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合 第60章 韓私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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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雲衣還未反應過來便覺得眼前一黑,然後身子便被楚懷憂抱了起來,躥向了高空。耳邊盡是眾人的驚呼錯愕之聲:"奇怪了,燈怎麼滅了?""快,快掌燈啊!""小心有詐!"
楚懷憂懷抱著蘇雲衣落在三樓的閣樓,蘇雲衣晃了晃神,然後看到樓下又掌了燈,一片通明了。楚懷憂抱他轉入一間閨閣,推了門,放他坐到桌旁,閉了門,掌了燈,又親自為他斟了茶。閨閣裝飾雖然簡單,但同樣名貴。檀木桌椅,珠玉配飾,綾羅錦帳。
"這是什麼地方?"蘇雲衣接過水杯,詫異極了。
"這便是你的房間。"楚懷憂坐到他的對麵,言道。
"我的房間?"
莫非楚懷憂想要蘇雲衣在錦顏閣中做一個小倌?
"正是。"
"我不要在這地方啊!"
楚懷憂笑笑,道:"你可知那個和你一般模樣的人是誰?"
"誰?"
"不是別人,正是郤飛。"
"郤飛?采雲莊的郤飛?"蘇雲衣畢竟沒有忘記此人。
"嗯。"
"哦。"
"一個月前,他便易容於你,入了錦顏閣。自那日救走你爹爹之後,歸順於昭王府的武林人士都在按照你二哥提供的畫像搜尋你的下落,這樣做便是為了引開他們的視線,保你周全。但是今日,卻不得不讓你涉一次險了。"
蘇雲衣臉上閃過一絲傷痛,心裏悲哀地念了一句"二哥",嘴中沒能言語。
楚懷憂遲了片刻,繼續道:"韓私語受了皇命牽師回朝,卻遲遲不肯離開京城,便也是為了這‘夜痕公子’。我想叫你替下郤飛,竊他兵符。"
"竊他兵符?"蘇雲衣並不知道何謂"兵符",我隻好解釋於他。
"不錯!本來這種事情,我也不想你去涉嫌,但是郤飛前日裏挨了屠雕兩掌,現下隻能勉強身子行動一二,若叫他與人周旋,怕是不能了。"楚懷憂麵有難色地說道。
蘇雲衣明白了兵符之意,點點頭,問道:"竊他兵符做什麼?"
"朝廷的兵馬約有二十萬,其中十五萬駐紮於大禦與大興,大禦與仙緣的邊陲,另有五萬,兩萬由皇帝親率,兩萬由大將軍親率,一萬由其他朝臣分率。今日見到的,駐紮於奇江北岸的士兵,便是皇帝的五千精兵。正宣帝命太子親持兵符,去邊陲牽引五萬兵馬回京對敵。"
"五萬兵馬?"我不知道楚懷憂意欲何為。
"嗯。韓昭也才隻有區區五萬兵馬,若叫太子班師回朝,他又怎會是朝廷的對手?我不幫他,他們又怎能打得熱鬧?"
我明白了,楚懷憂希望雙方鬥到你死我活,兩敗俱傷,就要幫助勢弱的一方,好叫他們鬥得更長久,鬥得更厲害。
"那我要怎麼辦?"蘇雲衣問道。
"你,"楚懷憂低眉少許,然後起身,走到床頭,取過帳裏的一間紫衣華衫,道,"你先換上這個!"蘇雲衣起身,抬起手臂,楚懷憂上前,為他解了紅衣,輕輕搭在手臂上,然後又幫他換了服飾。"你需騙他褪了衣衫,入了羅帳,我再悄悄換走兵符。"楚懷憂邊說著,邊把一身紫衣的蘇雲衣拉倒一麵銅鏡前,坐了。楚懷憂取過一把木梳,又親自為他梳理長發,一梳一弄,一上一下,一雙纖手輕輕柔柔地遊走,蘇雲衣的雲發飄落起一頭的柔情。
蘇雲衣無心去瞧鏡中的自己,突然覺得,便是為這人真的死了,卻也可以的。
"千萬不要讓他碰你半分,他若用強,你索性就將他殺了。"
蘇雲衣點點頭,大概是明白了,但具體如何言語,如何行動,卻並無半點著落,心中頗有不安。楚懷憂對他深深一笑,表示安慰。這時,門外已然傳來了腳步聲,他站起身子,倏然一轉,便消失於窗前。
蘇雲衣著實緊張,向身後退了兩步,想要再說些什麼,卻隻能對著窗子張了張口。
楚懷憂這法子的確妙哉,隻是,那韓私語褪了衣衫,必定有所企圖,若不成全,蘇雲衣焉有自保之理?竊符容易收場難啊!
房門開了,韓私語款步而至。蘇雲衣轉過身,望向他。韓私語十八九歲,與韓昭倒有七分相像,風流的眉宇,輕浮的唇口,華衣華飾,舉止高傲。
"這些日子,常常聽聞錦顏閣新來的夜痕公子不光樣貌出眾,而且才情橫溢,今日得見,真是快慰平生。"韓私語這話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蘇雲衣隻當聽不見,任他自行關門坐了。
蘇雲衣無措,我便不得不"授之以魚",叫他鸚鵡學舌。
"公子言過。不知公子怎樣稱呼?"蘇雲衣邊生硬地說著,邊為他斟著酒。
"公子果然是新人不識舊主。本宮可是這錦顏閣的常客了。"韓私語笑著,伸手去接酒杯,卻將手掌故意擦向蘇雲衣的手背。
蘇雲衣未待酒杯落穩,便本能地撒手去躲,酒杯掉向桌麵,酒水撒到韓私語的華衣。
我叫蘇雲衣起身為他擦拭,韓私語倒不以為意,趁他走到自己跟前時,一把抓住蘇雲衣的手臂,欲將他拉向自己的懷中。
"不要——"蘇雲衣情急之下,內力上湧,推開韓私語的手便自帶了強勁的真氣,韓私語哪裏想到一個小倌竟會有這般厲害?竟是毫無防備,直直地被蘇雲衣推倒在地,坐下的木凳也隨之倒了,"咣當"一聲。
"殿下……"門外之人聽到響動,立時破門而入,卻是四個中年男子。想是韓私語的貼身侍衛。
我再叫驚慌失措的蘇雲衣趕緊去扶韓私語,韓私語邊借著蘇雲衣起著身,邊道:"沒事,隻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都出去!"
"是!"四人應著,退下了。
韓私語瞪大雙眼望著蘇雲衣,冷冷地道:"你會功夫?"
蘇雲衣退了兩步,不知如何地搖了搖頭。
韓私語上前,麵無表情地道:"別以為錦顏閣有先皇欽賜的禦匾,便能屢次三番地違抗本宮。一個花飄蕊,一個風軟絮,現在又加上一個夜痕!今兒你要是依了本宮,便也罷了;你若不依,便休怪本宮辣手無情!"
"殿下莫氣,我依了殿下便是。隻是,隻是我心裏慌得很,能否先與殿下飲上一杯,再,再……"蘇雲衣柔聲說道。
"夜痕公子果然是聰明之人,卻是再好也沒有了。"韓私語得意地笑了笑。
蘇雲衣回身倒了兩杯酒,緩緩上前,輕輕遞與他一杯。韓私語接過,仰頭飲了。蘇雲衣見他飲了,便也跟著飲了。放回酒杯,蘇雲衣心中惶急:這便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