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蠍之殤(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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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請不要傷害妾身的相公。”期期艾艾的聲音響起,紅衣女子的身影慢慢出現。
“你是誰?”男子的眼光是陌生的,對於這個急於保護他的女人,表現出的是輕蔑、排斥。
“相公……。”一聲呼喚,說不出的無奈,蒼涼。
“我是蒼之族的王,誰能與我匹配,誰能?你算什麼東西,哈哈哈……”男子大聲的笑著,手又不自覺的開始雕刻,雕刻著他夢中的家園。
女子的視線移向了身後的饕餮,淒苦萬分。可歎,饕餮從來不是憐香惜玉之人。
曾今窮奇這麼評價過他,“沒心沒肺,救命恩人的肉也能一口吞下。”
“在我眼中隻有食物以及廢物之分。”對,當時他就是這麼回答的。
看著眼前的女子,饕餮雙手抱胸,“上一個敢於欺騙玩弄我的人,被我吞進了肚腹,那麼女人你呢?敢耍我饕餮,你又想怎麼死?”冰冷的視線直視著女子。
“我要她的靈魂。”沒有感情的聲音響起,他手上的女人隻剩左眼還未刻完。
“相公……在萬年前,妾身的靈魂已經獻給了陰陽聖君,妾身早就沒有靈魂了。”也許是哀莫大於心死,紅衣女子的臉上已沒了方才的淒楚。
“公子,妾身的身體早在萬年的歲月中風化殆盡,唯一剩下的隻有一股執念,妾身早就一無所有,但妾身相信他一定會讓你幫我。”不再偽裝,伸出的手指,隻是斑斑白骨。
諦聽看著指向自己的手指,懷裏的陰陽輪發出陣陣低鳴,大眼睛眨啊眨,腳一跺,姐姐欺負人。
“哥哥。”小手扯著饕餮的衣擺,晃啊晃。
一個十字、兩個十字,饕餮拚命叫自己冷靜,但最終沒忍住,兩隻手狠狠的捏住諦聽的兩頰。
“食物的自覺你都沒有麼,你隻需要負責把自己養胖,養胖,看看你,這麼瘦,準備讓我啃排骨麼。”狠狠心,加把勁兒,捏著諦聽肉嘟嘟的臉蛋,饕餮睜眼說著瞎話。
“可是哥哥,陰陽在那裏,聽聽要救他。”眼睛紅紅,臉頰紅紅的小獸,可憐巴巴的看著饕餮。
不知道小獸口中的陰陽是什麼東西,饕餮很焦躁,不知道心口處那亂糟糟的感覺是啥,饕餮決定忽略它。
“女人,你的執念是什麼?”
“公子你知道麼,這是萬年來妾身第一次靠近相公,妾身的原身是那沙漠中的一尾蠍子,躲在蒼之族的神壇中,每天吸食香火人氣,修煉了五百年方化為人身,在妾身最後度劫的歲月,是天天來神壇祈禱的相公支持著妾身。”看了一眼呆住的男人,女子繼續述說。
“沙漠子民最怕的災難,在那天降臨,蒼之族在那天滅族,妾身傾盡全力,左邊臉頰被沙塵侵蝕殆盡,終是保住了相公的性命。那晚,相公承諾妾身,隻要妾身……”
“你叫什麼?”茫然的聲音打斷了女子。
“妾身名喚緋蠍。”白骨嶙峋的手指慢慢扯下附臉的紅紗,那是一張清純的臉,隻是左邊臉頰隻剩不平的溝壑。
“你的執念是什麼?”
“妾身想要和相公交拜天地,洞房花燭。”紅暈出現在女子的臉上。
“姐姐,陰陽?”怕了接觸女子受到的痛苦,小童嘟著嘴提醒。
一抹微笑出現在女子的臉上,可怖的臉顯現的卻是甜蜜的美滿。
“小弟弟,快了。”沒說究竟要怎麼做,隻是這麼回答著,她的回答讓饕餮輕蹙眉頭。
“相公。”轉身笑盈盈的看著男人。
“原來,你的左臉是長這樣的麼。”低頭看著手中的雕像,男子又動起來雕刻刀。
“相公可願意與妾身交拜天地?”
“送你。”那是一尊女子的雕像,穿著大紅的嫁衣,蓋頭半掀,遮住了左邊臉頰。
“相公,謝謝你……。”淚,從女子眼中流出。
“公子,妾身心願已了。”微微福了福身,女子唯一的一絲執念消失。
緋蠍上的紅鑽開始發出詭異的光芒,仿佛有什麼要破出,眨眼間,緋蠍化為塵埃……陰陽輪發出奪目的光彩。
“沒有陰陽的靈魂支持,你的二次元空間和你都將化為虛無。”說話的是諦聽。此時的他說不出的莊嚴,讓一邊的饕餮緊蹙眉頭。
“執著了萬年,現在才知道,這隻是我一個人的執著,他們想要的幸福我給不了,累了,就讓我和緋蠍一起歸於虛無吧。”說話的瞬間,男子化為灰燼,落地,形成了蠍子的形狀。
蠍者,執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