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合  第9章 不死廬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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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蘇遠亭帶著蘇雲衣早早上路了,一路上欲言又止,歎了幾歎,不知不覺已到了不死廬。不死廬是"醫俠"孟凡所居住的藥廬。
    "二位是來求醫嗎?不巧了,師父不在廬中。"牽馬上前,進了院內,木屋外一個正在搗藥的少年看到了蘇遠亭和蘇雲衣,便起身走了過來,說道。少年十五六歲,身著灰衣,長眉大眼,小口圓鼻,說起話來時不時牽動腮處的兩個酒窩,甚是可愛。
    "孟先生不在草廬?不知孟先生去了何處?何時回來?"蘇遠亭聽到少年的話,健眉微皺,問道。
    "哦!你是蘇莊主吧?"少年忽然恍然大悟地說道。
    "正是。"
    "師父說,七月中旬是七星紫開花的日子,花期僅有三兩天,如果采不到,就練不成鳳翎丹,救不了沈公子的病,所以昨個一早就去了枯水采藥,大概要半個多月的光景,師父臨行前就吩咐了,說是蘇莊主要來的,叫我代他向蘇莊主致歉,說蘇莊主要是沒事,就在這等他回來,他還想要和您再喝上兩大壇酒呢!"
    "嗬嗬。不知這位沈公子是……"
    "哦,沈公子是昭王府上的,好像是天生的癆病。打今年春天入了昭王府,王府便隔三差五地來請師父入府為他診治。昭王是當今天子的親弟弟,這沈公子的病,師父是萬萬不敢怠慢的。"
    "原來是這樣。"
    "這位是就是三少爺雲衣吧?你好,我是米兔,將來就是你的師兄了。"米兔伶牙俐齒,說話倒也明白。
    "是,你好。"蘇雲衣笨口拙舌,憨憨地打了招呼。
    "哎呀,莊主快裏麵請,晚輩給您奉茶。"
    "算了,既然孟先生不在,我便不多做打擾了。衣兒,你留在草廬,等孟先生回來,拜了師,就要好好地跟著孟先生學藝。爹爹這就去了。"蘇遠亭最後囑咐道。
    "爹爹!"蘇雲衣一陣莫名地心慌,難過地不知如何。
    "蘇莊主為何不多待兩日?"米兔見他要走,忙道。
    "不了,衣兒,好自為之,爹爹去了。"蘇遠亭說罷,一個翻身上了馬背,策馬而去。
    "爹爹--"蘇雲衣喊著,徒步追去,追出院外,追出樹林,追了好長一段距離,卻見蘇遠亭沒有回頭,越去越遠,最後消失在大道之上。
    "該去的還是要去的,該來的也總會來的。"看著他呆滯地站在路邊,沒了半分思想,我道。
    蘇雲衣似乎沒有聽到我的話,繼續望著前路發呆。
    "回去吧。"
    蘇雲衣的眼淚終於滾了下來,他轉過身,倚到一顆大樹上,悄悄地落著。
    不知怎麼,竟又想到了於航,想到於航坐到吉普車的車鬥中,望著我,眼中噙著淚水,而我卻在微笑,笑著和他揮手,像是告別一個普通的朋友,然而我還是做的不夠好,沒能勸服自己在他登上車的刹那,轉過身去。就像無緣師傅說,或許那時轉身,天空海闊,花明柳暗。於航走了,走了,就沒有再回來。
    "我為什麼練不會武功?我為什麼會這麼笨?我為什麼不能像哥哥們那樣?"蘇雲衣哭著,想著。
    "各人命不同吧。不過,也別氣餒,我會幫你練好武功的。"我隻能這樣勸慰他。
    "爹爹都走了,我還練功做什麼?爹爹要我學醫的。"蘇雲衣自暴自棄地講。
    "那你娘呢?她不是說過,要你練好武功的嗎?她的仇,不是應該由你來報嗎?"
    "娘?"蘇雲衣聞言,沉默了,他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然後毅然說道,"你要幫我,你要幫我練好武功,替娘報仇!"
    "嗯。好了,回藥廬吧。"
    "好。"
    蘇雲衣剛要轉身移步,卻見青綠的樹枝叢中一道紅影,一道黃影格外耀目地飛入他的眼簾。
    蘇雲衣向樹林深處探過頭去,隻見一道紅影,一道黃影,一道綠影從天而降,宛如天女下凡,又如彩虹出塵,飄然起舞,翩然著地,恍然而知這是三位身著紅衣,黃衣和綠衣的少女,雖然留給蘇雲衣的隻是三處背影,但流光溢彩,婀娜身姿,蘇雲衣竟在揣測這三人是怎樣的一番容貌。
    "想不到的是,你也會有凡心。"真的沒有想到心思單純的蘇雲衣也會對著三個少女產生好奇,微微說道。
    "啊?"他沒能明白我的意思。
    這時,三位少女突然單膝跪地,低頭默待,蘇雲衣望著三人的背影一時不解,仰目而視,不禁訝然:天空之中竟又飛來兩位少女,裙衣飄拂,長袖舞動。一位身穿紫衣,一位身穿藍衣,兩人左手臂中輕挎竹籃,右手從籃中掬起一簇花瓣,輕輕灑落。粉紅色的花瓣從半空中悠悠地飄下,優雅地像一片片蝴蝶,輕巧地落在葉上,落在枝上,落在地上,煞是美麗。蘇雲衣看得呆了,不知這淡淡的荷香是來自少女,還是來自花瓣。
    突然,一陣簫聲隱隱傳來,近了,再近了,直令蘇雲衣瞬間丟了心魂,那聲音悠揚低落,婉婉清歌,竟是說不出的壓抑與落寞,令人惆悵,潸然欲淚。尋聲望去,隻見一道白影不知何時已出沒在了半空之中,荷瓣叢裏。隔著飄灑的荷瓣,蘇雲衣隱約地看到那束白影如一片雲朵,隨風浮來。但是又哪裏來的風呢?
    "昆山玉碎鳳凰叫,芙蓉泣露香蘭笑。"我不禁讚道那簫音。
    白衣人在落花之中輕奏洞簫,似乎是在傾訴著落花般的情思,倏然簫止,令人無限遐想,白衣人便如落花一般輕輕一個轉身,悠然落地,不曾驚起半點漣漪。
    "日暮東風怨啼鳥,落花猶似墮樓人。"我再次感歎那人的身姿。
    藍衣少女和紫衣少女也落了地,靜靜地分站白衣人的兩側,白衣人背對著紅衣,黃衣和綠衣少女,同時也背對著蘇雲衣,蘇雲衣隻能看到藍衣和紫衣少女的姿色,雖然不是國色天香,卻也是花容月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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