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天  第一章 攝政王之死(01)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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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怦”!
    當漆黑的槍口接觸上自個兒的太陽穴時,韋衣第一感知便是冰涼,隨著那句低沉男聲“安息吧”響起,大腦象被利風刮過,眼前閃過白光,思緒一陣空白,再次睜開雙目時,大腦傳來翻滾不斷的詭異片段,意外的記憶衝擊使他腦神經一時的刺痛。
    ……
    韓宓,是當朝元曦國手握三分二兵權、三分一王權的攝政王爺。
    傳聞,韓宓並非皇室中人,而是被先皇在私訪民間的途中巧遇所救。聽說先皇遇見那時的她年若三歲,渾身是血的獨身躺在十多具狼屍的中央。先皇見此景象後大為震驚,當下便救她回到宮中,醫治醒後先皇再三詢問她的事因,她隻道說自個兒是孤兒後便閉口不語。先皇見她年紀幼小,雙眸明亮,言語卻淡定得異非常孩童表現所能,想著她日後定能有一番所為,便認她為義女,旁身教導。
    隨著時間的接觸,先皇驚訝的發現,韓宓不僅智慧過人,而且有勇有謀,乃有大將之風。這時正巧南方戰事緊張,先皇便不顧朝中大臣的諫言反對,直命策封當時隻有六歲的她作為大將領兵出戰。
    這一戰便是兩年,八歲的娃兒韓宓不但帶領三萬士兵敵退他國十萬大軍,還攻占了十座城池,當時可謂震驚了天下人。
    出戰兩年多的韓宓帶著戰勝這喜訊領著兵馬回宮,先皇大喜,直升了她的官級為正三品兵部大員,當時朝中已無大臣再反言一句。同一日,先皇老來得一子,雖是男兒身,但也歡喜不已。先皇一生隻娶了君後一夫,雖多年來君後未曾有孕,但先皇仍然不為朝中大臣的勸諫所動搖,堅守著隻娶一夫的諾言。
    隔天一早,韓宓被先皇宣進君後的宮殿見駕,先皇夫妻倆見著她到來後便歡天喜地的連連對著她道“朕的孩兒長得多美”、“本宮的兒子長得多水靈啊”……她蹬高腳尖,往君後懷裏的嬰兒探頭一看,這一看便讓她徹底無言。聽見他們急急的詢問她的看法,她隻是眨眨眼直言道:“好醜!”
    夫妻倆人都被她的話氣紅了雙頰,相對鬱悶的時候突然走進一名神色著急的侍衛走進宮殿內向先皇行下跪禮,語氣不穩的道:“皇上,北方傳來消息,周邊幾個國家戰亂,有些小國看著動亂,都對吾國發起戰役!”
    先皇與君後聽後都麵露擔憂,相互廢話一堆,站在旁的韓宓實在看不過去,直接打斷他們的對話丟出一句“本王去罷”。
    先皇聽後大喜,假意的說了幾句不舍的話便立即下旨封她為“神風鎮國大將軍”,官級從一品,即時動身前往北方戰區。韓宓對於這個安排也沒多說什麼,隻是在臨走前丟了一句話給先皇——起的名字真難聽。
    韓宓這一去便過了八年,北方的戰亂差不多平息,這時宮內帝旨傳來,命她速回皇宮。
    韓宓回到了皇宮後才知曉先皇時日無多,細心想了想,驚訝地發覺先皇在不知不覺間已六十多歲。
    臥病在床的先皇見她回來了,臉上的神色舒和了一些,當著那些跪立在龍床周沿的眾官員麵前說下遺言:朕逝去後傳位給長皇子韓子柬,吾義女韓宓統權扶助,直至吾兒十八年滿皇權在握。
    韓宓俯首帖耳在先皇床頭,先皇在她耳邊囑咐了幾句話後便慢慢地合上雙眼,長眠下去。
    這時不到一刻,戰區那頭傳來消息,戰亂再起,情況不樂觀。回宮不到半天時間的韓宓簡練地分派各官員的事務,找上皇室祭師按排好先皇入葬的事宜後,便派遣自幼教導自己的太傅隨旁教導長皇子韓子柬登機事宜和日後參政手法。事情落定後連向君後辭別也來不及便牽起馬繩風塵地前往戰線。
    象眨眼間那樣,過了一個十年。
    當時韓宓正清理完馬廄裏頭的馬糞,雙手兩邊各領著一桶馬糞準備拿去倒時見著兩名走路扭著屁股的老女人擋住了她的去路,話還來不及說便聽見她們說著皇上傳旨命她速回皇宮與鄧丞相的長子鄧閂摘日成親。
    韓宓愕了一下,驚了,雙手顫抖了幾下,不小心把領在手中的那兩桶馬糞掉落在地上,灑沾得那兩名老女人渾身是異臭。
    韓宓屈指算了幾回,心中暗驚著竟在不知不覺間自己已老去。
    十年來的戰亂也差不多平息了,就算身為主將的她選擇這個時候的離去,小戰事小事務責權,下麵的那些將領也能應對有餘,怎也不會出什麼大的亂子,但是……待了也待了十年了,一下子讓她趕回皇宮還得娶個莫明其妙的男人為夫,真的有點讓她受不了。
    韓宓心裏暗歎了一回,心道著:就當報答他們皇家人最後的一次恩情吧。
    韓宓心思定下了便瀟灑地騎著馬獨身前往皇宮,隨後走出軍營的將士看著話也不交對一聲就拍拍屁股走人的她很是無言,直至到再見不著她的身影後才各散東西訓練兵法去。
    韓宓每天隻睡了二個時辰,趕了十二天的路便風塵仆仆地回到了皇宮,立身站在皇宮的朱門前靜靜的仰望了一會兒,低下頭,轉身慢步離去。心中暗惱著自己居然忘記攜帶令牌回皇城,隻好先打道回先皇在生前所賜予她的那所宓王府,同時也暗暗祈禱著王府裏頭的管事能認得出她這麼一個出戰多年的宓王爺。
    韓宓才走了三步半的路,耳邊幽幽的傳來一聲很陌生的“宓王爺”稱呼,心裏頭滯了一下,轉過身看向來人。
    一名頭發雪白的老婦人站在離她大概十步遠的地方,神色有些激動的看著她,口上仍然低低的喊道:“宓王爺……”
    韓宓愕了愕,回神,淡笑道:“韋太傅,安好。”
    原來是自幼在旁教導她的韋太傅。韓宓看著她頭上發絲已白得似雪,不覺間心頭竟生起些苦澀。原來……還有人記得她這麼一個人。
    “宓王爺安好、安好……”韋太傅的聲音有些顫抖,神色激動地連連點著頭應著,“宓王爺不是要進宮見皇上嗎?剛巧這個時辰是早朝,宓王爺快快進去麵聖罷!”
    韓宓臉上紅了紅,幹澀的說道:“本王忘了把進宮的令牌帶上身。”
    韋太傅聽後隻了愕了一下,慈笑道:“宓王爺多年戰身沙場,這麼一點小事兒忘了也不奇怪。”
    “宓王爺隨臣一同進宮罷,等會兒臣派人給宓王爺送上新的令牌……”
    韓宓跟上她身前,奇道:“韋太傅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才前去早朝?”
    韋太傅眼神閃爍了一下,慈笑著:“皇上準下的,體諒臣年歲已高,早朝這事早已沒上很久了……這幾天聽聞宓王爺要回宮,心頭裏歡喜,老骨頭也硬朗著睡不著覺便在這皇宮外頭四處走走散散兒心,等宓王爺什麼時候回到宮的消息罷了。”
    韓宓沉默不語,隻是淡淡的笑了笑跟隨她的身後進入皇宮朱門後,走過道官帝橋,跨過門檻,進了朝殿,抬眸一看,進眼望盡全是生臉孔。在這一刻中,她感覺到自己原本就不屬於這世界的人這回的感覺更是強烈。
    朝殿中認識韋太傅的大臣都雙雙回望一眼,淡點頭一下算是招呼,注意力倒是放到跟在她旁進來的韓宓身上。
    韋太傅見此境象倒是見怪不怪,看著韓宓解釋道:“多年來朝中官員新上任了不少,年歲高的那些臣子都已辭官退隱,年輕著的那些……也都辭官從商去了。”
    韓宓愕了愕,回神,點頭笑了笑表示回答。再次抬眸看了四周一眼,看著那一張張年輕而且又陌生異常的臉孔突然使她心生寒意。
    韓宓低下頭,遮掩去眼中的黯然,暗中輕歎了幾回。自古以來都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象她這樣的“老臣子”恐怕過不了多久也“換”得了了。
    “韋太傅。”一名樣貌清秀,氣質溫文,年若二十歲的女子走到韋太傅的麵前,對著她雙手抱拳,微微彎腰示禮一下。
    韋太傅也連忙彎腰回了她一禮,便道:“乏大人。”
    乏之臉上掛著淡笑,看著韓宓問向韋太傅道著:“這個位是……”
    “乏大人,這位是宓王爺。”韋太傅看向韓宓,又道,“宓王爺,這位是禮部上書乏之乏大人。”
    乏之聞言一愕,連忙回神便向韓宓來了個官級禮,淡笑道:“原來是震撼天下人的宓王爺,下官失敬了。”
    韓宓呆了一下。“乏大人不必多禮,傳言誇大罷了。”話落,狀似無意般半舉起左手按住自己左胸處突然“怦怦”地跳得厲害的心跳。
    韓宓靜心想了幾回,心裏頭不由得顫抖了幾下,暗道著自己莫不是百合?
    “乏大人可知曉朝中怎麼不見皇上在場?”韓宓再次環視四周一回後確實不見一衣明黃,輕皺眉頭。
    “回宓王爺,再過三個月便是皇上十八歲生辰,祠殿那邊來了人請了皇上過去行使行潔身儀式。”乏之的話語頓了一下,“宓王爺是否有何要事呈示皇上?”
    “……”韓宓想了想後,“倒也沒什麼,恐怕是本王離宮多年,回到皇城後可能有些激動便急急進宮鬧騰罷。”
    “既然現時無要事,本王還是早點打道回府整理些瑣事罷。”
    韓宓正準備轉身離去時,乏之這時道著:“宓王爺……皇上下了旨,說宓王爺回到皇城後的第三天與鄧丞相的長子鄧閂成親。”
    韓宓的神色變了一下,感到自己的身體有些僵硬,笑著道:“皇上這般記掛著本王的親事,真是本王特大的福氣。”想了想又道,“皇上是名男兒,而且又是史前男子當帝的第一人,為了建起吾皇的威望與天下男兒的公平,還望乏大人當見到皇上時便替本王轉告一句。期望吾皇能為吾朝國立下一條男兒可以休妻的新律規。”
    韓宓的話語剛落下,周圍的官員連連抽聲驚起,乏之更是呆了。
    韓宓再也沒多說什麼便瀟灑地步出朝殿,沒走多遠的路見著韋太傅在她身後追前來,不忍心看著年紀這般大的太傅為了追上她快要掉了半條命,隻好轉過身主動向韋太傅那走去。
    韓宓來到她的跟前站定,擔心地問道:“韋太傅是否有何要事急著追上來?”
    韋太傅拿出巴掌大小的令牌送到她的手中,慈眉笑道:“出戰多年的宓王爺恐怕別人認不得,沒令牌在手別說回宓王府成了問題,就算是這皇宮的朱門宓王爺也難以出得外。”
    韓宓恍然大悟,舉起手拍了拍額頭,神色尷尬的道:“謝過韋太傅,看本王這記性還真是不長進。”
    韋太傅吱唔地道:“宓王爺難得回宮,不多逗留一會?”
    韓宓聞言一愣,笑了,右手指著左手掌心,搖頭道:“不了,本王這手掌心正刺痛得厲害。”語頓了一下,歎氣一聲後又道,“但心更是鬧騰得無法呼吸。”
    韓宓仍然溫柔地笑著轉身離去,獨自留下已經呆滯較深的韋太傅在原地。良久,韋太傅慢慢回過神來,看著寧靜而空曠的四周,愣了愣,微微張開口,聲音有些沙啞,低語自言道著:
    宓王爺,三歲伴隨先皇左右,六歲出戰沙場,戰地這一守便是二十多年,這風光而尊貴的“宓王爺”稱號可享受過多少?
    注【夫妻間相稱對方為“妻主”、“夫君”,而非正君男子,為妻者則稱對方為“X郎”。對外人介紹或稱呼對方為“相公”、“娘子”。例如:這是我家相公/這是我家娘子等等,而非正君的男子側稱“側君”、“郎君”。】
    P·S:一個時辰為兩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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