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我族與狐族的恩怨，從前世延續到至今，韶華，你不會不知道吧？”
    清冽而溫潤的聲音傳來。那是……漓羽麼？
    “嗬，怎麼可能。我隻是覺得，所謂責任太過沉重，況且前世的恩怨，與我又有何幹係？”
    那是自己？韶華眨眨眼自問著。
    “莫不是膽怯了吧？”
    “哦？使你有這種錯覺還真是對不住了。”
    “那就少廢話，開始吧。”
    “請便。”
    ……
    “啊啊，為什麼最近都見不到懷翊啊？”韶華皺著一張臉，看著離淵問。
    ……自己什麼時候這麼……了。
    “可能有事吧。”離淵摸摸他的頭，安撫性地笑笑。
    “唔……難道是和霧柳私奔了……”
    “……韶華，有想象力是好事……真的是好事……”
    “……不用那麼勉強的……”
    “沒，真沒……”
    “……此地無銀三百兩……”
    ……
    “嗬嗬……離淵，知道你的弱點是什麼嗎？”漓羽凝視著前方的離淵說。
    “我還真不知道誒。”離淵側身，一副苦惱的樣子。
    聞言，漓羽笑得更歡了，“不打緊，反正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漓羽拍了拍手，未幾，他的幾名屬下就半扛半扶著一個人走了出來。
    韶華。
    不同與往日的意氣風發，取而代之的是無力及狼狽。銀白色長衫被血染得將近紅色，大片大片的紅刺目得緊。
    離淵在對麵看著，一瞬間怒火中燒，朝著漓羽衝過去就是一拳，正中下顎。旋即從那幾人中奪過韶華抱在懷中，心疼地摩-挲著他的臉頰。
    他抬頭怒視漓羽：“我要殺了你！——”
    “嗬嗬……隻要，你辦得到……”
    ……
    方才還萬裏無雲的天空忽地就下起了雨。
    纏鬥得精疲力盡，離淵終於支撐不住倒地。
    漓羽抓住這個機會，對準離淵的心口一劍刺下！——
    “不要！”韶華猛地撲到離淵身上，替他擋住了那致命的一刀。
    “韶華，韶華！”離淵焦急地看著倒在自身懷中的韶華，驚慌失措，“韶華，你別有事啊……嗚，你怎麼可以有事……”
    “別哭啊……”韶華虛弱地笑笑，抬起手來擦拭離淵臉上的淚痕，可就是那麼小的一個動作，讓他幾乎耗盡了全身的力氣，“別哭。看你，哭得難看死了……聽到沒，別哭了……再哭，當心……我不……不要你……了……”
    “我們……回家，回家……好……不好？……”韶華吃力的說完，緩緩磕上眼簾。
    離淵眼睜睜地看著那手從自己臉上滑落，眼睜睜地看著韶華磕上眼簾，眼睜睜地任由他體內的溫度一點一點的流失，無能為力。
    “好。我們回家。”離淵伸手抹掉眼淚，抱起韶華，緩步往自家，不，是他們家走去。
    雨水一下一下地滴落在身上，就如同，他無聲地哭泣。
    ……
    “嗚……不要、不要……”
    “韶華，韶華？”
    “離……淵？”
    韶華張開淚眼朦朧的眼，小心翼翼地問。
    “你怎麼了？”離淵蹙眉看著他，擔心和焦慮映在臉上，“剛才一直不停地搖頭，還一邊哭著一邊說不要、不要的。是不是夢到什麼了？”
    哭了？……韶華抬頭摸摸臉頰，所觸之地一片冰涼。
    “沒什麼……”他搖了搖頭，忽而撲進離淵懷裏，連腰部的疼痛都顧不上，“不要離開我……”
    離淵愣住，過了半晌才緩過神，撫-摸著他柔軟的發絲：“傻瓜韶華……我說過，會一直留在你身邊的。除非……”
    “什麼？”韶華急忙抬起頭問。
    離淵眼眸裏都是溫柔之色，像是想把人溺死在裏麵：“除非，你不要我了。”
    “不會的！”韶華立馬大聲否定了他的話。
    “好好好……”他寵溺地笑笑，“我答應你，以後你不要我了，我也會死皮賴臉的纏著你。”
    “嗯……”
    氣氛溫馨安寧，但——
    “我說兩位……別把我們不當人啊……”冰煢搖頭歎息，一臉無奈。
    “就是就是！我們又不是空氣！”赤旭也不滿地嚷嚷。
    “本來就不是人。”離淵淡定地回了句，“是不是修煉成人形太久了，都忘了自己是妖了？”
    “……算你狠！”
    “好了好了，咱們走吧，是時候去找出口了。”韶華忙打著圓場。
    “好。”
    一行人拾掇拾掇自己，便跨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