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說吧。”
    換好衣服的墨笙坐在床上，對著漓羽說道。
    “嗬嗬……”漓羽輕笑，眼裏有一絲輕蔑閃過，“當真以為我會告訴你麼？”
    “……你耍我？”
    “嗬嗬……何必說得那麼難聽……”
    “……”
    “好了，你在這裏好好呆著吧。放心，不會虧待你的。”
    漓羽合起手中的折扇，轉身離開。走到門邊卻又忽而停下，他轉頭燦笑著說：“墨笙。去來江口守空船，繞船月明江水寒。冥隱湖，憶蓮畔。”
    其實這隻是一句簡單不過的詩再加上兩個地點罷了，但墨笙的臉色卻馬上變得蒼白不已，他咽了咽口水，有些艱難地說：“你，你是……”
    “沒錯。”漓羽還是笑。
    “不，不會的……”墨笙輕輕呢喃，一臉的不可置信，“他怎麼會與韶華為敵……”
    “嗬嗬……”門邊的漓羽又折了回來，低了低身子，平視墨笙，“他就是我，我就是他。別忘了，方才那句話，可是我們間的密語啊……”
    “為什麼？……”他艱澀地開口，聲音有些顫抖。
    “我有我的苦衷。”他笑，與麵對吳伯和霧柳時的笑容一樣，無奈苦澀，“如果可以，我不願與你們為敵。”
    “那就不要啊！”他失控地大吼，“難道還有什麼束縛著你不成！”
    “有。”他說著，聲音飄渺，“一世就是一百年的光陰，從一百年前一直傳下來的責任，我不能不抗。”
    “……責任？”他問，竟笑了起來，“為了責任，就可以如此麼？”
    漓羽別過頭避開他的視線，半晌才擠出一句：“……你不懂。”
    “是，我是不懂。但那又如何？”他凝視著他反問道，情緒愈發激動，“我不懂，可是我知道，我不會為了所謂的責任而去傷害自己的朋友！”
    “墨笙，你需要冷靜下。”他淡淡地說，毫無波瀾。
    “是，我需要冷靜。”墨笙也說，同樣毫無情緒。
    “以後我們便毫無瓜葛了。”
    “不，我們……”墨笙頓了頓，終是下了決心，“是敵人。”
    “……嗯。”
    說罷，漓羽轉身離開。
    窗外的陽光，絢爛得刺眼。
    ……
    “呼，找到了。”韶華擦了擦額角的汗。
    不小卻也不大的房子，有些破舊。
    “嗯……”
    冰煢朝天翻了個白眼，單手扶額：這笨蛋，找個地方也要那麼久。
    “小煢，我們進去吧。”韶華拉了拉旁邊沉浸在自己思想中的冰煢。
    冰煢隻覺得額角跳得更厲害了：“別叫我小煢！”
    “赤旭不是那麼叫的麼……”韶華不滿地咕噥，“差別待遇……”
    “……”
    “好啦，小煢你怎麼那麼幼稚，居然和我爭這個。墨笙現在在裏麵生死不明啊。”說著，拖著滿頭黑線的冰煢就進了那間屋子。
    ……
    “嘖嘖……”冰煢邊打量著邊搖頭感歎，“當真是破舊。”
    “嗯嗯。”旁邊的韶華點頭附和。
    “嗬嗬……”這時，一個聲音傳了過來，清冽卻又溫潤，“看來兩位對我的屋子頗為不滿啊。”
    “……漓羽。”冰煢把韶華往身後扯去，臉色發白，“真的是你。”
    “是啊。冰煢，久違了。”漓羽笑笑，對他的舉動不以為意。
    韶華撥開冰煢攔住自己的手走上前：“你就是漓羽？”
    “不錯。正是在下。”
    “放了墨笙。”韶華皺眉，口氣不善，“你的目標不是我麼？為何牽連其他人？！”
    “放心好了，我沒把他怎麼樣。”
    “鬼知道。”
    “不信？”漓羽挑眉，見韶華點頭，又笑開了，“與我一同前去查看就知道了。”
    “好。”
    就在韶華準備跟他走的時候，卻聽到了離淵的聲音。
    “不可以！”
    離淵和赤旭急匆匆地趕到，忙攔下韶華。
    “謝天謝地，總算來了。”一旁的冰煢誇張地對著天拜了拜。
    “為何不與我商量就單獨行事？”離淵蹙眉，握住韶華的肩膀問。
    “我……”
    “你知不知道我會擔心！”
    “我……”
    “現在乖乖地呆在後麵，我來處理，好麼？”
    你都發火了，我還敢說不好麼？
    韶華在心裏腹誹，無奈地點了點頭。
    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而後轉向漓羽：“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