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一卷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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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兒走下樓,跟袖月樓的主子趙媽低語了幾句便回到上官宇箬的身旁。
趙媽端了壺茶走了上來。邊笑邊扭著她那蠻腰走到桌子旁邊倒茶低語:“主子。”
“嗯,趙媽辛苦了,這裏沒出什麼狀況吧?”
“回主子,一切正常。隻是這幾天有些當官的不常來了,許是因要打仗緣故!”
“哦!我知道了,你先去吧!就當我不在。”
“是。”
趙媽剛下樓,楊延君便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後麵還跟著楊淵霆。
趙媽看見楊延君這一無賴大佛,咧開嘴扭著腰嫵媚的走過去道:“哎呦,楊少爺可是許久不來了,可把姑娘們想壞了!”
而楊延君卻無厘頭道:“小心扭傷你的水桶腰。”
“嗬嗬,楊少爺可真會說笑。來,倆位雅間坐,我去叫雲姑娘啊!”趙媽笑著把楊延君領了進去。
楊延君和楊淵霆上了樓,兩人邊說邊笑。突然,楊延君怔住,楊淵霆好奇地問:“咋了,傻了不會?”
“宇箬在這。”
“你真傻了,宇箬姑娘怎麼會在袖月樓呢?”
“真的,不信你看那!”
楊淵霆朝楊延君指的地方望去,卻見就隻有一張桌子,空空如也。“喂,你這叫相思成疾,那桌子旁沒人啊!”
楊延君摸著腦袋,驚疑的眼神看著那桌子。一邊楊淵霆拉扯著一邊自語道:“不會真是幻覺吧!”
其實上官宇箬已在一間雅間就座。從那兩人走進來的那一刻上官宇箬就早已看見。楊延君看見的當然不是幻覺,而是上官宇箬不想讓他們看見而走進了雅間。
趙媽領著幾位姑娘進了雅間。
楊淵霆走上前:“雲兒。”
“淵霆。”一女子被楊淵霆攬入懷中。這個叫雲兒的的確是一個絕色美人,桃花般的芙蓉,長長地黑睫毛覆蓋在眼眸上,腰細如柳,不愧是袖月樓的第一紅牌。
“對不起,雲兒,我沒能夠娶你。”
“沒關係,淵霆,雲兒能夠得到淵霆青睞,此生足矣。”雲兒落淚,一副溫柔可順。
“行了,你們聊吧,我出去鬧,哈哈哈。”楊延君摟著一女子大大方方地走出了雅間。
楊延君走出雅間,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下來。隨手甩開摟在懷裏的女子,那幾位女子因突然的推力而有些站不穩,撞在了欄杆上。那女子怔怔地看著麵前帶著稍有慍色的他,不敢再靠近。
而楊延君卻低沉著聲音道:“還不快滾!”雖聲音不高卻不敢讓人違抗,不怒自威。那女子匆忙的下樓連整衣服都沒有,從後麵看顯得像是落荒而逃。
楊延君似是不信剛才真是幻覺,硬是把袖月樓轉了一遍之後一臉失望的喝起了悶酒。(這轉了一遍等同於……估計,趙媽該哭了。)
上官宇箬站在他背後的樓上望著他,竟不知不覺出了神。流雲一般的轉換,死在這天地間不食煙火的行空。
他似乎感覺到了她的氣息,她的冷淡,她身上所發出的冷香。
他停住了拿酒杯的手,他怕回頭,因為他怕這是一場夢,他怕一旦回頭,這場夢便散了。
但他克製不住,隻願望佳人一眼。僅僅的一個回頭,卻凝聚了多大的勇氣,多大的淚水。
他看到了她,她在對他笑。那笑,猶如一望無際的蘆葦在輕輕的隨風擺動。
相望一笑,無言勝似言。
他語:“我還以為……”
她忙接話:“你還以為這是一場夢。”
他低頭不語,隻輕輕點了點頭。
兩人沉默不語,卻早已懂彼此的想法。
“明天我就要去邊關了。”他說。
她隻一個簡而短的“嗯”字,便兀自飲茶。
許久,楊延君輕問:“宇箬能否陪我?”他望著她,期許的眼神在上官宇箬吐出“不能”時黯然離傷。
她飲茶笑語,從容淡定渾身的冷氣被一笑而頓消。
“我會幫你的。”
我會幫你的
我會幫你的
楊延君聽後展容一笑。用他那無賴的語氣道:“總有一天,我會讓你陪我走的。”
而她隻淡淡的笑,似是沒有聽見。
一聲戰鼓豪天氣,金戈鐵馬迎刃風。
楊延君一身鎧甲,英姿颯爽,頗有王者風範。
楊延君領著聖上隻派出的十萬兵馬,浩浩蕩蕩地走在山下的小路上。
真不知楊延君他對手下使了什麼魔法,一個個都忠於這個才隻有十八歲且才見了幾麵的小子。
才第一日,楊延君早已和將領們打成一片。同吃一個鍋裏的,同睡一樣的地方,怎麼也看不出這個楊延君是一個從未入過軍營,在家養尊處優的楊家四少爺。
上官宇箬在山上俯望,看見這一個個的畫麵,不禁欣然一笑,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看來宇箬姑娘的擔心是多餘的啊!”百裏敖軒淡語一笑,手中玉笛也像他主人一樣孤傲冷清。
“你去過袖月樓?”上官宇箬連回頭都沒有便知背後的那人是他。因為隻要見過他的人,聽過他講話的人都會忘不掉的,如蠱毒一樣。他的聲音猶如那剛剛破寒冰的溪水,雖冷猶清。
“看來,這袖月樓的辦事效率的確很高啊!”
“為什麼要去那?”上官宇箬轉身回頭,問道。
“宇箬姑娘不肯移駕璘墨宮,我隻有自己去找你了。”百裏敖軒的笑容永遠掛在臉上。她有時真想知道笑容的背後又是什麼?
兩人在山上談了許久,繁華錦世,兩位年輕的統領者談笑風語。風動,衣擺。白華過後,又是怎樣的佳話?
上官宇箬坐在袖月樓後院一處亭中跟百裏敖軒對弈時楊延君已走三天了。兩人旗鼓相當,不分勝負。
這三天,她跟他探討過舉國大策,共商過江湖之事,共吟過江山無限,共舞過亂世繁華,共看過天地浩大。她已把他當做知音亦或知己,無論敵友。這三天,她在等,等他的安危;他也在等,等一個人的出現。
許是在擔心楊豔君的安危,這一盤棋她輸了一子。百裏敖軒淡笑輕語:“承讓。”
“敖軒公子好棋藝,在這天下實為天下無雙。”
“宇箬姑娘可是在擔心楊延君的安危?”百裏敖軒看她心不在焉,不禁一問。
“我跟他隻是萍水相逢,趣味相投而已!”上官宇箬剛剛說完,藍兒就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俯身貼耳低語了一會兒。上官宇箬一下子慌了神。
失神的問道:“你說什麼?”
“小姐,楊延君和楊淵霆帶領的軍隊半路遭越無眠的圍殺,軍隊死傷過半。楊淵霆已陣亡,楊延君與其他人生死不明。”
上官宇箬突然覺得心好痛,痛的不敢呼吸。
楊延君,那是曾經幾天幾夜都纏著她的人,那是一個會讓你覺得溫暖的人,那是一個讓她生氣又氣不起來的人。現在,生死不明。
生死不明。
上官宇箬強自鎮定下來,又恢複了常往的冷淡。“藍兒,告訴橙兒,讓她帶人去找,務必找到。”
“是,小姐。”藍兒隨即轉身,一下子沒了蹤影。
“你真在關心她。”百裏敖軒的語氣似是問句又似是肯定。她沒有回答。
“你在我麵前就發布施令,還透露你的手下,就不怕我會知道太多,對你不利?”百裏敖軒專注於棋,低頭問道。
“敖軒公子既然知道我其實就是盟主了,我又還有什麼事是你不知道的呢!”她笑,低眉飲茶,傲骨中透著柔情。
此時,這袖月樓後院的人幾乎都看見這樣一個畫麵。
兩個年輕人,一男一女。一人白雲流裙,低眉飲茶,談笑絕韻,傾國傾城;一人白華風韻,沉靜如水,輕笑解雲,八風不動。
兩人笑談風雲,專注於手中之棋。風過,花落,落入花衣不自知,原是已成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