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令人省心的老爺，自己就搞定了。塞巴斯蒂安無比興奮和欣慰，仆人們一擁而入，執事要抓住老爺。
    塞巴斯蒂安一擋，抓住手腕一擰，對方的手彎成了不可能的弧度。兩個男仆也衝上來，妄圖夾擊塞巴斯蒂安。塞巴斯蒂安一手抓住一個的脖子提起來，既然今天心情大好，不如來點餘興節目，“老爺，需要試試劍嗎？”
    老爺正有此意，寶劍出鞘，兩名男仆被攔腰截斷。
    塞巴斯蒂安掏出手帕幫老爺擦劍上的血，“不錯，切斷表弟表妹足夠了。”
    兩個男仆斷成四截，腸子掛在身外。
    塞巴斯蒂安一路上撒下歡快的馬蹄，對老爺愛得要發狂了！如此決絕，果斷，毫不留情，他的靈魂就像千年人參萬年雪蓮，大補，大補啊！
    太令人期待，太令人著迷了！
    “加利索裏斯，我的老爺，我將陪在您身邊，直到契約結束，達成您的願望。”
    森林裏回蕩著塞巴斯蒂安的誓言。
    無論何時何地，他都會陪在加利身邊，這一回，誰也別想奪走他的晚餐。
    “不用告訴我這些。”老爺回到家，脫掉棉衣，他羸弱的身體經受不起太沉重的外界負擔，因為他的心靈已傷痕累累。
    這一回老爺的可貴之處在於對惡魔完全沒有依賴。可能是當初從父輩開始流傳的無助教會了他自強，什麼事他喜歡親自動手。
    當年優秀的父親愛上來自貧民家庭的母親，離家出走，與母親私奔。當祖父放火燒了母親家裏的人後，母親終日以淚洗麵。
    來自夜晚的，深邃的哭聲，常常在加利腦海裏回響。而他，從來不向塞巴斯蒂安提起。每到夜晚他就靜靜地，一個人把門狠狠地關上。
    他不想回憶，可是那屬於自己身體一部分的仇恨，揮之不去。
    “哥哥，我害怕……”妹妹米沙和他在可怕的行凶後，被關在冰天雪地的屋外，兩人僅著了一件單衣。
    “不要怕。”哥哥抱緊了妹妹，把身上僅剩的衣服脫下來，給妹妹裹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妹妹開始喘息，呼著的熱氣越來越少，嘴唇已經發紫了。他單薄的外衣根本不起任何作用，麵對漫山遍野的冰雪，妹妹一點一滴地變得冰冷。
    “哥哥……”妹妹把尖刀塞到哥哥的手裏，“不要猶豫了……”
    哥哥的眼淚凝結在眼眶裏，他想哭喊出來，聲音卻已嘶啞，“不……”
    一邊是妹妹，一邊是死亡。妹妹閉上了眼睛，加利慌亂地搖動著他，而自己的手，卻是那麼地無力。米沙盡最後的力量睜開眼睛，乞求地望著加利。
    加利手一用力，刀刃劃過米沙細嫩光滑的頸部，妹妹美得應該是個貴族，而不是，死在野外的孤魂。加利的手被妹妹的血染紅了，他抱起妹妹，拚命地拍門。木門上印著加利的血手印，小小的手，一下一下，拍著，拍著。
    門開了，身穿燕尾服的男人們把他放進來，丟給他一件破舊的棉衣。屋裏暖融融的，是生的希望。很暖，很不想回到寒冷中。
    男人的中間，一口大鍋裏的水燒開了，翻滾著的液體戲謔地發出嘲笑聲。妹妹的屍體被奪走，扒光了衣服，倒著拎起一條腿。
    他被男人摁著，捂著嘴，眼裏的淚水融化了，流淌著，流到了柴火裏，噼噼啪啪，嗶嗶剝剝。
    一股奇怪的味道，彌漫在殘破的木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