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能休息兩天，如血她們剛剛倒在會議室裏眯了一會，眼前的她們一個個像是從棺材裏剛剛爬出來了似的，又是屍臭，又是塵土的。剛剛把一個連環殺人案給破了，如清也剛剛才整理完報告，麵對著一屋子半醒半睡的人，自己手中拿著報告，還沒有來得及交到師父那裏。站起來的時候身體酸痛，自己也受不了身上的味道，催促著大家拿上了要換的衣物好好去洗個澡，剛剛帶著惺忪的狀態下樓的時候，就有人說都城中有些不太平，有人來報案說，今早在城南一口井旁發現了五個自殺男子的屍體，“老大，”一個剛剛調上來不久的捕快掩著口鼻將報案的資料交到如寧的手裏說，“你們有幾天沒有換衣服了。”如血在後頭忍笑，如倩迷糊著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如靜一個眼神過來，如血歪了歪嘴，打了個哈欠。在這種原來就不平靜的日子中，這也是一件不得了的驚天案子了，五個剛剛過手的一些糾紛的小案子連那個紙張都沒有拿熱，不得不放下。一起來調查這所謂的集體自殺案。師父從屋子裏出來，如清把手中的報告給了師父，師父對於她們身上的味道糾結的皺了一下眉，揮了揮手讓她們趕緊走人，就全部出動直奔城南。
    當她們趕到現場的時候，現場圍了許多百姓，現場的人都不知道在幹什麼，這樣的多的人在一堆屍體旁邊，什麼現場的線索都被毀掉了，如血看了看如寧，搖了搖頭，如寧也沒有辦法就隻能讓如清、如倩先幫助維持一下治安，如血與如寧、如靜就觀察現場偵察。
    “你們快來看！”如靜首先發現了疑點，走到不遠的地方就可以聞到和自己身上相近的味道，過去一看，每一屍體的旁邊都有一草編的蝗蟲。
    如血掀起一個屍體的衣服的一角想檢查肌肉的僵硬程度，可發現在他們的手臂上卻都刻著“天不容我”的字樣，字樣很新，不像是舊時刻的，另外刻的紋路沒有肌肉的拉伸的痕跡，分明是死後再刻上去的……
    仵作檢查完以後，一幹人等將屍體理所當然的搬回蝴蝶院落。
    “我強烈要求會去先洗洗，這一身味道的，我晚飯都吃不下了。晚一點開會行不行的。”如倩實在是受不了了，“大姐，我已經沒有要求回去睡覺了……”言下之意就是，我已經沒有要求回去休息休息，我已經懂事很多了，能不能回去讓我好好的洗個澡，這個肯定不是我一個人的要求。“恩……”如寧想了想，去看如靜，如靜笑了笑，代如寧回答了她的請求。
    集中精力的討論是每次回來的必然的事。而這次的討論卻開始於澡堂。一字排開的簡陋的小房子中，簡單的浴桶中一個個昏昏欲睡的人兒，有一搭沒一搭的開著會。
    “這是我們遇到比較棘手的案子，一路上來大家都聽到了上對案子的議論了吧，我就不用多說了，自己也知道自己要幹什麼了，趁著現在沒有定時破案就趕緊找找對象和證據，別到時候要限時破案了什麼準備都沒有，大家都還是有這樣的經曆的，這樣的案子可能是要早一點破的，要不然對我們對朝廷都不是什麼好事情的。”如寧如寧站著還在試著水溫，其他的人早就在浴桶中休息的休息，睡覺的睡覺，如寧聽到沒有回應，知道這個時候大家的精神都不好，咳了兩聲，敲了敲木板，雖然看不見，一點點的水聲都說明了大家在竭力和周公作鬥爭，麵無表情的麵對著她們的近況，用不同的姿勢坐著，靠著，倚著，趴著浴桶，前一個案子提了上去，不是說要等什麼獎勵，她們要等的是休假，現在又來了這樣的一個案子，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同時大家對於這種奇奇怪怪的案子也覺得正常了，所有的變態的案子一開始都會引起一陣騷動。而且如血常說越是這樣的案子越是對她們越是不公平，什麼下軍令狀，什麼皇上的召見，想想就後背發涼。
    “什麼案子到我們這裏不棘手了。到我們這裏的還不是什麼陳年舊案或者就是什麼變態的案子，我們能有什麼辦法，反正現在也習慣了，”如血打了個哈欠，三天都沒有好好的挨著枕頭睡上一覺了，現在隻覺得精力告罄，挨著浴桶的邊隻想睡覺。
    “他們說我們五姐妹腦袋都退化了，什麼案子都破不了了！”如寧也不著急，慢慢的說著事情，其實這些大家早在路上都已經聽見了，隻是太累了沒有去反應而已，但是現在關乎於名聲的問題的時候如寧總是第一個先跳出來的。
    “那上一個案子是誰破的？連環殺人案呐，為了找證據讓那個京城第一名妓認罪，我們費了多大的力氣，人家就是連太師都出麵罩著的人，我們容易麼？再說了他們是不知道破案的困難，以為自己在聽說書一樣，江湖恩怨情仇什麼的，說的和真的一樣，可是又哪裏來這樣的事情呢，全是說書的編出來取樂子用的，人家聽的開心就好了，我們是實打實的在拚命的。”如倩擰著手裏的自己的帕子嘀咕著，如靜敲了敲她的木板，如倩立刻閉嘴了免得挨罰挨訓。
    如靜也不管自己現在在什麼地方了就提議在這樣的場景中開會：“好了，現在我們說一下各部找到的有關的線索吧！”
    這個提議立刻遭到了大家的反駁，“什麼地方啊，要開會也不能在這裏啊，你要說個什麼地方中毒或者是症狀的，我豈不是要從自己身上……”如倩一個“找”字沒有說出口，自己也覺得不妥，生生的將這個字咽了回去。
    “根據仵作的說法，我們已經開始尋找刻字的工具，並嚐試從皮膚上找到細小的線索。但是致命的因素是中毒，但是毒的成份卻不能檢驗出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有胃中很久了，隻是在死前的時候吃了點激發毒藥的刺激物而毒發身亡的。”如靜繼續說，才不管這裏不止一個人這樣覺得，轉頭問已經變色的如清，“如清，那個毒藥，”這話都還沒有說完。就被接了一句“我不知道！”——這世上還會有你都不知道的毒藥，這句話在如血的心裏念了一下，最後看著如清的賭氣的樣子沒有說出口去。
    “也許是說，他們很早就吃了毒藥，是自願死的。”如倩暗暗的記下了這個疑點，略有所思的說，“因為他們活著，活了很長的一段時間。”
    “他們一定有什麼秘密，每一個男子都知道的秘密，就像是一個信仰，或者是一種傳統他們願意為了這個秘密甚至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就像是一個探子被抓之後，最好的解脫方式就是讓自己永遠不受威脅，永遠都說不出他知道的事情，而能實現這樣的方式最好的就是死亡。所以他們死的很平靜，甚至有的是微笑著的。”如清翻開資料說：“我不管你們那裏怎麼樣，他們不是本地人士，我已經去找他們所留下的地方找他們的戶籍了，但是，你們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我覺得應該沒戲，八成是胡謅出來的。所以我這裏基本沒有什麼你們想看到的東西。我看這個案子，懸，指不定有什麼我們不能碰的東西，我還是那句話，一切事實真相是都有它的源頭的，所以我們呐，還是先從他們的源頭出發吧。”
    如倩前頭幾句沒有怎麼聽清楚說：“有什麼源頭啊？一家子的男人一夜之間突然死絕了，家眷又不告而別，這算個什麼說法啊？現場……”她低下頭突然看見什麼，說：“對了，現場部和現物部發現了什麼嗎？”
    “我們到的時候現場已經被破壞了，腳印和痕跡已經不能提供什麼信息，但是我們還是做了記錄，可以確定的是，這個不是第一現場，是遺屍現場，現物部最主要的就是這個蝗蟲草結，我們已經在找有關於這種草結材質和製作方法上的專人，隻是，我擔心就這點東西，難說我們能發現的了什麼。”如血擰了擰帕子，在半睡眠狀態中醒來希望她那裏有大家所需要的線索。
    可是如寧還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因為她知道現場部的線索，卻是要比現物部的線索還要少得可憐，第一現場在什麼地方卻是困難的很啊。
    難道，真的碰了什麼不應該碰的東西了？這是一種和以前的案子都有點不一樣的感覺，那個殺人的家夥是個高手中的高手，不是說沒有蛛絲馬跡，而是現在的線索都抓不到一點集中點，模糊中找不到一個原點，找不到殺人的動機，也沒有江湖上的人說這個事情和江湖恩怨有關，挨著浴桶想著人際調查的結果，所有的人都安靜了下來，我們能做的隻有將案子的真相呈現於世間的，但是遇到了對手。在深思的同時，幾個小妮子的幹勁被激發了出來，對這個案子的興趣也愈來愈濃。
    這個時候師父已經站在了這一排小屋子外頭，聽著這幫小妮子的討論，現在她們把能做的都做了，但是她們沒有看清楚這個現實，確實這個東西，她們，就連蝴蝶憶自己都覺得碰不得，但是她一定要知道答案，一定要她們找到答案。
    “還有空在這裏偷懶！”蝴蝶憶想到了自己的小時候，如果沒有那件事情，她也是一個閨房中的羞澀女子，“咣當！”如倩從浴桶中甩出了門，之後就是一聲尖叫，而在尖叫聲中，其他的姐妹一個個安安靜靜的穿好衣服出來了，一臉忍笑卻要裝出認錯的樣子。
    回到了會議室，待到師父坐定，五個人起身給師父行禮，師父搖了一下手，如寧幾個便坐了下來。蝴蝶憶在心中想了想，是時候知道當年的事情了，孩子們，其實我知道的，隻是這樣的真相吧不是你們自己查出來的，你們不會相信的。
    “現在都做了什麼”師父呷了一口茶，沒有聲音。“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沿著現在找到的線索去查，一條是毒，從毒的成分和相關的江湖恩怨上下網，另一個是屍體上留下的刻字，正在模擬工具和刻字的痕跡方向，還有一個就是草結，從它的質地和手法上去查。”如清說。
    “然後你們就一點都不急了？”師父聲又問。“這不算個高手，手法也算不上高明，但是幾乎沒有留下什麼重要的痕跡。”如倩回答。
    “如血，你還有什麼要說的麼？”師父嚴肅起來，放下茶懷，“我現在已經知道這個案子好像不是老手做的，也已經對常作案而在逃的人的資料進行了排查，沒有找到交叉點，當然也不排除買凶殺人的嫌疑。”
    如血心裏嘀咕：您這麼清楚，還讓我說什麼呢？
    “說啊！是不是這些事情都是你們沒有辦的？”師父站起來拍了一下桌子問，“說了多少次了，一點記性都不長！”
    “師父，我們兩個案子連在一起了，還沒有緩過勁來……”如寧連忙解釋，可是真的說不出什麼所以然來。
    原來你們才了解了這些？笑話，這樣的你們怎麼對得起你們的先輩，怎麼對得起你們自己的家族！
    “如寧、如血，跟我來書房！”師父起身，丟下這句話跨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