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雙郎記  第六十六章 講述過去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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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和千冽再沒有交談過。
    腕上的傷真的不輕,楚河根本沒辦法自己進食,雖然不甘心,但也隻能讓千冽喂。千冽倒是很規矩,不多言也沒任何小動作,怕傷到楚河的自尊,吃飯時他都是將楚河扶起來,讓他坐著他的心理的壓力會小些。
    除此之外,他沒再山洞中多待分秒。
    就這樣,一個晝夜過去了。
    第二天千冽還是如此,不過在吃過早飯後,他拿出了一個精巧的瓶子,讓楚河將裏麵的東西喝掉。
    “這是什麼?”兩天來第一次開口,看著那瓶子,楚河問。
    千冽的藥都很好用,才過了一夜,他的手就能動了,腳也是不再酸麻,找回了一點感覺,照這速度下去,用不了幾天他就能恢複了,所以千冽給他的藥,楚河並不排斥。
    “精靈的泉水,有助於體力恢複。”他昨天打了很多魔晶才在人類的市場中換到,精靈族的泉水有很強的恢複力與治愈力,是他們生命的源,所以這泉水十分稀有,價格也是昂貴的讓人砸舌。
    沒再多言,楚河順從的喝幹了千冽遞過來的水,說不上那是什麼味道,他隻覺得泉水進到腹中後,像低度酒一樣泛著暖意。
    他看的出,千冽是真想幫他,想讓他盡快治好傷。
    雖然談不上感激,但對他的厭惡倒是少了些,不過還不至於讓楚河不計前嫌。
    按昨天來看,他吃過東西千冽就該出去了,也許是待了兩天,覺得無聊了,楚河突然喊住了正欲離開的人。
    他需要消磨時間。
    “你,和青凜是兄弟吧。”他用的是肯定而非疑問句,除非是克隆的,不然他和青凜不會張的那麼像,除了發色和瞳孔的顏色外,其他地方簡直是一模一樣。
    楚河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千冽一愣,他主動和他說話,千冽還真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轉身,他對楚河點了點頭。
    “你很討厭他,不,應該問,你很恨他吧?”示意千冽坐下,而後楚河肯定的問。
    遲疑了下,千冽還是點了頭。
    “理由呢?”這才是他想問的,他們是兄弟,血膿於水,明明應該很親昵,特別是雙生兄弟,應該比一般兄弟還要親,怎麼會鬧成現在這樣?還用那麼卑劣的手段報複青凜。
    至於自己,隻是個無辜的受害者,被牽扯進來而已。事情已經發生,沒辦法製止,但至少讓他知道真相,他有這個權利。
    山洞內除了那張石床再無其他可以坐的地方,千冽走到床尾,搭著邊坐了下來,盡量遠離楚河,因為他知道他很討厭與自己有接觸。
    “青凜是我哥哥,我叫千冽,我們都是獸族之首的孩子,是雙生,是……”打開記憶的閘門,痛苦且酸澀的記憶一點點浮了出來,千冽靠在石壁上,無色的瞳向上眺去,不知在看些什麼……
    他沒有逃避這個問題,而是直接回答了,因為這些壓在他心裏太久了,千冽也需要分擔,需要排解,楚河則是他第一個聽眾,連他自己都沒想過,有朝一日他會對他講述自己的過去……
    千冽的聲音不大,低低沉沉的述說著,整個過程楚河未發一言,也沒有打斷他,隻是臉上的表情若走馬燈一樣變換著……
    平靜,詫異,震驚,不敢相信,還有一點不易察覺的同情。
    當千冽將過去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講完後,楚河長長的歎了口氣。
    不知為何,他覺得很沉重。
    他和青凜一樣,是獸族的王子,可境遇卻完全不同,一個眾星捧月,一個暗無天日,明明是尊貴的王子,卻被人陷害,背負那樣一個罪名,過著艱苦的生活,所以,他才會恨,才想報複。
    聽完千冽的故事,楚河可以理解他的做法了。
    如果是他,也許會用更過激的手段吧,不會隻是這麼簡單,讓青凜嚐到失去,嚐到陰謀的滋味……
    不過……
    “不是青凜做的。”
    即使一切都對青凜不利,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他,楚河也不相信這肮髒的陰謀會是青凜所為,青凜沒有害千冽的理由,首先他不是爭強好勝的人,其次陷害千冽他也不會得到任何好處,更何況當時他們才十歲,即使再早熟也不會想到這種辦法。
    “我隻是把理由告訴你。”他知道楚河對青凜的信任有多深,他不強求他會站在自己這邊,隻是按他所說,給他理由而已。
    “他是你哥哥,你應該比我了解他,他為什麼要害你?地位?名利?還是你對他有什麼威脅?他是獸族唯一的法師,按理說要嫉妒要陷害的人是你才對,從某個角度說,他的地位該比你高,因為他有優勢,那他有必要去害一個不及於他的人嗎?防患未然?這理由未免太牽強了。”楚河冷靜的分析著,他並沒有因為感情而偏袒青凜,他說的隻是自己的想法而已,“我若是你,與其浪費時間去報複青凜,不如查出真相,還是那句話,我堅信害你的人不會是青凜。”
    “查?我什麼都做過,但終是一無所獲。”淡然的笑,現在的千冽已不像當初,每每想到當時的畫麵就咬牙切齒,他冷靜多了,試了那麼多次,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就算他不願相信,也不得不去相信。
    “你沒殺過獸族的人吧。”楚河突然提了一個和剛才全無關係的問題,同樣還是肯定句,他也不知自己為什麼這麼肯定,但就是覺得千冽一定沒有傷過獸人。
    不明白楚河這麼問的原因是什麼,千冽還是點了頭。這麼多年,這麼多次追殺,從最開始的四處逃竄到現在的輕鬆反擊,千冽最多將他們打成重傷,而從未傷害過任何一個獸人的性命。
    “其實你心裏是不想傷害他們的,你說你想報複獸族,想報複青凜,可實質上你什麼都沒做。你沒傷害過任何一個人,因為你是善良的,你的心裏還在期盼,有一天可以回到獸族。”而唯一的受害者,應該就是他吧,想到這,楚河在心裏為自己掬了把同情淚,他還真不是一般倒黴。“你不離開這裏,是為報複,是為自己洗刷冤屈。你的報複已經沒有意義,我問你,你的清白對獸族、對你還有什麼意義呢?也許你沒注意過,仇恨隻是一個幌子,你真正的想法,是回到獸族,回到家裏。”
    千冽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他用一種十分震驚的眼神看著楚河,像是重新認識他,也像是在表達心裏的想法……
    “別再奢望了,離開吧,離開這裏,過新的生活,不管陷害你的人是誰,他的目的無非是將你驅逐出獸族,即使你回去了,還有第二次,第三次的陷害,那樣的生活該多可怕。你的族人不信任你,他們已經拋棄了你,你就沒必要在堅守,千冽,是時候忘記這裏,放下負擔,為自己活了。”
    這些話,楚河說的中肯,拋開他對自己做過的事情不談,他隻是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替千冽分析,他真的沒必要再堅持了。
    他回不去了。
    “跟我走吧,我願意忘記對獸族的仇恨,對青凜的仇恨,隻要你願意……”
    脫口而出的話,讓兩個人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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