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合  第11章 楚懷憂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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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經聽聞"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便想那該是一副怎樣的容顏?蘇雲衣的俊朗清秀已是世間絕塵的方物,傾國未可,傾城有餘。然而比之剛剛回轉身來的眼前之人,卻不禁輸了三分嫵媚,六分精致。該怎樣形容呢?蒼白而無力地凝視著:麵若梨瓣,雪白而嬌嫩;目如泉源,流盼而深邃;眉若柳片,婉轉而精致;唇如珠玉,圓潤而多情。讓人恍惚地遺忘了他是男子之身。
    "你,是什麼人?"蘇雲衣終於開了口,我知道,他在懷疑,眼前之人是不屬凡世的天人。
    "本宮楚懷憂,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我,我叫蘇雲衣。"
    "蘇公子請坐。"
    蘇雲衣有些不自然地坐到了座位上,楚懷憂移步過來,一雙玉手親自為他奉了茶,道:"公子姓蘇?卻不曉得與懸劍山莊有何淵源?"
    楚懷憂果然不簡單。
    蘇雲衣一愣,更肯定他不是凡人了,靜靜地接過水杯,回答道:"我爹爹是,蘇遠亭。"
    "這便不會有錯。"楚懷憂說著,優雅地坐到了蘇雲衣的對麵。他的一舉一動都如一幅畫。
    "什麼不會有錯?"蘇雲衣沒有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問道。
    "這兩管玉簫,一管在我義父手中,義父失心之後,便由我保管;而另一管卻在懸劍山莊蘇莊主夫人手中,你是蘇夫人的後人,卻也不會有錯。"
    "我娘?這玉簫是我娘的?"蘇雲衣明白了,卻不禁驚訝地問。
    "怎麼?你不曉得?"楚懷憂默然地問。
    蘇雲衣本想回答不知道,但是被我攔下了,沒有言語,靜靜地看著他。
    楚懷憂瞥向他,眼光有些冰冷,道:"我曉得,蘇夫人一定會把它珍藏於深處,不讓它示人,你不知道它是你娘的東西卻也有情可原。"
    我叫蘇雲衣問道:"你義父又是什麼人?"
    "他就是江湖人稱‘九轉離合‘的楚望天!"楚懷憂不屑地道。
    "九轉離合?"蘇雲衣不明其意,重複著。
    "不錯。不知道蘇公子可曉得其中的含義?"
    "雲衣,‘九轉‘應該是指九轉魔心咒,‘離合‘是指離合宮。他的義父就是一頭撞死在你娘親墓前的那個瘋子!"我告訴他。
    "是他?"蘇雲衣恍然大悟之時,心中一驚,手上一抖,手中的水杯一個不穩,落到了地上,"嘩啦"幾聲清脆。
    楚懷憂見狀,眼中金光爍動,手中的玉簫倏地指上他的咽喉,赫然問道:"想必公子便是安葬我義父之人?而那東西想必也是公子拿了去?"
    楚懷憂憑著蘇雲衣的神色動作和幾句言辭便猜到了事情的梗概,果然不簡單。蘇雲衣被他突如其來的威脅嚇了一跳,愣愣地問道:"什麼?你說什麼?"
    我不能再提示蘇雲衣什麼了,在摸透眼前人之前,蘇雲衣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哼,"楚懷憂蔑視地望著他,道,"堂堂懸劍山莊的傳人,竟也會覬覦我離合宮之物!"
    蘇雲衣目色混沌,神情呆滯地望著他,在心中問著我,"他在說什麼?"
    "交出來,權且饒你一命!"楚懷憂下了最後的命令,手上的玉簫貼到了他的咽喉之上。
    蘇雲衣隻感覺頸部一涼,心中一凜,卻並不驚慌,隻道:"你讓我交出什麼?"
    楚懷憂見他眼神語氣不像偽裝,微微一晃神,但手上的玉簫卻絲毫沒有遲疑。蘇雲衣忽然覺得頸部之處一股勁力湧了過來,如刀割咽喉一般。
    蘇雲衣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危險,有些害怕起來,道:"你要幹什麼?"
    "既然你為了它連性命都可枉顧,那本宮就成全了你!"楚懷憂冷冷一笑,然後,一股更強勁的內力通過玉簫,割向了蘇雲衣的咽喉。
    蘇雲衣但覺得咽喉之處痛不能忍,臉色掙紮極了,本能地向後挪動身子,卻發現身子越動,咽喉的切割之痛便越真越切,慌痛之下,本能地拔出腰間的玉簫,想去架開楚懷憂的手上的武器。
    楚懷憂看到此節,像是想到了些什麼,冰冷的眸子閃過一絲難以名言的光芒,緩緩收回了玉簫,笑著道:"你這樣的姿態,死了,怕也可惜。"
    我想,楚懷憂終究是不會殺他的,畢竟,他是唯一知道九轉魔心咒所在的人。
    蘇雲衣大口大口地喘了兩口氣,然後用手去摸自己的咽喉,沒有傷痕,更沒有血跡,隻是灼熱與割痛之感猶在。怯怯地看著他,目色之中夾雜著憤恨。
    楚懷憂又諷道:"不愧是霍雯霜的後人,果然俊的很呢。"
    蘇雲衣不懂他在說什麼,我隻替他感覺憤憤,便索性叫他反唇相對:"比起楚公子,卻也難以望其項背啊。"
    "好一張利嘴,不過,本宮喜歡。"楚懷憂說著,莞爾一笑。那笑容宛若初露的新月,又似月中的桂花。流香縷縷,精美無暇。流香似陳釀的酒,精美如仙台的畫。
    蘇雲衣怕是又被這樣的笑容蠱惑了,剛剛怯懦與憤恨的心思在這一刻又散落了,呆滯地望著,任他拿過玉簫輕抬自己的下巴,任他探過身子遞上自己的薄唇。
    蘇雲衣僵直的身體真的沒有了半分直覺,神思渙散,任憑我如何呼喚,都沒有能夠讓他閃過這緩緩而至的輕吻。
    便是吻得很淺很淺,也深於那碧潭百許,弱水三千;便是吻得很淡很淡,也濃於那春花方香,秋月正圓。楚懷憂用自己的唇點了一下蘇雲衣的唇。
    蘇雲衣癡呆了許久,才如夢方醒,卻還問我楚懷憂對他做了什麼。
    "你問他到底想對你做什麼。"我叫他問出。
    "本宮想對你做什麼?"楚懷憂明眸輕淌,卻讓我感覺那眼底裏盡是深埋的憂傷,他淡淡地說道,"要怪就怪你是霍雯霜的後人吧!義父沒有能夠得到的,我偏偏就要得到,更何況,兩管玉簫本來就是一對。"
    "何必呢?你義父是為了情,而你卻是為了恨。"他的話讓我隱約地明白了他的痛處,蘇雲衣繼續代我說道。
    楚懷憂聞言,像是被揭開了傷疤一般,霍地站起了身,右臂伸出便將蘇雲衣攬入懷中,腳步輕踏便已飛出了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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