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終焉的交響樂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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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您該起床了。”塞巴斯拉開了天藍色的窗簾,陽光斜斜地瀉在床上。
“唔。”床上的小人兒發出意味不明的單音節聲音,緩緩坐起身,揉揉惺忪的眼睛。
“少爺,今天的早餐是:燕麥粥、黃油麵包、鵝肝醬和阿薩姆紅茶。”黑衣執事熟練地替小少爺穿上華麗的服飾,修長的手指在領口處輕盈躍動著,很快便打好了領結。
“今天要做的事有什麼?”少年閉上右眼,讓塞巴斯幫他戴上黑色的眼罩。
“由於考慮到少爺的身體並未完全的康複,還很虛弱,所以今天並沒有安排太多課程:早餐後,外出巡視範多姆海威府的施工進程,下午2:30,由我暫時來教授少爺您的曆史和音樂課。”塞巴斯一邊敘述,一邊遞給夏爾剛剛泡好的阿薩姆紅茶。
在聽到塞巴斯說出“外出巡視範多姆海威府的施工進程”時,夏爾端著紅茶的手明顯愣了一下,停在半空中,片刻之後,若無其事地繼續喝了下去,“啊,我知道了。”一旁的執事不動聲色注視著故作鎮定的小少爺,嘴角彎出了意味不明的弧度,紅色的眼眸裏,玩味的笑意一閃而過。
侍奉少爺用過早餐後,塞巴斯給夏爾披上外衣,遞來手杖,“那麼,少爺,我們啟程吧。馬車我已經準備好了,就在外麵。”
“能讓惡魔替我駕車,還真是倍感榮幸啊。”夏爾戴上了帽子,冷眼看著身旁的執事,諷刺道。
“是嗎?可在下覺得,能為少爺您駕車,才是我的榮幸呢。”塞巴斯將手放在胸口處,微微欠身,含笑說著。
“真是讓人火大的笑容。”夏爾不滿地小聲嘀咕著,皺起眉頭,向門外邁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自己暫時寄宿過的豪華府邸。塞巴斯將手放在嘴邊,輕笑著緊跟其後。
然而就在他們離去的瞬間,身後的府邸頓時消失,化為漫天的黑羽,悄然落下……
黑羽中,一個白色的身影若隱若現,“夏爾·範多姆海威,還真是個可愛的孩子呢。”
馬車上,夏爾靜靜看著窗外,眼神蔓延出一片落寞。路過貧民區時,他看到不少骨瘦嶙峋的貧民們,坐在肮髒的街道上,臉上透露著絕望,仿佛已經預見了未來,正在等待死亡。卑微的蜷縮成一團,在這個黑暗冷漠的社會裏,他們生活在最底層,是已經被上帝所遺忘的存在。明明已是冬天,可他們依舊隻是穿著破舊且單薄的衣衫。無神的眼睛,折射出他們已經麻木的內心。現實就是如此殘酷,尤其是在此時的外表光鮮亮麗,實質早已因女王而千瘡百孔的英國,更是有著對比鮮明的2個極端。明明還有無數和他們一樣的貧民,卻依舊存在著奢侈(淫)靡的貴族們,放縱著自己的(欲)望,淪陷在燈紅酒綠,紙迷金醉之中。
夏爾冷眼看著,眼前那些貧民的悲哀,自己並不是初次見識到。早前,自己經常跟在父母身後,看著他們接濟貧民,所以,也已見識到了英國社會的黑暗與殘酷了。
貧民區過後就是繁華的商業區了,街道上滿是人群,其中也不乏貴族們。夏爾冷冷看著偽善的貴族們,白天和夜晚截然不同的麵孔,讓他覺得諷刺。
“媽媽,為什麼市場上沒有範多姆海威公司生產的玩具和糖果了呢?”天真的小女孩,指著櫥窗裏五花八門的玩具和糖果,好奇地問自己的母親。“這個,昨天的大火中,好像範多姆海威家族的人無一幸免。女王陛下因為與其家族交好,不想睹物思人,於是下令各處商店禁止販賣範多姆海威公司生產的玩具和糖果。”“啊!怎麼會這樣,我和其他夥伴們最喜歡範多姆海威公司的玩具和糖果了,以後不就再也看不到了麼?”“沒幹係的,媽媽給你買其他公司生產的玩具和糖果吧!”“不要,我不要其他公司生產的玩具和糖果,我就要範多姆海威公司生產的玩具和糖果!”小女孩的聲音裏帶著哭腔,卻掩蓋不了其甜膩的撒嬌聲。
“交好麼?真是好笑。”夏爾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眉頭蹙成一片。
——第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