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二卷 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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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已是秋景,還已經是晚秋。
秋風瑟瑟,落葉歸根。幾朵小花在秋風中不住的搖曳,秋蝶徘徊而上,不舍得離開。
蝶戀花,花戀蝶,殘情為誰知?
菊,上官宇箬並不太喜歡菊。雖有很多文人雅士都喜歡菊,雖有‘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這樣的名句流傳於世,但她還是不喜歡。
因為她覺得菊花太傷感,秋風已然悲淒了,而菊花卻更增加了它的悲涼。她覺得這樣不好。不懂她的人會總以為她是個喜鬧樂觀的人,不然的話怎會不喜歡菊呢。
其實不然,她不是個愛鬧的人。她靜,靜得很,她還孤寂。她不僅孤寂,還涼,還冷,有時還淒。她比秋天更冷、更涼、更讓人傷感。
就因為她太涼、太冷、太淒,所以她不喜歡菊,那樣她會更冷、更涼、更淒!
但她卻不是一點也不喜歡。她不喜歡黃菊卻喜歡白菊,純白,白如雪。因為她喜歡白,純白,不沾一絲塵埃,不碰一絲煙火。
所以她的碧落裏有幾棵白菊在院中盛放,與將要凋零的花兒相比更加有活力。
她喜歡白菊,但卻喜在這秋天裏穿一身淡黃色的衣裙,不摻雜任何雜色,清清淡淡卻沒有白裙似的冷。
但更突出的是院中右邊反對著窗的一棵月季,紅的,紅得如血,欲滴。也正怒放,枝椏上還有幾個骨朵兒,含苞待放。
因為太紅,顯得不格對,所以它在一角落裏。上官宇箬隻有在院中才能夠看到,而在窗裏卻看不見,其實藍兒特意讓這棵月季反對著窗戶的,因為她知道,她的主子不喜歡鮮豔的顏色。
然而更奇怪的是,藍兒發現,她的主子最近總喜歡在院中亭子裏坐著,並看著那棵月季,看著那朵紅得如血的月季花。
知道有一天,當那抹紅色衣服出現在自己的眼前時,當自家主子淚流滿麵時,藍兒才知道,她家主子為何突然喜歡看紅色並且院中多了幾棵紅花,更多了棵紅梅。
此時的上官宇箬正和百裏敖軒坐在亭中對弈。上官宇箬正對著那棵月季花,時不時的望一下,就像怕它從那裏消失一般。
百裏敖軒看出了她的眼神,不自然的笑了笑:“宇箬姑娘為何突然喜歡起月季來了?”
“隻是覺得新鮮而已!”
“你在憂心。”百裏敖軒手執白子,望著棋局,像是不經意說出口的。
上官宇箬看著他的手,白如泣玉,那手執白子的動作如玉雕一般,不經意之間晃了眼。
“作為領者,當然先憂於常人。”
“以你的性格,真不知你為何爭?你應該是心向草竹的。”
“心向是一種向往,向往卻往往不是現實,現實又往往是人們心裏不想要的。”
百裏敖軒聽到它的答話,不禁想要歎息:“你是可以把向往變成現實的。”
“不會的,雖心向草竹,但還有誌。誌大於心向。”
“你野心很大!”
“那你呢?像你這樣不沾塵埃的人不也是在這亂世之中跌爬滾打麼?”
“不惹塵埃?”百裏敖軒撇了下嘴唇,一種不屑的聲音哼了聲又道:“萬事不由己,我心有所屬,心甘情願!”
當愛上一個人時,萬事便由不得自己了;當心有所屬時,心也甘情也願了。
做了自己不想做的事卻樂意得很,是愛!
因為她,拋棄自己,盡了自己的一切。
然而值得!
很久以後,當上官宇箬質問他為何如此幫他時,隻知道他喜歡她,卻沒想到的是,他竟如此深深的愛著她,無法自拔。
許久的沉默,隻有棋局在變幻著。
“皇上要選秀女,此時可是殺太子的大好時機,怎麼不見你行動?”百裏敖軒打開話題,也解心中的疑問。
“你也覺得這是個好時機?”
百裏敖軒淡淡道:“可以在秀女中做手腳。隻要能靠近太子,這事便容易多了!”
“我知道,但是我總覺得這是有些奇怪,楊智睿怎會無緣無故選秀女呢?又為何交給楊淵駿?”
“你的意思是……”百裏敖軒好奇,心裏卻也有了一部分答案。
“楊智睿心機深不可測,怎會一點花樣也不出呢!為了保證帝位,他誰都敢殺。”
“你覺得這次是針對楊易一家?”
“有可能。”
“那你就放棄麼?”
“我還沒想好!”上官宇箬拿起一顆黑棋對他笑了笑,坦然的放在棋盤上,說了句:“承讓!”
“是因為楊延君?”百裏敖軒低著頭,眼眸盯著他的手,一淨白華!
而她沒有回答,但沉默往往便是答案。
“我知道了!”百裏敖軒站起來往外走,白華染盡涼秋。
“敖軒!”上官宇箬看見他要走,忙叫道。
百裏敖軒停住了腳步,望了望天,深呼了口氣道:“正如這棋局,雖然我輸了,但我卻還可以是旁觀者!”
望著那遠去的白影,心情不禁一點點複雜起來,如網般混亂,錯綜複雜,打成幾個結,交織在一起,解不開,理還亂。網上那飄落的花瓣,掉不下,扯不落,無盡的惆悵。
要旁觀了嗎?也好!我早已欠你不起,我也本不該把你推進者汙濁的世界沾汙了你那抹聖潔的白光。
無法還你的債,就用下世吧!
下世,倘若再次遇見,我定兩不相欠。
上官宇箬坐在那,靜靜的,看不出她的心情如何。良久,才對麵前的藍兒道:“藍兒,現在袖月樓如何?”
“主子怎問起袖月樓來了?袖月樓挺好的啊!一沒有鬧事的,二沒有管家查封的,挺好的!”藍兒搞不懂她要問什麼,就隻好這樣說了。
“那袖月樓還有沒有沒露過麵的女子?”
“有吧!應該還有,主子要幹什麼啊?”
“藍兒什麼時候這麼多疑問了?”上官宇箬抬頭望著站在旁邊的藍兒,眼裏竟露出一種玩味!
剛剛的那抹傷像是抹平了一樣,早已不見。
但隻有她自己知道,那抹傷永遠不會掩蓋。也隻有藍兒知道,她不會讓自己那真實的內心流露出來的。
“啊?哦!藍兒隻是不懂而已。”
“你會知道的!”上官宇箬如此說,大概是信任她的屬下吧!她也許覺得藍兒早已不再隻是屬下,還是姐妹,從小的姐妹!
“藍兒,你去袖月樓給我找一個女子,要能媚人的那種,還必須是沒在樓裏出現過的。”
“好,我知道了主子!”
西風緊,霜滿林;煙暮靄,迷路人。
那一夜,上官宇箬的房間裏的燈一夜未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