以她也不可救藥的喜歡上周傑倫,她突然覺得周傑倫的歌那麼好聽,她聽得如癡如醉。
守著晚會守了幾個小時,記憶裏這是看晚會最認真也是時間最長的一回,因為還有一個人陪著她看,雖然不在她身邊。當零點的鍾聲敲響,箐箐在心底默念晚安。然後關掉電視,走向臥室,寬衣,睡覺。
正月,大家都忙著串親戚拜年,箐箐卻哪裏都沒有去,在家裏看別人熱熱鬧鬧,爆竹和鞭炮帶給她的隻是恐慌,她從小就害怕,每次看見就躲得遠遠的。到處一片喜氣洋洋,晚上是最美的時候,萬家燈火,張燈結彩。箐箐無聊了就一個人數星星,很幼稚的事情,箐箐卻覺得很好玩,她一直在找北鬥七星,可是總是找不到它在哪裏,然後就在心裏罵自己是笨蛋,賭氣再也不找了。
轉眼就到了初六。明天就是上學的日子。箐箐和莫涵約好都提前一天去學校,他們可以在一起玩一天。所以,晚上箐箐就忙著收拾東西。然後告訴媽媽明天就要走,媽媽自然是不舍,但也沒多說什麼,叮囑一番就回房睡覺了。
第二天依舊是爸媽送她到車站,給她買了很多水果和吃的,媽媽每次都要囑托司機一定要把她送到學校門口,這次也不例外,箐箐習慣了,但依舊很感激媽媽,可憐天下父母心,她突然覺得媽媽老了好多,心裏又是一陣酸酸的。
所以,後來箐箐沒敢回頭去看媽媽的背影,她怕自己又忍不住哭。一個多小時就到學校了,有很多同學都來了。她剛進校門就看到櫻子和李濤了。他們摟在一起,箐箐倒有些驚訝了,這麼高調啊。櫻子一臉幸福小鳥伊人的倚在李濤懷裏,箐箐跟他們打個招呼然後就進了寢室,把東西收拾好就出來了。
找到電話廳,給莫涵打電話,他還在路上。於是,箐箐就一個人在街上轉。遇到好多熟人,箐箐就很開心的跟他們打招呼,有很多都是以前一個班的,現在都上大學了,箐箐跟他們聊,他們就很調侃的說聽說你跟某某人戀愛啊,怎麼不通知啊,還瞞這麼緊。箐箐就笑笑說,這種事嘛,還是低調點啊。然後隨便聊聊就各幹各事了。箐箐又打了個電話,莫涵已經到車站了。然後莫涵就問箐箐在哪,箐箐說了自己的位置,莫涵就說你在那等著,我馬上過來。
然後箐箐就在那等著。好像箐箐一直都那麼乖巧。莫涵說乖你在那等著我,不許動,然後箐箐就乖乖的不動,站在那;莫涵說乖,你今天必須把這些飯都吃了,不染我不讓你走,箐箐看著莫涵的臉然後就乖乖的把飯吃了,所以回家媽媽說她長胖了,都是莫涵這麼逼的;莫涵說晚上不許熬夜,早點睡,箐箐就早早的洗好上床;莫涵說你穿厚點,要是再敢感冒我就跟你沒完,然後箐箐就乖乖的把自己裹在厚厚的衣服裏;莫涵說親親,我討厭那個男生,他每次都跟你靠那麼近,然後箐箐就跟那個討厭的男生保持距離。莫涵說箐箐不許你吃泡麵,你給我吃飯,然後箐箐就乖乖的把泡麵放到一邊,吃莫涵買來的飯。
隻是一小會的時間,莫涵就風度翩翩的在人群裏驚現。不管有多少人,不管街道有多擁擠,箐箐總能一眼認出他,總能感覺的到,這是戀人間的默契與相息。
風塵仆仆,風度翩翩,似一位遠道而來迎接公主的王子,因為遲到了一會讓公主久等而愧疚,又因為看到日思夜念的公主而激動不已。莫涵在看到箐箐的一刹那就緊緊的擁住她,親親,對不起,讓你久等了。莫涵閉著眼嘴裏喃喃說道,不知道他期待這一刻期待了多久。“我想你,想死你了。親親。”莫涵擁的更緊了。來往的人都看著他們,而他們隻沉浸在這重逢的激動與喜悅裏。
一起去吃了飯,又一起去公園散了步,然後,去了懸古觀。
莫涵開始並不知道箐箐那次把姻緣繩已拆掉了。寒假在家的時候才聽箐箐說,他並沒有責怪箐箐,這是說等開學來了兩人一定要再來係上姻緣繩。
去了懸古觀,隻可惜那月老已不在,興許還在過年吧。但兩人也並沒有掃興,走到他們走過的地方,都會聊起曾經的往事,這裏他們擁抱過,那裏他們曾接過吻,最後竟然發現這麼大的懸古公園,竟然處處都有他們的足跡,最後相視而笑。
新的學期,每天早上醒來都會聽到孫燕姿的逆光。
也許我一直害怕有答案
也許愛情浸在風裏打轉
離開釋懷等斷腸又重來
有時候自問自答
我不要困難把我們擠散
我自卑自己那麼不勇敢
你還沒有到達擁抱過還是害怕
用力推開你我依然留下
有一束光那瞬間是什麼痛的刺眼
你的視線是諒解為什麼舍不得熄滅
我逆著光確看見
那是淚光那力量我不想再去抵擋
麵對希望逆著光感覺愛存在的地方
一直就在我身旁
我不要困難把我們擠散
我責備自己那麼不勇敢
你還沒有到達擁抱過還是害怕
用力推開你我依然留下
有一束光那瞬間是什麼痛的刺眼
你的視線是諒解為什麼舍不得熄滅
我逆著光確看見
那是淚光那力量我不想再去抵擋
麵對希望逆著光感覺愛存在的地方
一直就在我身旁
很傷感的歌詞,傷感的調調。但箐箐隻聽到也隻記住了一句:我不要困難把我們擠散。
是的。即使逆著光,我也會找到你,我也要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