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幹爹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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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著懶腰慢悠悠地從我的一等一房逛出來,原來我對麵是一等二房,隔壁是一等三房,隔壁的對麵是……(暮年:舒蒙蒙,別怪老身pia飛你!)
    下了樓,店裏還是三兩個人,生意甚是冷清。我歎口氣搖頭,同福客棧的管理不行啊,這麼下去,關門大吉是遲早的事。
    我瞥見昨晚的伯伯在櫃台後麵算著賬,便衝他打招呼:“嗨,伯伯早啊!”
    伯伯摸著胡子點頭,笑容可掬:“姑娘也早。不過眼下該是午時,不早了。”
    這句我懂,午時就是說現在該吃午飯啦。
    我雙手交疊放在櫃台上,腦袋往上一擱,“我知道啊,所以這不下樓吃飯來了麼。伯伯可要給我上點好吃的呀,吃不到好吃的,我會傷心的。”汗!
    “姑娘莫叫我伯伯了,我姓舒,姑娘若不嫌棄,叫我舒伯吧。”
    姓舒哎,他居然姓舒,本家,絕對是本家。我眨巴眼睛,然後一臉吃驚狀道:“我也姓舒,可真是巧了。”
    舒伯眸中帶光,神采奕奕,“姑娘也姓舒?真是有緣啊。”
    我樂嗬嗬點頭,撅著嘴說:“舒伯,別姑娘姑娘的叫了,叫我的名字吧,蒙蒙。”
    “蒙蒙姑娘。”
    我石化……
    “舒伯,蒙蒙就好,能不能不加那個姑娘?”
    “這…好吧,蒙蒙,你且坐著等會兒,飯菜這就上來。”
    我點頭,算是滿意了。是該解決民生問題了。
    菜色和昨晚的不同,昨晚有雞有鴨有魚,今天比較簡單,小蔥爆牛肉,素炒的空心菜,一個豆腐什錦湯。簡單點好啊,好東西吃多了油膩,膽固醇會噌噌往上漲,這年代,沒人治得了膽固醇超標。
    飯飽茶足,我掃了一眼空蕩蕩的大堂,琢磨著該找點什麼事做。金子總有用完的一天,我總不能待千金散盡以後,真的跑回上京投奔狄自翩去吧?我也還是有骨氣的!若我沒完沒了地朝她伸手要錢,她在婆家該多丟臉,多沒地位啊。史家是回不得了,真怕史左相怒不可遏,輕則打斷我兩條腿,從此變廢人,吃喝拉撒離不了相府,重則掐著我的脖子滅了我,三界六道再也沒我容身之所。
    唉,所以說,無論什麼年代,女人還是要打拚,撐出自己的一片天。可是,我能怎麼打拚呢?一不會寫詩,二不會作畫,三不會撫琴,四不會起舞……越數落越覺得自己一無是處。
    我垂頭喪氣,想跟舒伯求救,讓他支個招。剛走回櫃台,我腦中一個靈光!有了!
    “咚咚”敲了一下櫃麵,舒伯滿懷寵溺地抬頭看我,“蒙蒙缺什麼嗎?”
    我擺手,“不不不,啥也不缺,都很好。隻是…”
    “隻是什麼?”
    “舒伯,你不覺得,店裏客人太少了嗎?”
    舒伯原本皺著的眉頭舒展開,不以為意地笑著搖頭道:“罷了,客人有幾個就幾個。同福客棧是祖業,我本無心經營,隻是不想這客棧就這麼關門,所以隨意開著。”
    我瞪圓了眼睛,“唔,那怎麼行?既然是祖業,就要好好地繼續下去,不能對不起祖宗啊你說是不是?要想生意紅火也不難的,我倒是有辦法。”
    “哦?”舒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蒙蒙有何高招?”
    我“啪”地拍了一下櫃麵,信心百倍開始鬼扯:“要想生意好,宣傳不可少!怎麼個宣傳呢,當然是廣告!找幾個寫字好的,把咱們同福客棧的優點全寫在張小紙上,有的如實寫,沒有的就編,總之什麼好聽寫什麼,最好寫得天花亂墜人仰馬翻,然後把那些小紙往外一發,讓鄉親們都熟悉熟悉我們的業務範圍。時不時再來點活動,或者讚助國家搞些工程,哈哈,同福客棧的名字就響亮了!”這叫什麼,我們管這叫發傳單跟冠名讚助,懂吧?
    舒伯聽聽,有了點興趣,繞出櫃台,伸手比了“請”的動作,我大搖大擺地坐去飯桌邊,繼續掰:“名字響亮了,就該來點和別家不一樣的,一定要與眾不同,新穎獨特!例如晚上可以賣點甘醇的小酒,找幾個姑娘搭個台子唱點小曲,當然,這是純潔的生意買賣,跟煙花之地有本質上的區別。”這又叫什麼,我們管這叫酒吧駐唱,懂吧?
    我拿起茶壺給自己倒杯茶,驚訝地發現客棧裏的員工齊刷刷全出來了,一雙雙充滿求知欲的眼睛將我牢牢望著,有苦思冥想的,有膜拜仰視的,也有看怪物的。小徹也在群眾裏頭,嘴角翹起,愣愣給我一個極度有殺傷力的笑。
    我立馬蒙起眼睛,阻斷我不純潔的思想。小徹啊,放我一條生路,我後悔了,不做女狼了,你朝別的姑娘拋媚眼吧,老身委實受不住啊。
    舒伯見我此狀便問:“蒙蒙怎的不說了?捂著眼睛做什麼,有眼疾嗎?”
    您老人家不能這麼咒我!我垂下手,“沒有,我就是在思索方案。”自己都想給自己一耳光,還方案呢,也就隻能糊弄古代人。
    舒伯又道:“蒙蒙的話雖然有很多聽不懂,但我還是了解個大概了,隻是此舉真的有效嗎?”
    我拍拍胸脯,揚眉說道:“舒伯就信了我吧,肯定有效。”雖然經濟管理學是公共通識課,但我還是聽了一兩節的,對付你們古人,多少能派上點用場。
    瞅著形勢大好,我默了一默,做撫額悲歎之姿,“唉,但要做到這些,也不容易的。”
    舒伯麵部一緊,我接著實行計劃,“資金是個大問題。”
    “是銀子嗎?要多少?”
    “倒也不多,這個數。”我伸手比了個五。“不過,我看舒伯和我很投緣,那我也要與同福客棧同進退。這些錢我出了,就當入股投資。”不知舒伯聽得懂聽不懂。
    “蒙蒙和我很投緣?”
    “是啊,難道舒伯不覺得嗎?”我巴巴地用眸光鎖住他。
    “哈哈,是很投緣。那蒙蒙以後也是同福客棧的掌櫃了。”答應得真快。
    群眾發出齊齊地呼聲:“二掌櫃好!”真是訓練有素,不錯不錯,等賺錢了個個有賞。我說了嘛,跟著我有肉吃。
    我三呼萬歲,思忖了片刻,又道:“舒伯,要是真想搭個台子讓姑娘唱曲,與其讓別人把錢掙了去,不如讓我上台說些好聽的故事,保證客人來了一次,一定會來第二次,第三次!”
    “你?不行不行,怎能讓你給客人說書呢?”舒伯推拒。
    我湊近他,“那,你就別收我房錢飯錢,當是我的工錢,年底再多給我點分紅。”
    “這……”
    我裝乖撒嬌,撅著嘴耍無賴:“舒伯你就答應吧答應吧。”
    “唉,既然蒙蒙一意如此,我也就不拒絕了,隻是委屈蒙蒙你。”
    不委屈不委屈,從此之後我也是有產業有工作的職業女性了。
    舒伯一動不動盯著我,盯得我渾身上下不舒服。我扭捏著身子問:“舒伯,我是不是哪裏有不妥,怎麼你一直盯著我看啊?”
    舒伯無奈搖頭,歎著氣起身欲走回櫃台,“隻是你讓我想起我的小女兒。若她還活著,應該跟你一般大了。”
    他的語氣裏蘊著濃濃的父愛,想起我二十一世紀的老爸,鼻子竟然泛酸,眼睛澀澀。我那個爹不罵我不打我,最是寵我,真的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現在我雖然也有爹,但那是容嬤嬤爹,會把我關進小黑屋,用針紮我燙水潑我夾棍夾我板子伺候我。
    我癟嘴,眼淚情不自禁淌下來。
    “舒伯……”
    “蒙蒙何事?”
    “我也沒爹,要是我還有爹的話,他應該也跟您一般大了。”嗨,我說的什麼狗屁!這會兒正傷感著呢,說什麼都不經大腦。“要不我認您做幹爹吧,反正咱倆都姓舒,又如此投緣。”
    舒伯難以置信,神色諱莫如深,很久之後才結結巴巴:“蒙蒙…願意?”
    “嗯。”我重重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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