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詐的克洛德浮士德，我喜歡。”塞巴斯蒂安自信爆棚，現在對克洛德說話的口氣都不同了。
    “過獎。”克洛德整理伊蓮昨晚弄亂的書桌，裏麵夾了一張克洛德的畫像，克洛德一驚，很好，這個賭不得不打了。
    “她和亞洛斯一樣，怎麼辦？”塞巴斯蒂安抽出花瓶裏的一支玫瑰放在鼻子底下，這個動作真是千年不變啊。嗅一嗅，克洛德能聞到塞巴斯蒂安鼻子裏的花香。
    “選擇靈魂的眼光如此高超，辨別是非的能力卻非常一般，你是惡魔與人類的混血嗎？還是與肮髒的神的混血？”
    塞巴斯蒂安把玫瑰朝克洛德一擲，克洛德用嘴接住，優雅得像在請舞。他把玫瑰重新插回花瓶裏，白玫瑰中間有一支紅玫瑰，沒錯，是塞巴斯蒂安喜歡的插花方式。從那時候開始，克洛德就曾注意過塞巴斯蒂安，那時候的自己怎麼會想到，一位歇斯底裏追求美學的惡魔會和他發生後來的事情。
    “我等著。等著看你和人類的……那個詞我可說不出口喲！”塞巴斯蒂安長長的睫毛伴著他漂亮的眼睛，笑盈盈。
    “沒有愛，哪裏來的刻骨銘心的恨。”
    塞巴斯蒂安被克洛德一語命中，克洛德的恨沒有消退呢。塞巴斯蒂安既開心又難過，那他表現得冷冰冰又是怎麼回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天地共曉的道理，克洛德沒理由不懂。如果他們還能在一起，就重新在一起又何妨。非要強調生生世世嗎？
    塞巴斯蒂安為自己找借口，可他又怎能逃避內心的自我譴責。不是他不懂，而是他低不下頭，開不了口。當初對不起他的是自己，現在想他的也是自己。克洛德既沒說過愛，也沒說過不愛，凡事都是他在做他在說，憑什麼！
    克洛德確實比自己強悍，什麼方麵都略勝一籌——那是過去！現在克洛德還能說什麼，憑什麼還嘴硬？
    “你在說你自己嗎？”塞巴斯蒂安得意地問。
    “仇恨，愛情，像在水中燃燒的火焰。”克洛德一步一步走近塞巴斯蒂安，眼神複雜，充滿磁性的聲音像符咒，將白晝變成黑夜，“不僅不會熄滅，反而因為水中的氧氣讓它燃得更旺。要足夠量的水，才不至於被蒸發，要足夠熱的火，才能保持著燃燒的狀態。”話語間克洛德已和塞巴斯蒂安相觸，藏在袖口的餐刀也抽了出來藏在身後，隻等千鈞一發的時刻。
    “她愛你，真的愛你？”塞巴斯蒂安問道，“又一個為了你犧牲的人類——”
    塞巴斯蒂安在下一秒，便為他所說的每一個字付出了代價。克洛德的匕首紮在了他的後頸上，麵對著自己的克洛德，近得沒了距離。抬手隻花費一瞬間，不難。難的應該是化解塞巴斯蒂安防備的過程，可是塞巴斯蒂安卻出乎意料地信任克洛德。
    克洛德浮士德出手傷他，還傷在關鍵的、致命的地方。克洛德沒有將刀子拔出來，另一隻手的三把餐刀又緊接著插進了塞巴斯蒂安的胸口。兩手間替著將刀拔出來，再紮在空隙的沒有傷口的地方。
    用的是殺史密斯先生的方法。
    塞巴斯蒂安想拿出武器，手卻被克洛德牢牢拷住，隨即手腕便被一束金色穿透。
    “小姐，您可以進來了。”
    一切，隻是遊戲的一部分。塞巴斯蒂安斷章取義，難道他以為，愛情，隻有愛上對方這一條絕路可走嗎？克洛德不經意地瞥了塞巴斯蒂安一眼，伊蓮與克洛德天衣無縫地配合完成了遊戲的第一局。
    塞巴斯蒂安要在史密斯的古堡裏待上一段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