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無事春風閑對歌 第十一章 打道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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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日收複了兩個毛頭小賊,遊小午在整個柳花村可謂一夜成名。除了村裏大人們對遊家除去“村頭惡霸”這件大快人心的事感恩戴德外,村裏的孩童們也開始對“城裏弱弱的大小姐”改變了看法。再沒了人感隨便盯著她看了,再沒了人感對她“動手動腳了”,更沒人感隨便親她了——除了那個鼻涕拉達的小男童,因為他是個傻子,什麼也不知道。一夜之間,遊小午在村裏小孩兒心中的形象算是成功轉型。這樣的效果跟在桐城時一樣,不禁讓小午有些寬慰滿意。
不過,麻煩的事也接踵而至。那日將瘦狗子和劉胖子打得心服口服俯首稱臣之後,那兩個惡霸就開始對她“芳心暗許”,不禁什麼話都聽她的,前後左右也都一刻不離地圍著她轉,尾巴似的粘著她,甩也甩不掉。發怒讓他們滾開罷,過了不到三秒鍾又會出現在你麵前,直到遊小午重新操起鞭子時,他們才會戀戀不舍地抱頭鼠竄。但這樣短暫的清靜也持續不了多長時間,很快他們會再次出現。遊小午也無奈了,最終也隻由得他們去了。
轉眼過了半月,縱然遊小午漸漸適應了柳花村的生活,但對桐城的思念卻是日益濃厚。一日飯間,遊小午又向遊老爹遊夫人提出回城的要求,可兩老依舊拿“再住些時候”作借口,不想回去。
“為什麼?不就是一個琉璃琥珀麼?回去找回來不就行了。用得著這樣東躲西藏嗎?!”
琉璃琥珀一直是遊老爹遊夫人閉口不談的事情,他們隻當遊小午也忘了這事,這次她又說出來,兩老先是一驚,隨後又有些黯然。
“小午,東西丟了就算了,不要想不開……”遊夫人麵有戚色地歎道
“誰想不開?這是什麼意思?”
“那日琥珀丟了,你不是要尋死——”
“誰尋死了?!哪個嘴癢的人造的謠?”遊小午隻覺得好笑
“難道不是……”兩老對看了一眼,遊老爹神色嚴肅地看著遊小午“既然不是,那你怎麼落水的?”
“當然是去撈琥珀才掉進去的啊……”對了,那日她明明掉了進去,最後是怎麼上來的“老爹,是誰救我上來的?”
兩老心下恍然,原來小午不是為了自尋短見,看來還是猜測錯了。到讓他兩老擔驚受怕了半月,隻字不提琥珀一事,還總在小午要提及的時刻連忙打斷,原來是誤解了……
“我們那日去的時候隻見你渾身濕淋淋地躺在橋頭,沒見什麼人啊。”遊夫人又想起什麼“可能是個不留名的好人做的罷,可惜不知道是誰,不然真應該好好謝謝那位恩人……”
遊小午想了會兒,覺得就這個事情甚是有些蹊蹺。按說真是好人,就應該將她送回家裏,而不是將她獨自晾在橋上;再者……
“對了,那天你們將我抬回來時,有沒有看見琥珀?”
“哪裏有什麼琥珀,見你成那樣魂兒都嚇沒了,哪還管得了那些……”
遊小午心裏有些想法,再看看遊夫人遊老爺“我再問你們一遍,你們到底會不會桐城?”
兩老又對看了一眼,遊夫人才小聲道“小午,琥珀丟了,若那人來贖,我們那房子賣了也賠不起……”
“那就更應該去將它找回來啊!”遊小午有時就苦惱怎麼攤上這麼個膽小懦弱的爹娘
“誰知它現在丟哪去了,況且,我和你爹在這裏住慣了,倒也不想回去了……”
“好,那我就一個人回去!”遊小午憤憤瞪了二老一眼,轉身離去。
“小午~!”二老看著離去的小午,左右也不是辦法,隻有任她去了。
遊小午出門後,找到劉胖子和瘦狗子,“你倆去給我弄輛馬車。”
“啊?老大要幹什麼?”劉胖子哼唧道
“問那麼多幹什麼!叫你們去弄,沒長耳朵嗎!?”
“是是是,老大息怒,老大息怒。”瘦狗子機靈,忙道“我們這就去弄。”說罷拉扯著有些不解的劉胖子,賊溜溜地消失在遊小午的視野。
“瘦狗子,你說老大要馬車到底幹啥?”
瘦狗子眼珠一轉“八成是要回去。”
話一說出口,兩人皆是一驚。“老大要回去?!”對看一眼後,兩人分明能從對方的表情上看出不舍和不願。
“我不想讓老大走。”
“老子也是。”私下裏,劉胖子還是以“老子”自稱,除了在她遊小午一人的麵前,可見遊小午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那我們怎麼辦?”
“不能讓老大走。”
“可老大讓我們找馬車……”
兩人沉默一陣,突然瘦狗子叫道“有了!”
遊小午左等右等,還是不見他兩人回來,終於沒了耐心要去找他二人時,卻見他倆牽著一破舊的小馬車過來。
“怎麼是個驢車?!”待到走進,遊小午才發現他們牽來的分明是頭瘦骨嶙峋的老驢子,而且車也又破又小,又髒又窄。
“老大,我們找了一村,才找來這麼個,您就將就用下……”這話可不假,為了找一頭病驢子和一個走不了多遠的破車子,他倆可真費了不少周折。“老大,您是要回去麼?要不要我倆陪著你一塊……”
見遊小午終於接受了這輛破驢車,劉胖子又想得寸進尺。卻換來遊小午淩厲地一剜。
“老實在村裏呆著,若再讓我發現你們偷雞摸狗,以大欺小,仔細我的鞭子!”遊小午頗具俠義的話語,全然讓她忘了自己以前是怎樣稱霸一方的。然而瘦狗子和劉胖子卻是被震住了,對遊小午的敬意和仰慕也愈發深厚。
“老大,那你一路保重,我們等你回來……”遊小午極不熟練地駕著小破驢車,瘦狗子和劉胖子隻得愣愣地看著她遠去。心裏卻在祈禱老驢子走不了多遠,好讓遊小午自己回來。但很不幸,那驢子雖走得慢,倒一刻都沒停過,拖著遊小午,漸漸出了柳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