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082章: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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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國XX——”秋靜說完再也控製不住的顫抖著身子衝出房痛哭起來。
上官蕭拭去淚水,抱起龍兒,輕輕的哄道,“龍兒乖,睡覺吧!爹爹和媽咪的好孩子,爹爹會把龍兒帶回來的,一定會!”小人兒在懷中安靜睡去,仿佛沒有了重量,極不真實的存在著。隻有輕輕碰觸稚嫩的雙頰才感覺到他的存在!
通透的夜空,一輪明月靜靜的掛在那兒,讓人極不安的寧靜。
子時許,一連串的流星劃過明月之下。
秋靜的心跳到喉間,意識到將要發生的事,衝進房中,緊緊的盯看著剛入睡的龍兒。從上官蕭手中接過小小的人兒,緊緊的抱在懷裏,有種躲藏的衝動,惶恐不安的望著四周。
抱得再緊,藏得再隱蔽也無濟於龍兒的這一劫,懷中的人兒慢慢變得透明,全身透亮起來,猶如空氣般的隨著一束光消失。
“龍兒,你回來!老天你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們?為什麼??”秋靜發瘋般的嘶力吼道。接受不了就這樣從她手中消失,卻無半點挽留之力。
上官蕭緊緊的抱住快暈厥的秋靜,從未有過的無助感,隻感覺自己太無力,抵抗不了老天的安排。
一向堅強自主的秋靜,自從龍兒離開那晚起便一病不起,謝絕了所有探病的人,隻是安靜的呆著,幻想一切辦法找回龍兒。
龍兒離開的消息暫且被封鎖,可是,瞞得過初一,瞞不過十五,已顧不得太多。上官蕭放下一切陪著愛妻,看著消瘦的她,心一陣揪痛。
“小姐該喝藥了!”小月端著藥進房,一臉擔憂的神色。
秋靜淡淡的看了一眼藥碗,輕聲的說,“不需再熬藥了,心病得心藥醫,喝再多藥也是無濟於事。我不會有事的,小月把藥端下去吧!”
“求小姐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喝了藥身子才能好起來,求您喝了吧!”小月急的有想哭的衝動。
經過幾日的心理調節,秋靜逐漸冷靜下來,不再像起初的激動生悲。
開始的幾日隻要一看到鳳兒就想起龍兒,眼淚不禁的流下,以至於上官蕭隻許鳳兒在秋靜睡熟之時看看。
從未見過秋靜如此消沉過,絲毫不妥協的她隻是靜靜的呆著,看著窗外,久不作聲!那種絕望散發全身,是奇妙的時空,不是天涯海角的別離。
即使是科學也不能達到的水平,是無法解釋的力量作使,時空缺口?靈異事件?她沒有能力控製這些。
“小月你先出去吧!”上官蕭試著勸道,“靜兒把藥喝了,等身體好些後陪靜兒到南方散散心,好嗎?”秋靜緩緩轉過頭,看著他,似乎是提醒了她的一個想法。
“靜兒想去長雲山!”秋靜淡淡吐出。“師傅他老人家或許知道黑珍珠的玄妙!”這是她幾日思索得來的結論,也是她最寄予希望的人。
“依靜兒!”上官蕭端起藥,溫和的說,“但是靜兒的身體要好起來才可!將藥喝了,病才能好!”像是哄著一個小孩般的耐心與溫柔,顯露出疼愛與擔憂,秋靜沒理由拒絕,接過藥一口氣喝完。
門口響起了許公公的聲音,“二殿下,府外有位師太求見!”
師太?原本心如死灰的秋靜,意識到師太的到來定是有某種緣分,微微驚訝的看過一眼同樣驚訝的上官蕭,眼神傳達,想見見這位師太。
“請師太進府!”上官蕭平靜的說道。
進入前廳的是一位年過古稀的師太,身後跟隨一位年約二十左右芳齡的女弟子。“阿彌陀佛!”二人雙手合並,虞誠之狀。“見過二太子,二太子妃!”
“二位請坐!”上官蕭客氣回禮道。興月朝注重的是佛與道的共同發展,不管對佛或道從不輕視。
“請問師太,此行前來府上是否因有緣?”秋靜看著一臉平靜安然的師太,又似乎有幾分相熟之感,不禁敬言問道。
“靜兒果真沒有了前世記憶!阿彌陀佛!”師太淡淡的說道,“我乃法號慧言,是授慧真師姐所托解靜兒之惑!”
前廳就隻剩四人,兩客一臉平靜,兩主則驚訝萬分,有些摸不著頭腦。
“師太請您細說言明,靜兒糊塗!前世記憶為何解?慧真師太又是何人?”秋靜很疑惑,上官蕭則慢慢少了驚訝之色,隻因看到小師傅手中的劍。
師太隻是淡淡一笑,有釋然,也有疼愛之意。淡然說道,“靜兒忘忽的記憶為前世,魂乃後世,這是天意,命格如此!”接過小師傅手中的長劍,遞於秋靜,淡笑相視,說,“慧真師姐乃靜兒的師傅,此劍與二太子的劍實為一對,嘯風劍與傲月劍六十年後終得重聚。師姐釋懷一切,今時才托師妹前來還願!佛與道深入這兩把劍中,二位要珍惜!”
震驚!秋靜接過劍,再次驚愣住,半響才開口說,“這就是傲月劍?!——慧真師太是靜兒師傅?您就是師叔?”秋靜來到興月朝的第二次下跪,“靜兒拜見師叔!——既是來為靜兒解惑,可是能帶回龍兒?請師叔指點!”
“靜兒請起!”慧言師太慈悲之樣,頗具佛家之韻。始終的平靜安然,淡然說道,“師姐隻知事因,卻不知事果!隻有一人才能助靜兒之力。”
“師太說的可是晚輩師傅?”上官蕭明白了大概,忍不住問道。
“二太子所說不錯,六十年前天緣道長與師姐乃是對有情人,隻因情緣盡,命中注定二人皆為天命所授,終不成眷屬!師姐歸於佛門後才慢慢放下情愫,憑佛學造詣明了天命乃為何!既是天命所授,師姐她也隻知其一,卻不知其二!”慧言師太慢慢說道。
“謝師叔相告,天緣老前輩可是知道事情始末?”秋靜有些急切的問道。一切對她來說都是個轉機,看到了希望。佳一就是秋靜的後世,慧真師太是秋靜的師傅!“師傅她老人家又在何處?”
“阿彌陀佛!”慧言師太微微頷首,道,“師姐她年世已高,不適長途跋涉。佛寺就在長雲山對麵,名叫夷子峰!靜兒去往長雲山之前見見師姐吧!”
“靜兒知道!”秋靜雙手虞誠合並,明白師太話中的點醒之意,長雲山是非去不可的。“靜兒不知如何去到夷子峰的佛寺中,可否兩日後隨同師叔同去?”
“阿彌陀佛!”慧言師太起身,躬身一禮,拒絕道,“不可!五日後靜兒再動身前往吧!該如何去,靜兒自會知道!慧言也須告辭了!切記!”
秋靜驚訝的看著慧言師太,這話中似乎有暗示之意,因此也不好多說,隻好沉默點頭。
五日後,簡單的幾人前往長雲山。
半個月的行程趕到了夷子峰,佛寺名為玄觀寺,座落山腰處。
寺廟極為清靜,並不寬大,適為修心養性之地。
一進寺門便迎來兩位年輕小師傅,施禮說道,“阿彌陀佛,各位施主請隨小尼前來,遠道而來定是身體疲勞,休息一日再與師祖相見。請!”引領八位客人進入一處幽靜怡人的寺院,四合建造,院中央一棵參天大樹。“請各位暫且住下,有需要之處告知小尼即可。”
秋靜望一眼四周,極為滿意,心中卻是急切想見見慧真師傅她老人家,猶豫一瞬,急切叫住正要退去的小尼,“小師傅請留步!”微微施禮道,“請問師傅在何處,可否現在見見她老人家?”
“阿彌陀佛!”小師傅回禮,平靜說道,“師祖吩咐過,明日才可見她,請各位先安心住下!”
話已說到此,也隻得耐心等待明日,半個月的行程也確實困累至極。
“媽咪,哥哥在這裏嗎?”鳳兒稚嫩的聲音傳來,一雙困惑的眼睛看著秋靜,微微影響著本已平靜的心。
“也許在吧!”秋靜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不管麵對著自己或是鳳兒都不願意說出“不在”的事實,有的隻是一絲微小的希望!
翌日清晨,有微微的冷意,早齋過後,慧真師太特意囑咐隻見秋靜一人。
來到一間清靜的屋中,隻見一位老婆婆靜靜的坐著,她應該就是慧真師太!見背影是如此的靜,好似雕塑一般,甚至連心跳呼吸都未能感覺到。
“靜兒坐下吧!”突然的聲音,讓秋靜微微一怔。
唯一的一個坐墊,秋靜走到慧真師太麵前,未有半分考慮,輕身跪下。“靜兒拜見師傅!”
“坐下吧,不必跪著!”慧真平靜嚴肅的聲調說道。讓人心中有些寒意。
起身坐在側對麵,師太雙眼微微的合閉,不像九十幾歲高齡之人,富態的臉龐,比起太後祖母,師傅更具佛韻,也有神味,少了些什麼,應該是溫和吧,安然且肅然。
是因為修行的原因嗎,為何在師傅臉上找不到一絲笑容的痕跡。還是因為見的是自己,作為師傅的她應該如此對待自己,或是她與生俱來的神態?
多少讓秋靜覺得師傅她老人家有種無法言語的怨恨,又似乎像看穿了一切,是空嗎?
“靜兒是否有心聽一個故事?”慧真師太突地睜開雙眼,平靜的目光看著秋靜,有針求又似肯定。
從眼神中看出,秋靜沒有第二個選擇,微微動下嘴角,點頭應道,“請師傅說來!”
突然的一抹笑容,讓秋靜閃了一下神,原來師傅會笑的,之前的感覺是錯覺嗎?可為何總感覺沒有太後祖母的那般慈祥親近呢?
輕吐氣絲,靜靜的道來,“在一片極為幽靜的林中,生長著一株靈草和一株靈花,整片林子就屬它們最為精致特別。然而特別的東西總是有它特別的用處,這是它們與生俱來的使命。它們相互依偎的幸福成長,就在靈草與靈花認為是老天對它們的特別眷顧而感激之時,卻被一位老者采摘而去,老者是位神醫,把它們采去正是要救命在旦夕的一對有情人,男子服靈草,女子服靈花,救人便是靈草與靈花的使命,違背不得,不然上天不會造就靈花與靈草。雖說救人為樂事善事,可對於本就特別的靈花靈草而言,它們同樣想擁有自己的命運之舵,無奈它們無力掌管自己的命運!也因此,靈花整整怨恨了二十年,怨上天為何要把它們造就成特別的靈草和靈花,隻是株普通的花草多好,也怨靈草的絕然,對於上天的安排是如此的欣然接受。”說到此,慧真師太停頓下來,輕輕歎口氣,看著秋靜好一會,才又慢慢開口說道,“二十年的光陰總會讓那些看不透的東西看透,然而看透後才能真正領悟到,當初不該自己糾纏自己,如果一開始就能讓自己去領悟,也不會苦了自己二十年。為師等了五十年才與靜兒結成師徒緣分,你我整整十年的師徒情緣,到如今也將盡了!”
故事很感傷,更無奈,同時也是偉大的。慧真師傅是靈花,天緣道長是靈草,一對有情人,為了另一對有情人的將來犧牲了一生的幸福,苦了一對有情人!真的是上天的安排嗎?
“師傅是否怨靜兒?為了靜兒舍去了幸福!”自己的前世今生值得師傅如此付出嗎!情緣將盡又是何意?“師傅是想與靜兒斷絕師徒情分?”突然的理解讓秋靜為之一震,不應如此啊!
“靜兒無過,對你何來怨!善惡一念間,怨恨一人比寬放一人辛苦得多。”又從懷中掏出一把精致且古老的鑰匙遞於秋靜,“這是帶回龍兒的命運鑰匙,鳳兒卻是引路人,鑰匙是開啟天緣師兄手中的鎖,為師隻知其一,該如何做,天緣師兄會告知靜兒。一切小心,本從善念而為,必有人助!”
接過鑰匙,秋靜愣了老半天,才回過神,聽到的這些是真的嗎?!這究竟是為了什麼,要如此的天意行事?!
“多謝師傅!”情緣將盡始終是秋靜的心結,總有些心酸無奈的味道。“師傅和靜兒的情緣將盡是為何?——您永遠是靜兒的師傅,不可抹滅的情分,不存在緣盡之說,靜兒自是不會認同!”曾經是師傅,賦予了恩情,這一生都將是如此,改變不了的事實!
慧真師太抬眼細看著秋靜,神情不再是開始的嚴肅,更顯溫和,淡淡開口道,“為師所認識的靜兒不是你,而又是你,前世已盡,今世之魂又怎能算是師徒情分呢,你我根本不相識,如今的靜兒也隻是代我徒兒活著,圓前世之緣。你們雖是前世今生,卻終究是兩人,無須計較情緣之事,自有天意安排!靜兒走吧,該走了!”說完輕輕閉著眼,不再理會任何!
或許是如此吧,自己根本不認識這位慧真師太,那隻是前世秋靜的故事,一個可佳一的靈魂何談情分,有些自欺欺人的意味。
該走了!是該走了!
起身靜靜的走了出去。
屋中的人閉眼輕輕歎息著,喃喃低語道,“劫難過後,你我就再無師徒情緣,天意!阿彌陀佛!”
兩日後,依照指引,一行人離開了玄觀寺,來到了長雲山。
對於上官蕭而言,長雲山是他的第二故鄉,十年的相處,麵對著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十年的離別,當年的小樹已長成大樹,當年的小孩童也已長大成人。師傅他卻依舊沒有改變,十年的光陰沒有留下痕跡,這也許就是得道之人的玄妙之處吧。
麵對著眼前這位滿頭白絲的老者,秋靜自然的想到金庸爺爺筆下的張三豐,竟是如此的相似,隻是體形不那麼瘦削,為中等,是一位看不出真實年齡的道人,更似一位老神仙。
“徒兒拜見師傅!”上官蕭攜同妻女躬身行禮。
天緣道長嗬嗬樂道,“十年不見,為師快認不出我的徒兒了。”打量的眼神看看站在他麵前的三人,滿意的點點頭。看著秋靜,又笑道,“是個靈慧女子!”眼中的肯定令秋靜有些莫名的緊張,或許是知道兩位老人家為自己的幸福所付出一生,有種愧疚感,倒是放不下心來。
天緣道長的親近隨和與慧真師傅的肅然靜態形成對比,卻是一對有情無份的天命之人。
在看到天緣道長時,鳳兒眼中閃過驚訝,兩歲孩童天真的認為,“媽咪,他是神仙爺爺嗎?”
幾人輕輕一笑,對於孩子的童言無忌,沒有太多解釋。
“鳳兒見過神仙爺爺嗎?”天緣道長逗著眼前這位機靈可愛的小人兒。
“沒見過,可是媽咪給鳳兒講過,太上老君就像爺爺這般模樣,住在天上。”鳳兒認真的說著。
天緣道長開心笑道,“那鳳兒就當我是神仙爺爺可好?”
“好啊!”鳳兒高興的應道。“神仙爺爺會飛,爺爺您會飛嗎?”
“嗬嗬——”輕輕笑著,手稍稍一揮動,不遠處樹上的果子便到了手中,遞給鳳兒,微笑道,“甜梨送可人!”
鳳兒隻是看到梨從樹上飛入神仙爺爺手中,眼睛瞬間睜大,“神仙爺爺好厲害!媽咪,好大的梨!”對著天緣道長突然的說一句“thankyou!”
牲口?天緣又是輕輕一笑,問道,“鳳兒這是何意?”
“謝謝你!”鳳兒簡單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