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又逢春 六【深冬冷寂是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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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慶安對春曉愈發的好,春曉心中愈發不安,常常糾結入迷,晏慶安不免一番擔心,又讓春曉感動一番。
婚後第三日,女方應回娘家歸省,晏慶安也格外重視,親自上下打點,春曉見著,又是一番感動。
坐在車上,還未到夏府,便聽見晏慶安道:“我的嶽父大人迫不及待的要接女兒回家了,莫不是怕我刻薄與你?”
春曉搖搖頭,嗔怒的瞪了晏慶安一眼,要下車窗,探出頭去,果然瞧見坊主一人在門口張望,心中暖暖的。
一下車,春曉快步迎了上去,將從車上帶下來的披風披到坊主的肩上,道:“爹爹,仔細著涼。”
夏河生肩頭一暖,心中甚是受用,這春曉本該是他的兒媳,如今,卻成了他人的媳婦,想來不免遺憾。但回想起前幾日沈書慧說的……
老河生神色一凝,剛想開口,餘光瞧見晏慶安在,便有對出滿麵笑容道:“且隨我進府,別在外麵凍著,我們父女倆人也好說些體己的話。”
春曉點點頭,便跟了進去。
晏慶安本就早慧機警,夏河生神情變化皆落入他的眼中,叫出司機低聲吩咐幾句,才匆匆跟上他父女兩人的腳步。
隻見他們父女二人進了書房,夏河生神色慌張的關上門,晏慶安本想偷聽……
“妹夫,今日是陪妹妹來歸省吧?”隻見沈書慧挺著大肚子從長廊拐角處走了出來。
無奈,晏慶安隻能停下腳步,同沈書慧聊天,他點點頭道:“是的。嫂子的預產期也在這幾天了吧。”
沈書慧淺笑點頭,撫了撫肚子道:“是啊,也就這幾天了。”說著,揣度片刻後,接著說道:“聽說親家公前幾日已經去了上海。”
晏慶安打起幾分警醒,麵上平和道:“說是這麼說,這些事情我向來不過問的。”見沈書慧的神色似是對這樣的答案還覺不足,便繼續道:“倒是大哥,嫂子你都快生產了,怎麼還要出去辦事?”
沈書慧被這一說,顯然有些失望,隻是點點頭。
此時春曉已和坊主從書房出來,臉色有些蒼白,卻仍是勉力帶笑。
義父不說,她竟然不知道,晏慶安表麵待人溫和有禮,對她已非清白之身,但豈料他仍舊耿耿於懷,在私底下不肯放過夏家,先是斷了夏家合作的幾家綢莊的來往,又以軍方之名向夏家施壓,要夏家繡坊無償提供軍需。何況義父竟知他有孕,且是夏家的血脈……
瞧見春曉,晏慶安慌忙迎了上去,扶住她的腰,見其臉色蒼白,關心問道:“怎麼?不舒服?”
見其關懷備至,又想到他人前一套,人後一套,不由打了一個冷戰,又有一股反胃,用帕子掩著嘴,幹嘔幾聲。
眾人皆是一驚,手忙腳亂的將春曉扶進房裏。
“要叫大夫嗎?”晏慶安一麵拍著春曉的背為她順氣,一麵問道。
“不……不用了。”春曉緩過一口氣,連忙道。
晏慶安看春曉神情緊張,不免疑惑,道:“還是叫來瞧瞧吧,我放心些。”說著,不等春曉同意,便喚人叫來大夫。
“陳大夫,你回去吧,我無妨。”春曉死活不肯讓陳天方問脈。
此時,沈書慧一把抓住春曉的手腕,給她一個眼神……春曉打了一個突,將在那裏,終是肯讓陳天方問脈了。
那一眼裏,春曉想通了太多太多,事已至此,他既想要孩子,那也隱藏不了多久。中就要被知道的,早晚都一樣的。那還怕什麼,自己做的事,闖的禍,總要自己去麵對,去承擔的啊。
春曉撫了撫肚子,坦蕩的笑了。
“夫人這脈象……”陳天文神色複雜的看了看春曉,欲言又止。
晏慶安以為是什麼不治之症,連忙追問,可還沒出口,司機便進來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他本就是吩咐司機去偷聽春曉和夏河生兩人談話,裝作被沈書慧拖住卻也不過為了防止被發現司機在偷聽。
想不到,聽到的竟是這樣令人驚訝的秘密。
“那陳大夫我們出去聊吧,讓春曉在這歇會兒。”說著,率先走了出去。但憑的是誰都能感到這房間內的溫度一降再降。
春曉心中惴惴不安,但又很快平複,該來的,遲早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