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二卷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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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城頭上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上官宇箬站在城頭上,蕭風瑟瑟,吹動著衣裙。
眼前一片通明,城內街道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賣什麼的都有,就連花燈也不客氣的擺上了攤子。
上官宇箬俯望城內,臉上一片茫然。腦子迅速飛轉著,她在想今天是什麼節日。中秋?春節?元宵?
早已找不到了的楊延君不知何時出現在上官宇箬的身後,手上提著兩隻花燈,一臉微笑的看著她。
“今天什麼日子啊?”上官宇箬不解的問。
“一個很重要的日子。”
“難道少帥回京城也要這麼鋪張浪費?”上官宇箬被他弄得更加糊塗了!
楊延君才知道,對她來說眼下的大事隻有他的離開是最重要的!
他的宇箬很在乎吧
一定很在乎,但是為什麼不說呢
也許……她怕誤了他吧
可是……宇箬知道嗎?隻要你說,我便拋下這一切陪你!
碧落花開,黃泉花謝。
遞給她一隻花燈,帶著點孩子氣和無賴:“宇箬住在我家時,我聽藍兒說你的生日跟太子出生差不多,本想給你過生日,可是因為打仗耽誤了,這都快轉秋了!不晚吧,宇箬?”
上官宇箬望著他孩子氣中帶著的羞澀,聽著他對自己的解釋,一陣陣的感動。
看著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繁華的街道,望著那張印在她心裏不斷擴大的容顏,手裏的花燈越來越重,眼前的事物越來越模糊,淚水漸漸的附上眼瞼,滑落兩行。
楊延君頓時手無舉措,著急的說:“別哭啊!宇箬,對不起,我以後不在擅自主張啦。我錯了,別哭啦!宇箬!”
忙為她擦去臉頰上滑下的淚珠,花燈被他扔在一邊,像小孩子做錯事站在那受大人罵。
“沒事!”轉身背對與他,掩去臉上的淚珠,靠向城牆,望著城下的繁華,仿佛自言自語:“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出生在哪一天。以前,師父還在的時候會給我過生日。他老人家去世後,我便再也沒過過。連我自己都快忘了!”
“那宇箬的生日是……”
“師父撿我的那一天,七月二十六。師父也正是隔了十年後的那一天去世的。”
“啊!”
“所以我不知道我真實的生日。”
“哦!那宇箬,我幫你想個生日,就今天吧!九月二十九。以後,我會年年給你過生日的。”
幾年後,當那一天到來時,才發現這冥冥之中,命運是早已注定了的。
“宇箬,你等著!”楊延君神秘的跑開,從懷裏掏出個煙花筒,放在地上。輕輕一笑,點燃了今晚上的第一個煙花。當煙花升空綻放笑容那一刻,宇箬的心動了。
瞬間,萬花齊放,天空無邊的黑夜被煙花引紅了天,綻放了一場煙花盛世。
煙花雖美,卻一瞬而滅,猶如曇花
煙花總有那麼一刻,會不存在的
“陪我走走吧!”上官宇箬走下城頭,一襲白衣顯得格外紮眼,格外神聖,白衣無塵。
“與剛才相比,這裏又是一分安靜優雅之地。”楊延君陪她走到溪邊,溪水流去,流水無情,聽得分外清楚。這裏隻有月光照影,旁邊幾戶人家早已睡去,月光蒼白、冷清、散落一片銀霜。
拿出隨身攜帶的洛笛,輕撫每一個地方,一縷縷憂綿清傷的旋律蕩出,陣陣回波,蕩漾溪水。
楊延君望著站在溪旁獨自吟唱的她,淡淡一笑,對空中拍了拍手,一古箏被人悄悄的放到了樹下。
手觸箏弦,隨著笛律響起,淡雅回弦,回蕩空中。暗處的幾個手下,不禁聽得如癡如醉。
天上仙樂幾回聞!陣陣如流水,波浪蕩人心,悠悠草竹夢,綿綿情人話。
沙漏流轉輪回,寂盡燃盡洛笛,思念羽化流年,誓言偷窺眉梢。醉了流水,癡了花鳥,卻對月成空。
挽住她的纖腰,抱她入懷,洛笛止,空對月,迷住了一切。
“宇箬,我……”
“別說,我都知道,我都明白!”上官宇箬堵住他的嘴,白玉般的手在清冷的月光下顯得格外蒼白。
“不跟我回京麼?”撫摸著她的柔發,輕輕的問。不在像是那個戰場上說一不二、處處透視著王者的風範他。
“我有自己要處理的事情!”
楊延君放開上官宇箬,淡淡道:“今天晚上走嗎?
上官宇箬怔了怔。原來他都知道,還是低估了他。不愧是王者、不愧是人中之龍、不愧是楊延君!
“嗯,現在!”
“有很重要的事嗎?”
“這麼久了,也該回去看看了。”上官宇箬返身抱住楊延君,在他耳邊輕輕低語:“記住那首為你吹的曲子,珍重!”
轉身決然離去,不帶一點猶豫。
有時,一個人轉身離去,便代表著踏過界限,淪為陌生人!他還是他,楊府四少爺,皇親國戚。
她還是她,江湖中人,盟主至親。
一切成為回憶,成為往事。
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當她再次陪他爭戰沙場、奪取天下時,楊延君才知道當年的那首曲子名為《鳳求凰》。一首鳳求凰道盡了多少愛戀與淒涼,不禁珊然淚下,抬首歎息,原來她就在那時便已愛上了他!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濃厚的黑暗無邊無際。獨自回去的楊延君走到她的營帳外無法挪步。帳外侍衛道:“參見少帥,少帥,上官姑娘不是和你一起出去的嗎,上官姑娘呢?”
“她走了!”楊延君輕輕說道,仿佛一絲力氣都再也提不上來!
“啊!走了?上哪啦?是不是去幹什麼重要的事啦?”侍衛一臉得疑惑。
不再回答他的話,掀開帳簾徑直走了進去!
那未畫玩的畫還放在桌案上,毛筆隨手放在一邊,還未來的及擺好便被他拉了出去。一批批文件擺放在桌角,輕輕掀起,裏麵密密麻麻都是她加以修改後的字跡!
帳內還有她存在的餘香!
她親自點燃的淚燭,她親自煮的沁茶,她親自為他洗的戰袍還在她的帳中孤獨的掛在一旁!
帳外的侍衛聽到了帳內那斷斷續續的抽噎聲!
明曆十七年十月初一,楊延君回京,時隔半年多。
楊延君連趕兩天的路程急奔回家,風塵仆仆。
楊府,府內分外冷清。
走到府前,幾名門衛看見是四少爺回來了,忙跑進去,高興的通知大夥!
楊簫聽到了忙跑出去高興的拉著楊延君道:“四哥,你終於回來了,我想四你啦!”
兩人邊說邊笑走進府內準備進入大廳。冷傲柔和楊易等人迎麵而來。
“君兒,君兒,為娘想死你了!”一把拉過楊延君扯入懷裏哭了起來!
看不下去的楊易輕輕地喚了聲:“夫人”語中帶著愛意與無奈!
冷傲柔放開了楊延君,抹了把淚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楊延君突然筆直的跪下,下了冷傲柔一跳“君兒?”
楊延君緩緩開口:“爹,娘,對不起。要不是我,大哥也不會死,是孩兒無能,請爹娘懲罰!”
“娘不怪你,是霆兒命薄!”冷傲柔剛剛止住的淚水又如黃河決堤般湧了出來。
“行了,起來吧!霆兒的事怪不著你。”語中帶著些不奈煩與不願,僵硬的話語透露出其實他還在怪他。
燕塵從一旁看到了楊延君,一氣不過,跑上前去抓住楊延君的衣領搖道:“楊延君,你還我丈夫。都是你,都是你讓他陷入險境!你還我丈夫,還我丈夫!”
“對不起,大嫂!”低著頭認錯的楊延君顯得無比認真,無比真誠!
“行了,君兒才回來,你這是幹什麼?”冷傲柔悶著臉對燕塵顯示出極不友善。
一群人鬧得個不歡,各自散了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