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齊州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3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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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武國有多大我不知道,今後該落腳何處我不知道,我的金子夠我用多久,我也不知道。我唯一知道就是,先租輛馬車,租個車夫離開上京,遠走高飛。
    我在街上逮著人東詢西問,終於找到一家租車的。
    掌櫃四十上下,摸著胡子從頭到尾將我打量了一遍。我洋洋自得地叉著腰,看見美女了吧?看見這麼清醒脫俗,杏臉桃腮朱唇皓齒的美女了吧?哈哈,史鬱的小皮囊還是不錯滴!
    “姑娘要租車往何處?”
    我豪情萬丈,四十五度斜望天空,“一簫一劍走江湖,千古情愁酒一壺。兩腳踏翻塵世路,以天為蓋地為廬。”
    掌櫃呆了一下,想是被我,不是,被簫劍的江湖絕詩給怔住了。“姑娘,大武國有規定,不得租賣物品給不知底細的人,你看,你是不是還是跟我說一下,你來自哪,現在是要上哪去?”
    我哼哼。我怕我說出底細,你更不敢租車給我了。說時遲那時快,我腦中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閃出個好說法(——!)。小臉一皺,醞釀眼淚終於醞到淚盈滿眶,抬頭,死死盯著掌櫃:“我姓舒,名蒙蒙,父母是街上的小小攤販。我家雖窮,但我們一直安於這樣清平的生活,一家三口和樂融融。但,好景不長在,好花不常開,我娘她,她……”淚水如願地蜿蜒而下,越發楚楚可憐。
    掌櫃果然被我這招唬住了,連忙問:“令堂怎麼了?”
    周圍不知什麼時候也圍來一圈人,全部探著身子,想聽八卦。
    我垂著腦袋,聲帶哭腔:“我娘她患了不治之症!”編,接著編!
    掌櫃和周圍的八卦人民都倒抽一口氣。至於那麼誇張嗎?在二十一世紀,鬼才信這個!掌櫃嚇白了臉道:“這可如何得了?”
    “所以我要遊遍天下,為我娘尋治病之藥!”
    掌櫃頗為讚賞地將我望著,是不是覺得我的形象偉岸無比?小意思小意思,這在我的家鄉是極度常見的劇情。“姑娘要尋藥,不如去齊州,那裏山靈水秀,藥材頗豐。”
    “齊州,遠嗎?”我問。
    掌櫃略略思考,道:“遠是遠了點,但絕對是個尋藥的好地方。”
    遠了好,就怕它不遠。離上京多遠,我離婚姻就有多遠。
    我裝著下了很大決心的樣子,著勁點頭,“好,就去齊州。掌櫃給我挑兩匹拉車的好馬,我要快去快回,我怕我娘撐不住!”
    掌櫃應著下去籌備,我在他店裏東看西看,真是些古色生香的好東西。
    差不多一刻鍾,車夫趕著車繞到前門,掌櫃和藹可親地從後門進來,指指車道:“姑娘,車備好了,我祝你早日尋到仙藥,治好令堂的病。”
    我學著大俠的模樣,正欲伸手進包袱掏出一塊金子扔給他,沒想到他說:“姑娘家境貧寒,車錢就不要了,這輛車當我助姑娘一臂之力。”
    手差點僵在包袱裏拿不出來。是啊,我在裝窮,怎麼會有金子呢!熱淚盈眶感謝了掌櫃一通,趕快爬上車去,等掌櫃反應過來我穿著一身價值不菲的衣裙,我又得再編一個謊話圓上一個謊。舒蒙蒙是好孩子,不愛撒謊!(……暮年默了)
    出師大吉,撿了個馬車的大便宜。呼啦啦,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成,今天是個好日子,打開了家門,咱迎春風!
    再見了上京,我要去齊州開創我的天地!
    齊州等我啊,我個水靈靈的小美人,呃,算不上美人,總之我個水靈靈的小蘿莉正飛向你的懷抱!
    我靠坐著,拍拍車廂,車夫穩重的聲音飄來:“姑娘何事?”
    “沒事,就是跟你說一聲,有多快跑多快,賽過火車壓倒飛機最好!”
    車夫沉默了,我知道,他不理解我這麼高端的詞語。
    出了上京,路就沒那麼好了,顛兒得我酸水都快吐光了改吐黃疸水。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想逃離做小三的命,就得這麼飛奔。我琢磨著這會兒史家應該已經鬧翻天了,懶得管那麼多,狄自翩都敢放我跑路,她肯定能收拾這個殘局的。對,要信任大神!
    晚上車夫找了家客棧歇腳,吃些東西打算宿一晚。
    我趴在桌上,沒精打采,暈馬車比暈汽車還難受。我臉貼著桌麵,水汪汪的眼睛望著車夫道:“叔叔,還有多長的路要走?”
    “還有七八天吧。”
    一陣暈眩!到了齊州我還有命沒有?
    “我給你唱支歌。”人都癱了,還想著唱歌,I服了myself。
    車夫無話。
    我開嗓:“小白菜啊,地裏黃啊,三兩歲啊,沒了娘啊。”
    車夫看了看我,流露出無比的同情,喝了口茶說:“姑娘的娘一定會好起來的。”
    呃……我在二十一世紀的娘根本沒病,我在大武朝根本沒娘,唉。
    我換了一首唱:“世上隻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塊寶,投進媽媽的懷抱,幸福享不了…”唱著唱著我嚎啕大哭起來,特別是唱到“離開媽媽的懷抱,幸福哪裏找”的時候,簡直是淚奔。鄰桌的人通通看向我倆,車夫囧了。
    店小二看我這副尊容,怕嚇到店裏的客人,意欲趕我走。我向包袱裏撈了塊大金子扔給他,吼道:“夠不夠,夠不夠?!眼皮子淺的東西!”
    店小二捧著金子賠笑:“姑娘隻管嚎,隻管嚎!”嘿,說的什麼話,我那是嚎嗎?我是有感而發,靈魂深處有個地方被狠狠地刺到了,所以唱了這麼一首歌,便宜了你們的耳朵。(…算了,呆不下去了,暮年飄走)
    車夫叔叔瞪著黃澄澄的金子,三魂七魄都震飛到了喜馬拉雅山。他沒想到我這麼有錢吧?我上頭有人!!!
    路上歇了幾次客棧,車夫是個老實人,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講的不講,隻在我胡言亂語的時候抽抽嘴角。唉,老實人忍著笑忍了一路,想來被我折磨得不輕啊。造孽造孽!
    奔了七八天,我是黃疸水也吐光了,終於見到齊州的城門。齊州城門比上京也差不到哪去,宏偉有氣勢,是個小上京。
    車夫停住了車,在前頭道:“姑娘,齊州到了。”
    我看見了,又不是瞎子!我唔了一聲,爬下車,給他一塊金子,“你回去吧,我從此就在這裏紮根,安居樂業了。”說完,我湊近他,表情猙獰,齜牙咧嘴道:“不該說的不許說,要是讓我知道你露了我的老底,哼哼哼…”
    哼哼哼之後要說什麼我也想不起來,幹脆讓你自己遐想吧。發揮你的主觀能動性,什麼恐怖想什麼,越恐怖越好,最好嚇得你做N晚的惡夢。
    車夫收好錢,頷了頷首,一揮馬鞭,揚長而去。收我錢財,替我消災,我下回上香的時候會祝福你的。叔叔,我祝你一路順風啊!
    我自由了,自由的空氣充滿我的每個細胞,讓我煥然重生,由裏到外,由淺入深,滲透進骨髓。(暮年:我呸!舒蒙蒙:你不是飄走了嗎?暮年:我又殺回來了!怎麼?不服氣哇?鬥牛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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