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
    羽涼國皇宮
    華美的宮燈隨風飄搖，微弱的燭火隨風搖曳。奢華的寢殿在被黑幕吞並之後，竟也顯得格外寂寥。寢殿前花園的涼亭裏，一個身著華麗宮裝的少年正撫弄著一柄上好的古琴，纖細的手指拂過細韌的琴弦，沁人心脾的天籟之音傾瀉而出。
    山田拖著長長的宮袍逶迤而來，遠遠就聽到了琴聲，他駐步在寢殿的回廊上，靜靜聆聽。
    一曲終了，少年發現了山田。站起身，少年向他走去。
    山田微笑迎向前去，微微施禮，“皇兄，打擾到你，不好意思。”
    少年擺擺手，“好久沒彈了，手有些生了。”
    這少年就是羽涼國的長皇子，皇後所出的嫡係皇子岡本圭人。與山田不同，岡本性好安靜，多數時間喜歡撫琴賞花。天生喜歡閑雲野鶴生活的他，對於皇位政務什麼的，完全沒有興趣。可以作為長子，他卻不得不被逼著學習治國之道。
    “皇兄，你過謙了！你的琴藝又精進了。”
    岡本微笑起來，“涼，聽說你馴服了月白鳳？”
    山田皺皺眉頭，不用想也知道是哪個小叛徒告的密。“皇兄，我已經將它送人了。”
    “聽說還是一個美人！”岡本笑著揶揄。
    山田一思及知念那姣好的容顏，忍不住揚起一個微笑。
    岡本見狀便明白了一半，伸手拍了拍山田的肩膀，“去給容妃請個安吧！我不介意這一夜都聽你描述你心中的那位可人。”
    山田的俊臉上難得露出了些許的尷尬，“皇兄說笑了。”
    目送著山田離去的背影，岡本的笑容變得有些苦澀。
    其實很羨慕你呢，涼介！
    山田信步踱到自己母妃的寢殿，不算奢華的建築卻充滿了等待和牽掛。輕輕推開雕花木門，山田看到自己的母妃正伏在案上淺眠。心頭不禁一緊，喚過一旁的婢女吩咐她去取件披風過來。婢女將白色的披風拿來，山田接過，小心地披到了容妃的身上。
    細微的小動作吵醒了睡眠很輕的容妃，容妃見到來人是自己心愛的兒子，禁不住微笑起來。“涼啊，今天怎麼這麼晚？”
    山田在容妃對麵落座，“兒臣和一個朋友敘舊，忘記了時間。”
    容妃將披風卸下遞給一邊的婢女，“我以為涼兒今天不會來了。”
    “兒臣疏忽，害母妃多等，真是不孝。”山田起身忙要行禮。
    容妃連忙攔住，“涼兒你這是幹什麼？母妃沒有怪你！”
    山田沉默不語。
    容妃將山田讓到臨近自己的椅子坐好，“涼兒，聽慎兒說，你認識了一個美人？”
    山田暗自磨牙。這該死的森慎，居然將這是傳到母妃耳朵裏。“恩，的確是認識了一個。”
    “什麼樣的人呢？”容妃詢問道。
    “很幹淨，很純潔的人。”
    容妃不再繼續詢問，既然是幹淨純潔的人，那一定不會起傷害山田的歹心。
    寒暄了一會，山田自容妃寢宮告辭，一個人往自己居住的寢殿走去。
    ***
    侑翼國
    “裕翔，你給我出來！”
    所謂人未到聲先到，多半是形容此的。
    中島匆匆忙忙的從王府內殿衝出，來到院落裏。見到呼喚自己的是知念，這才鬆了一口氣。
    “侑李，叫我什麼事？”
    盡管知念是皇子，但是在中島這個青梅竹馬的眼裏，他隻是發小，而不是身份相差懸殊的主從關係。
    知念白了他一眼，“沒事的話，誰會來你這個破爛親王府！每天的禮儀廉信的，煩都煩死！”
    中島失笑，在彼此的麵前，他們從不掩飾。知念可以放心的粗魯，而他可以沒有顧忌的做自己愛做的事情。
    “走，我帶你去看月白鳳。”知念往內堂瞄了瞄，然後小聲的說道。
    中島也瞄了瞄內堂，“我祖母還要檢查我的功課。”
    知念皺眉，“都快學成呆子了，還學！”
    中島咧開嘴笑了笑，然後伸手推了推知念，“你先去我們的秘密基地等我吧！”
    嘟嘟嘴，知念盡管不願意，也隻得聽從。
    “等等！”中島喊住他。來到知念的麵前，將掛在自己腰間的綠玉長笛交給了他，“把這個給我帶去。”
    知念接過來，在手中掂了掂，“你什麼時候能找到與你鸞鳳和鳴的人呢？”
    中島的臉不自覺的紅起來，“說什麼呢？！快走吧！”
    待到知念離開，中島家的太君就差人叫中島回去。
    內堂上，佛龕前的檀香燃著嫋嫋的青煙，一個滿頭青絲的婦人手持佛珠閉目坐在上首的紅木椅上。
    “祖母。”中島小心的開口喚人。
    “恩。”
    說實話，中島的心中有些打鼓，對於這位婦人，他是不敢造次的。
    “昨天讓你背的功課背的如何？”依舊閉目，婦人卻給人不怒而威的感覺。
    “恩。。”
    婦人睜開眼睛，“對你說過很多次了，不要和三皇子來往，你就是不聽！你是將來要輔佐皇室的中島家人，怎麼可以和那個宮婢所出之子混在一起？”
    中島很想反駁，說知念很好的孩子，但是麵對自己的祖母，卻根本提不起勇氣。
    有的時候他在想，即使生在貧苦人家，也比現在這樣受著這樣的氣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