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二卷  第五十五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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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五章
    紫竹林,碧水漣漪,青天一色。水上坐落著一排竹屋,清雅淡俗。
    芳草連天,雲飛霧散,一溪煙柳萬垂絲;桃花扇影,蝴蝶焚灰,臨水照花花易謝。
    竹屋炊煙飄飄,與暖風共唱。楊簫坐在床邊看著已昏迷了三天的楊延君,緊緊地握住那冰涼的手,時不時查看一下脈搏,生怕他就這樣睡了過去。
    齊勝邊熬藥邊望著床上昏睡的楊延君和床邊的楊簫。自三天前他把楊簫和楊延君拖到這裏後,楊簫就坐在那沒動過。
    看著楊簫眼角的黑眼圈,齊勝無奈中也帶著絲絲感動。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身白衣的上官宇箬站在門口,風刮亂衣裙,吹散了青絲。
    齊勝看是上官宇箬,忙站起身走過去道:“他在內屋,一直沒醒過來。身上的傷很重,恐怕撐不了多少時間了!”
    上官宇箬勉強對著齊勝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擔心,我去看看!”
    上官宇箬靜靜的走到床邊,望著床邊毫無知覺的楊延君。麵色蒼白的可怕,安靜的躺在床上,失血的薄唇緊緊的抿著,睫毛蓋住眼瞼,毫無生氣。
    紅衣淩亂,青絲鋪枕。右肩上還有淡淡血跡,暈染開來,似在紅衣上繡上了一朵妖豔的紅花。
    楊簫緩緩的抬頭看著上官宇箬,眼眸中朦朧著一層薄霧,眼角上還掛著一地殘淚:“四哥,不會死的,對吧?”
    上官宇箬輕輕的扶起毫無生氣的楊延君,勉強的一笑,對著楊簫道:“你先出去吧,我會盡力的!”
    楊簫開門而出,反手輕輕把門關上,眼還不住的看著床上熟睡的楊延君,一臉的擔憂!
    上官宇箬輕輕把手放在楊延君的左肩上,內力緩緩地流入他的體內。不多時,楊延君的臉上便紅潤了許多,不再蒼白的可怕。
    突然,上官宇箬驚奇的發現,楊延君自身上有一股內力與她的內力互為排斥,如若硬往他身內注入內力,恐怕他死得更快。
    上官宇箬輕輕地放下他,起身推開窗戶,一股花香隨風飄進來,夾雜著些許竹香。她站在窗前,靜靜地享受著風的輕柔與味道。似在欣賞窗外的滿園春色,又似在冥思苦想些什麼。
    上官宇箬又似乎想到了些什麼,徑直開門而去。楊簫站在門口看見上官宇箬出來,忙上前問道:“四哥怎麼樣了?”
    “已無大礙,半個時辰後便會醒來。”上官宇箬衝著楊簫淡淡一笑,轉身走出屋內卻又停了下來又道:“記住他醒來後告訴他不要讓他用內力!”
    微風拂麵,碧波蕩漾,春風吹拂著上官宇箬的白衣,衣袂飄飄。齊勝站在門口望著花叢邊的她。綻放盛開的花兒與她相比,就像掉入塵世的俗物,太鬧,太豔。
    那白衣,繾綣了一世的哀愁;那白衣,訴說了一生的無奈。她靜靜的站在那,似要與日月同輝,天地同老。
    然而,她還是走了,竹林漸漸淹沒了她的白衣,那飄渺的白衣轉瞬消失!
    齊聲突然發現,她其實就是一個神話,一個飄渺虛無的神話!
    楊簫坐在床邊,瞪著雙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熟睡的楊延君,恨不得在他臉上看出多花來。
    突然,楊簫發現楊延君的睫毛動了動,忙把臉湊近仔細的觀察。
    楊延君漸漸的清醒,當他睜開眼時,發現一個人頭在他眼前放大,不斷的放大,不禁嚇了一跳。忙推開眼前這個人卻不小心扯到了傷口。楊延君捂住傷口垂眼悶哼了一句。
    楊簫忙問道:“四哥,你醒了?”
    聽到聲音的楊延君才看清原來是自己的弟弟,狠狠道:“楊簫,你想嚇死我嗎?沒事趴在我眼前幹嘛!”
    聲音雖微弱卻仍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屋外傳來一縷簫聲,哀囀婉約,楊延君不禁一顫。熟悉的聲音,熟悉的旋律,那是他在鳳凰城聽到的最美的旋律——鳳求凰。
    楊延君起身扶著桌子走到窗口,仔細地聽著,簫聲淒婉哀怨。楊延君轉身對著楊簫道:“宇箬可曾來過?”
    楊簫雖不解卻仍點著頭:“半個時辰前走的,是她治好了你還說要你別使用內力。”
    楊延君開門跑了出去,站在外麵不斷尋望著四周:“箬兒,箬兒,我求你出來好不好?”
    簫聲戛然而止,周圍又恢複了平靜,仿佛從沒有聽到過那陣簫聲,仿佛那都是幻覺,一切都還按著生物規律不斷的循環,不斷的生長。
    楊延君眼神中透著無奈與悲傷,點點淚痕滑落,無盡的淒涼落寞:“你怎如此狠心,說好了的卻拋下我一人。”
    疼痛漸漸侵蝕他的意識,身子不由自主的搖晃起來,如風中的落葉,慢慢飄零,轟然倒塌。模糊隻望見一襲白衣,俊俏的容顏整朝他淡淡的微笑。
    此後的幾天,楊延君躺在床榻上,每天都能聽見那簫聲從竹林中傳來。楊延君此時正靜靜地聽著淒婉的簫聲,目光中帶著無盡的溫柔。
    簫聲斷,黑如漆墨的眼眸失去了溫柔深情,犀利的眼神透著殺伐不仁的堅韌。
    璘墨宮已恢複如初,殺伐過後的修羅場已不再。百裏敖軒靜靜的望著血洗過後的璘墨宮,緊緊握著拳頭,一陣痛心的寒流直貫全身,那雙無比幽深的眼神透著殺伐,透著悲怨。
    殘月走到百裏敖軒的旁邊道:“公子,上官宇箬來了。”
    殘月抬頭望著百裏敖軒,被那眼神一攝,不禁心中一顫,殘月忙低頭道:“公子,上官宇箬來了。”
    上官宇箬並沒有等著通傳,當上官宇箬站在百裏敖軒身後時,百裏敖軒才道:“你先下去吧!”
    殘月退下時望了一眼百裏敖軒,殺伐的眼神早已不見,隻是目光中帶著無上的威嚴,讓人不敢直視。
    百裏敖軒回頭看著麵前的上官宇箬,白衣若仙,容顏若桃。失落的眼神一閃即過:“你終究還是放不下他。”
    上官宇箬道:“別忘了,他是我哥哥。”
    百裏敖軒苦笑道:“但他殺了我璘墨宮的人,所以我沒有理由去救他,也不會去救他。”
    上官宇箬沒有逼迫百裏敖軒,她知道他這種人說出來的話是絕不會收回的。
    “我隻想知道,他還有幾天?”
    百裏敖軒似也知道上官宇箬不會逼迫他。沉重、嚴肅的表情也漸漸舒緩不少:“一年。”
    上官宇箬驚訝的望著百裏敖軒,不敢相信得問:“一年?”
    “他體內有一股真氣跟我很像,所以抵擋了我那一掌將近三成的功力。”百裏敖軒既而又道:“我雖然想殺了他卻不知為何,那一掌我隻用了六成的功力。”
    上官宇箬詫異道:“你們倆不是一個師門,真氣怎會很像?”
    百裏敖軒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上官宇箬轉身邊走邊道:“好,我知道了!”
    白衣輕飄,眨眼間就已走遠。
    百裏敖軒望著漸行漸遠的白衣,癡癡地苦笑道:“我若死時,能得你如此眷顧,此生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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