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時節初逢君 Chapter 8 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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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8墨色
[“《傘》
場景一倭雷依家客廳
倭雷依太太(訓斥女傭人):為什麼這個月的開銷又多了一個法郎?你還想說是因為油和鹽的價格又有所漲價嗎?
女傭人(驚慌的):不,夫人,給我一百個膽子我都不敢在您那兒榨油水啊……真的是油鹽價格漲了!……
倭雷依太太(冷笑):這真是見鬼了,不要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再不把那個法郎交出來我就把你送警察局去!
女傭人(哭泣,楚楚可憐):我真的沒有……
倭雷依先生(怯怯地):夫人,這樣不太好吧……
倭雷依太太(把冷冷的目光轉向他):不要以為你幹了什麼事我不知道?你的皮夾子裏偷藏一點錢對吧,嗬!這可超過了我給你零花錢的那個數!
旁白:倭雷依太太是個節儉的婦人。她是知道一個銅子兒的價值的,並且為了累積零錢她有著一肚子的嚴格原則。她的女傭人從那些經手采買的食品上麵刮點兒油水無疑地要費著大事,她丈夫倭雷依先生也要費盡極端的困難,才能在皮夾子裏留點兒零花錢。然而他們家境卻是很寬裕的,並且沒有兒女。不過倭雷依太太看見那些白的小銀元一個一個從她家裏走出去就感受一種真切的痛苦。那簡直是她心上的一條傷口,所以每逢她應該花一筆略為可觀的錢,即令是斷不可少的,她總有一兩夜睡不安穩。
場景二陸軍部,倭雷依先生工作地
職員A(嬉笑著):你看你看,倭雷依先生的破雨傘誒!
職員B(諷刺地多看了幾眼):嗬嗬,很符合他有錢人的形象啊。
倭雷依先生(尷尬地離開,裝作什麼都沒聽見)
旁白:兩年以來的情緒積壓讓倭雷依先生再也無法忍受,他決心要讓倭雷依太太給他買把新傘。
場景三倭雷依家客廳
倭雷依先生(喝了酒,鼓起勇氣地朝太太大吼):我不管!你必須給我買把像樣的傘!買一柄價值二十金法郎的薄綢子的新傘,並且要帶發票回來做證明!
旁白:一天後,同地點。倭雷依太太買了把十八金法郎傘
倭雷依太太(氣的臉通紅,憤憤地):你有了這柄,至少要用五年。
旁白:第二天,洋洋得意的倭雷依在辦公室裏真正挽回了麵子。回到家,他妻子用一種放心不下的眼光瞧著雨傘。
倭雷依太太(認真地):你不應該把橡皮圈箍在上麵,那是要勒斷絲經的。這應該由你自己留心照顧,因為我不能夠不到幾天再買一柄新的給你。
旁白:她拿著新傘把橡皮圈捋開,把傘衣搖散。但是她又吃驚了。在傘衣上發現了一個鵝眼大小的圓洞,那是一個被雪茄煙燒出來的焦痕!
倭雷依太太(驚訝地喃喃):那上頭是什麼?
倭雷依先生(由於沒看到所以安然回答):誰呀,什麼東西?你說什麼?
倭雷依太太(氣得語氣發顫):你……你……你燒焦了……你的……你的雨傘。你……你……你真發癡了!你想把大家弄得傾家蕩產!
倭雷依先生(轉過身子):你說什麼?
倭雷依太太(依然生氣):我說你燒焦了你的雨傘,瞧吧!
(她如同要和他相打一般撲到他跟前,激烈地把那個圓圓的小小焦痕放在他的鼻子下麵。)
倭雷依先生(呆住):這……這……這是什麼?我不知道!我什麼也沒有做,我向你發誓。我不知道這柄雨傘是怎麼搞的一回事!
倭雷依太太(依然生氣):我猜著你在部裏,一定拿著這柄傘玩耍,你做了變戲法的,你打開了給他們看。
倭雷依先生(呆住):我隻撐開了一回,教他們看看這柄傘真漂亮。就是這樣。我向你發誓。
旁白:倭雷依太太量了大小,在舊雨傘上割了一塊顏色不同的舊綢子補上去;第二天倭雷依委屈地拿著這件經過修理的雨具出門了。到了部裏,他就把它擱在櫃子裏,心裏把它當做可怕的回憶一樣不大惦記它了。但是,他在傍晚時候回到家裏,他的妻子便雙手接住雨傘撐開來看,她發現傘已損壞得不可收拾,氣得嗓子都噎住了。雨傘上穿了無數的小孔,那明明是燒成的,仿佛有人把煙鬥裏沒有熄滅的灰倒在上麵一樣。東西是斷送了,斷送到不可救藥的地步。她一言不發地檢查著,真氣得一個字也吐不出。他也一樣,他檢查著損壞的情況,他發愣了,嚇糊塗了,狼狽不堪了。
倭雷依太太(把傘扔到他先生臉上,高聲喊道):哈!短命鬼!短命鬼!你特意這樣做!真得讓你看看我的厲害!你將來再也得不著這東西……
旁白:門鈴響。進來了一位來拜訪他們的朋友,朋友在聽他們敘述後,對夫人講道理。
倭雷依先生的朋友:那麼,太太,他的衣裳豈不斷送了,衣裳當然比雨傘更值錢。
倭雷依太太(依然很生氣):那麼他隻準用廚房裏用的雨傘,我沒有新綢傘給他。
倭雷依先生(也生氣了):那麼我就辭職,我!我是決不肯拿著廚子的雨傘到部裏去的。
倭雷依先生的朋友:拿這個去換一塊傘麵吧,那並不很貴。
倭雷依太太(生氣地喃喃):至少也要八個金法郎才能換麵子。八個加從前十八個,一共是二十六個!花二十六個金法郎買一柄雨傘,真是發癡!是胡鬧。
倭雷依先生的朋友(思索一會兒,突生靈感):教您的保險公司賠償吧。隻要這損害是在您家裏發生的,公司應當賠償燒了的東西。
倭雷依太太(怒火平息,把頭轉向先生):明天,你在到部以前,先到慈愛保險公司教他們驗明這柄雨傘的情況,再要求賠償。
倭雷依先生(驚訝地跳起來):算什麼話,我這一輩子也不敢去!那十八個金法郎是丟定了的。沒有什麼可說。我們不會因為這就送了命的。
旁白:第二天,他攜著手杖出門了。幸而天氣晴朗。倭雷依太太獨自坐在家裏,對於十八個金法郎的損失依然無法自慰。她把雨傘擱在飯廳的桌上,自己從四麵瞧了一周,卻得不到一個解決的方法。保險賠償的念頭時時刻刻回到她的心上來,不過,保險公司那些接待顧客的先生們的嘲笑意味的眼色,也是她不願意去領受的,因為她一到社會上總感到畏怯,所以在必須和陌生人談話的時候,她一出場就弄得手足失措,她臉上可以毫無來由地紅起來。然而這十八個金法郎的損失使她肉痛得像是被人割了一刀。她不想再去轉念頭了,不過這損失卻始終沉痛地錘著她,怎樣辦呢?光陰一小時一小時地過去了,她簡直打不定主意。隨後忽然如同懦夫變成了勇士似地,她得著她的解決方法了。
倭雷依太太(自言自語的):我一定去,去了再說!
旁白:不過應當在雨傘上花點功夫,使它所遭的災害更為嚴重一點,那麼她所提的主張才容易得到支持。於是她從壁爐台子上取了一根火柴,在傘骨之間把傘麵燒去手掌大小那麼幾塊;然後仔仔細細地把剩下的綢傘麵卷起再用橡皮圈箍住,自己披上圍巾,戴上帽子,提起快步走下樓來,向著保險公司所在的黎伏力街走。
場景四保險公司
倭雷依太太(怯怯的):對不起,先生,哪兒是顧客要求賠償燒毀了物件的地方,您能夠告訴我嗎?
路人甲(大聲):在二樓靠左首,損失科。
旁白:倭雷依太太走一步停一步,喘著氣終於走到二樓。
倭雷依太太(敲門):請問是損失科嗎?
主任:是的,請進來。
倭雷依太太推門進去。
主任:您有什麼要求,太太?
倭雷依太太(吞吞吐吐):我來……我來……為的是……一件火災的損失。
主任(指著一張凳子讓她坐下):請您費心坐一會兒,我立刻和您談話。
主任(轉向二位紳士):先生們,超出四十萬金法郎以上的數目,本公司自信對於二位是不受約束的。我們不能承認您二位這種追還原數的要求,使我們格外多付十萬。並且估價……
路人乙:這就夠了,先生,法院將來會作決定。我們此時隻有告辭吧。
二位路人行了禮就離開了。
主任:太太,請問您有什麼事?
倭雷依太太(支支吾吾):我來是為了……為了這個。
主任(天真的驚詫表情):就是這東西嗎……?我覺得這東西損壞得不輕。
倭雷依太太(遲疑地高聲說道):這東西送掉我二十個金法郎。
主任(吃驚):真的!要這麼多?
倭雷依太太:是的,這東西以前是很好的。現在我想請您檢查它的情況。
主任:很清楚,我看得到。很清楚。但是我不知道這東西和我有什麼關係。
倭雷依太太(遲疑):但是……這柄傘被火燒了……
主任:我看得很清楚。但是,這又能代表什麼呢?
倭雷依太太(張著嘴呆了一會兒,然後急忙說道):我是倭雷依太太,我們在慈愛公司保了火險,現在我是為了要求賠償損失來的。
倭雷依太太(又著急地補充道):我隻要求您為我補上一個新傘麵。
主任(尷尬):但是……太太,我們不是賣雨傘的商人。我們不能親自擔負這類的修理事情。
倭雷依太太(認為事情有望解決所以恐懼消失):我隻要求修理的費用。我自己能夠去辦。
主任(有些糊塗了):真的,太太,這真不算多。不過旁人從來不向我們要求賠償這樣輕微的災害損失。我們現在斷不能夠照付,請您想想吧,譬如手帕、手套、掃帚,破鞋子,一切小的東西,那都是每日逃不了火災的損失的。
倭雷依太太(生氣):先生,不過去年十二月,因為煙囪走火,我們至少損失五百金法郎,倭雷依先生一點兒沒有要求賠償,今天公司賠償我的雨傘是應該的。
主任(猜到她是在說謊所以微笑):你可以老實說喲,太太,倭雷依先生對於五百金法郎的損失一點兒也不要求賠償,現在為了修理雨傘的五六個法郎,倒反來要求,這是很可怪的事。
倭雷依太太(一點也不驚慌):請您見諒,先生,五百金法郎的損失,是屬於倭雷依先生的錢袋裏的,至於這十八個的損失,是屬於倭雷依太太名下的。這不是一碼事。
主任(擔心耗去太多時間,露出退讓的神情):請您把怎樣成災的情形說給我聽。
倭雷依太太(露出勝利般的微笑):請聽吧,先生,我有一隻擱雨傘和手棍的銅架子放在大門旁邊。某天我回家的時候就把這柄傘擱在架子裏。我應該告訴您,架子上部有一塊板子是做安置蠟燭火柴用的。我伸手取了三四根火柴。拿一根一劃,誰知它斷了;我再劃第二根,立刻燃了,卻又立刻滅了。再劃第三根,誰知也是一樣。
主任(打斷她的敘說):那果真都是政府製造的火柴嗎?
倭雷依太太(沒有理解主任的意思):那是很可能的。我每次都是劃到了第四根才劃出火去點燃蠟燭,隨後我進房預備睡覺。但是刻把鍾以後,我覺得有點燒焦了東西的味兒。我素來是害怕火燭的。唉!倘若我們偶然出了一個亂子,那不可能是我的過錯!尤其自從遇見我剛才告訴您的那次煙囪走火以後,一直沒有見過它。我所以立時起床走到外麵去找,我像獵犬一樣向四處嗅著,終於看見這雨傘燒著了。那大約是因為掉了一根火柴進去的原故。現在你看見它被火燒成什麼樣子了……
主任(幹脆的):這種損失,你估計要多少錢?
倭雷依太太(裝著大度):請您教人修理吧。我再到您手中來取。
主任(堅決地拒絕):不成,太太,我不能照辦。您要求多少,請您告訴我吧。
倭雷依太太(裝著大度):但是……我覺得……這樣吧,先生,我不能賺您的錢,我們去試一下。我把這雨傘拿到一家傘鋪子裏,教他們配一個又好又結實的綢傘麵,以後再拿發票向您取款。這可成?
主任(鬆了一口氣):很好,太太,就這麼說妥了。我寫一張通知出納科付款的條子給您,那裏有人償還您的用費。
於是主任寫了一張片子交給倭雷依太太,她伸手接了它,道了謝,害怕經理變卦就匆匆走出來了。
旁白:她現在歡歡喜喜地在街上走著去尋一家氣象與眾不同的雨傘店,尋得了一家華美的鋪子。
倭雷依太太(得意地):這是一柄要換綢麵的雨傘,要頂好的傘麵。請您拿最好的裝上去。我決不在乎價錢。
店主:……
劇終。]
“是嗎?謝謝社長了。”清水淺淺一笑,琥珀色的眼眸裏綻開柔軟的潤澤。
幸村漂亮的紫眸裏綻開濃淡相宜的淺紫深紫暗紫藏紫,眼波流轉間便是琉璃般璀璨的潤澤,“清水桑,麻煩了。”溫和的聲線恰如春日裏的和風細雨般清淺濡軟。
“幸村君客氣了,切原君?”清水撞見切原琥珀色的眼眸裏散亂的微光,“啊?沒什麼……”切原不好意思的抓抓頭發,靦腆的笑笑。清水也便點頭離開,卻想著哪裏有什麼不對……
“到底是哪裏不對呢?”清水喃喃自語。“呀!那些盡都是些不符合他們本身性格的人物角色,那麼恐怕很難勝任的。恐怕隻有幸村君,仁王君等能夠的吧……那……”
——次日——
“那麼,這次的劇本就……”社長聲音未落,便聽得“社長,請允許我臨時改劇本,也許這有些魯莽,但是劇本裏的人物性格明顯與網球部的部員不符,恐怕演練會花費很多功夫,他們沒有說出來,卻也是想得到的。本來他們訓練的時間就寶貴,有怎能浪費呢?所以,不如修改劇本換上他們最熟悉的角色,如果不合格的話,就按照原計劃進行。明天一定親自讓您過目。”
清水禮貌的說道。“這……好吧。”社長思索半許,答應道。
此時此刻,幸村眼眸裏盛開盈潤的色彩,點點碎金悄然流轉,朦朧的淺紫色便慢慢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