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三章 方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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徘徊對這個問題似乎頗有研究,歪著脖子向我解釋:
日軍使用三八大蓋槍。這種槍彈丸初速高、質量好,一槍打到身上會造成貫通傷,一打兩個眼,對周邊組織破壞不大,在殺傷力上不如中國的中正式步槍,白刃戰中,這個缺點更為突出,因為白刃戰中雙方人員往往互相重疊,使用三八式步槍,貫通後經常殺傷自己人。而且,由於貫通後彈丸速度降低,二次擊中後彈丸會形成翻滾、變形,造成的創傷更為嚴重,而僅受貫通傷的對手未必當場失去戰鬥力,仍然能夠反擊!因此,使用三八式步槍在肉搏戰中開槍射擊,會誤傷造成己方大量減員,這是賠本的事情。
第二,日軍受過標準的刺殺訓練,刺殺功夫很強,加上營養好,速度和爆發力要強於中國軍隊,因此在一對一的拚殺中,能占到很大的優勢。但如果在拚刺刀的時候時刻記著要開槍的話,手指頭就必須放在扳機上,一是容易造成走火,導致誤傷己方人員。二是手指不能全力握槍,在拚殺的時候使不上勁。三是心裏一直想著要放槍,就不可能全神貫注地進行白刃戰,而一旦子彈退膛就隻有全力一拚了。所以保留槍膛中的子彈,取得戰果的機會微乎其微,反而影響了肉搏動作的質量。這當然與武士道精神沒有任何關係。
徘徊一說我茅塞頓開。小妹對這些沒有興趣,對我們說能回到民國時期就好了,男的穿馬褂坎肩,女的穿旗袍或者頭上挽兩個簪,穿拖地的大裙子,一走下麵漏一雙小腳,開口都叫少爺、小姐。我和徘徊一起“籲籲——”,說你是看《情深深雨濛濛》這樣的瓊瑤劇看多了。
我很高興,我們三人穿越,徘徊沒有視我如無物,他在和小妹卿卿你我的同時又適時的和我講話,充分考慮到了我的感受,不至於我穿越一路盡當燈泡,光想著睡覺。
小妹見我們聊的開心,拉攏徘徊:“徘徊哥,來我們猜謎語玩?”徘徊說好啊。
小妹先出題:“大象打了個嗝。打一首歌的名字。”
徘徊道:“嗬嗬,猜出來了。古巨基的《好想(響)好想(響)》。”
“嗬嗬,猜對了!”小妹拍手道。
我大吃一驚:“我還以為是動力火車的《當》呢!”
小妹又出:“一邊綠一邊紅,一邊喜雨怕蟲,一邊怕水喜風。答一個字。”
“秋!”又被徘徊猜到了。
徘徊說:“我也出一個吧。爸爸有,媽媽有;姐姐沒有,妹妹有;老公沒有,老婆有;爺爺沒有,奶奶沒有;男朋友有一個,女朋友也有一個。”
我和小妹猜了好久也沒有猜出來。正想問徘徊答案,大金鹿一下停了!
這次我們驚訝的發現我們停在一座茶樓裏。茶樓古香古色,桌椅木製。裏麵的客人都穿長袍大褂,身後拖著一根長辮子——清朝男人的經典形象。
茶樓裏的客人盯著我們像看見了天外來客。茶館也一臉詫異,把抹布搭上肩膀,上前道:“三位客官,請上座——”
既來之,則安之,我們坐到一張桌子邊,望著桌子上的幾盤茶點,方才意識到好久沒吃東西了。一有這個想法,肚子裏就咕嚕嚕的叫起來。
茶館道:“三位客官,我們有西湖龍井、雲南毛尖、彭城牛蒡、嶗山綠茶、膠南海青茶、古巴咖啡茶……三位想喝點什麼?”
我盯著桌上的茶點,覺得喉嚨裏暗流湧動,咽了一口唾沫,我對茶館說:“多少錢一碗?”
“一文一壺。”
“這些茶點呢?”我一指桌上的鬆糕、蜜餞。
“客官,這是逗您喝茶的,不要錢。”
我對小妹狡黠的一眨眼,說:“你先照顧別的客人,我們商量一下先。”
茶館不解的看了我們一眼,到旁邊去續水。待他回來,我們依然端坐如初,隻是桌上的幾樣茶點不見了。茶館愈加疑惑,可能清朝民風淳樸,沒有不喝茶來偷吃茶點占便宜的,搖搖頭又端上來幾樣鬆糕、蜜餞。待他稍一回頭,我們又立刻風卷殘雲,一掃而光!
旁邊的人看見我們奇怪的打扮和饞像,嘻嘻竊笑。茶館也笑了:“敢情三位是餓了,嗬嗬,飯莊在對麵呢!”我們的臉紅了,尷尬萬分,其實誰願意這樣呢?我們是真沒錢,特別是沒有清朝的錢。
這時,一位老者起身對茶館道:“小哥,給這三位三碗毛尖,賬算我的。”
“好唻!方大人真講究。”
老者走到我們跟前坐下,一拱手,道:“在下方苞。”
徘徊驚喜道:“原來是桐城方先生,我讀過您的《獄中雜記》,針砭時弊,一語中的,好書啊!”
方苞一笑,揮揮手:“哪裏哪裏!”
這原來是寫過《獄中雜記》的方苞方靈皋啊!一個尖耳猴腮的瘦老頭,頜下疏疏拉拉幾根老鼠須,怎麼看都不像那個大名鼎鼎的桐城派文學領袖。
方苞道:“看三位衣著不像本國人,難道三位來自海外?”思量到自己的文章竟然聞名到外邦異域,頗為自得,眼裏一片笑意。
徘徊不知道怎麼說,我也沒法解釋,隻好含糊道:“中國中國。”
“中國?”可能沒聽清楚,老先生望著我們的西裝、夾克、牛仔服,撚須道:“想必貴國民風習俗與我大清不同!”
我們連忙說是啊是啊。
方苞又問:“貴國在我大清何方,去有多遠?”——真是個愛問問題的老頭!
我思忖良久,說:“我國跟大清在時間上距離很長,但在空間上就近在咫尺了。”
這是關於時空的宏大哲學命題,老頭有點蒙,撚著胡須,一雙小眼骨碌碌的轉。
我問:“這是清朝什麼時候?誰當皇上?”
“康熙60年!”老頭說,“聖上登基正一甲子。聖上敬老尊賢,倡時孝道,著禮部邀請在京的六十歲以上的耆老舉行盛宴,名曰千叟宴,以宣化文明。隻是為了吃什麼菜頗費思量——參加盛宴的人很多,安排在太和殿前的廣場上,時值隆冬,上什麼菜都一會就涼了,盡管山珍美食,恐怕耆老們也不能吃的盡興。”
“是啊,大冷的天,又在外麵。”我說。
小妹笑了,說道:“笨!吃火鍋!熱氣騰騰的就不怕涼!”
這個主意好,我和徘徊都笑了,對方苞說:“吃火鍋!還可以上個鴛鴦鍋,要吃鹹就吃鹹,要吃麻辣就吃麻辣!”
方苞一愣:“火鍋?”
原來清朝的北京人沒見過火鍋,我和徘徊費了一頓口舌才才讓他知道什麼是火鍋。
聽完了,老頭不由的歎道:“貴國人真是會吃啊!火鍋好,熱氣騰騰的顯得熱鬧,熱熱乎乎吃著也舒服。奏過聖上,他一定會高興。”
想想太和殿的廣場上,擺滿了桌子,每張桌子上擺了個熱氣騰騰的火鍋,煙霧嫋繞,十分壯觀。近千名老人白首相聚,敘同年,憶故舊,邊喝酒聊天,邊涮著豬牛羊肉。皇家恩澤,雨露均沾,歡樂祥和啊。
見說的入港,方苞站起來遞給我們一張帖子,我們趕緊站起來,我看到上麵寫著“桐方苞熏沐謹拜”幾個字。我嘟囔道:“桐方苞?”
方苞笑道:“鄙人浪得虛名,用桐方苞三字避名自隱耳!”
我笑著對徘徊說:“嗬嗬,你出生在沙市,要叫傻徘徊熏沐謹拜了。”徘徊也笑了。
也吃飽喝足了,趕快上路吧,於是我們向“桐方苞”告別。老頭非不讓走。
我說:“我們還有事,得走了。我們一定回去再拜讀您的大作,然後點擊、評論、留言、封推、加精、置頂!”說的老頭一下愣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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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和上麵一章是過渡,下麵幾章的明朝將出現兩個重要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