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肅清 第六十一章 風雨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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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冊載曰:玥曆1786年12月隆冬,克亂歷時一周,臨玥大勝。銀雅精銳默軍一舉投降,沒入玥軍。克都都令馬逸風於戰事中不幸身亡。玥、雅兩國迅速陷入對峙膠著狀態。
同年12月,玥帝郇遒勁帶兵三十萬親征北部,設右相為京師留守。並於三周內平定亂事,凱旋而歸。
辰時,郅隆。
金鑾殿內。
在外親征三周的玥帝郇遒勁終歸朝中,主持朝政。
「皇上駕到!」金漆桃木雕花大門無聲地敞開到極致,暖陽反射著融雪的冷芒頃刻照進殿內,蜿蜒數十尺,傾灑到高高在上的龍椅上,發出使人不禁一刻暈眩的燦目迷彩。太監總管康韋的獨特尖細嗓音久久纏繞在眾人腦海,大臣們當即屏息以待,望著大門首先出現的黑影噤若寒蟬。
一道高挑的黑影緩慢地移動著,映照著郇遒勁似笑非笑的嘴角弧度與一身燙金龍袍邁進了大殿,走向了居高臨下的龍座。隨後,是玥王爺,郇暝玥。仍舊是一貫的慵懶氣色,一雙朦朧的鳳目掃視著眾人,內藏的銳利算計隱匿在無底的琥珀瞳眸之中,無法探究。腳踏的紫靴一收一放,明明是毫無暗示的動作,眾人卻無端冷汗直冒。那威壓隨著不經意的一瞥而纏身,人人急忙垂首,卻禁不住身體的不寒一慄。
「康韋,設座。」郇遒勁安坐龍椅,長指向身旁石階上的空位輕輕一點。康韋連忙端過一早預備妥當的太師椅,快手快腳地抬到石階之上。「臣兄請。」郇遒勁毫無波瀾地瞥了石階之下眉來眼去、細細交頭接耳的大臣們,微笑著開口。
「謝皇上。」郇暝玥俯首微微作揖,優雅地邁開步伐,往賜座走去。
待郇暝玥安坐妥當,郇遒勁向著站立在第二級石階上的康韋淡淡頜首。「早朝開始!」康韋一張唇,富中氣的嗓音像扼住了眾人的長舌,大臣紛紛收口。
「臣等叩見皇上。」
「免禮,眾愛卿平身。」
「謝皇上。」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鷹一般銳利的琥珀眼眸微微闔起,隱約窺見其中的光影流轉,郇遒勁輕輕吐出一句。剛勁有力的右掌隨意地擱在龍椅的扶手之上,富節奏地緩緩敲打著,在滴水可聞的朝堂上有一下、無一下地敲在臣子們的心坎裡。
大臣個個垂首而立,沒有誰吭聲。
康韋靜立一旁數秒,如畜牲般無害的黑眸微抬,向居上位的郇遒勁微微鞠了一躬,見他頜首示意,才慢慢開口:「陛下,經奴才等三個多月以來的調查,發現韓右相與銀雅勾結賣國,其中更有三人供稱為其連絡人,並與其府中搜獲往來書信三封,證據確鑿,現特意與朝上稟上,請陛下自行定奪。」
「哦,」眼眸微張,郇遒勁從喉頭裡發出了一聲,他顯得興味,放下了翹起的右腿,「韓右相,你可真給了朕一個大驚喜,來來來,有甚麼想說的儘管開聲。」
位列首席的白髮老翁顯得有些錯愕地抬頭,呆立了一陣,見郇遒勁麵微露不悅,才緩緩邁步離席,「請皇上明鑑,這可是欲加之罪呀!臣一向對臨玥忠心耿耿,怎可做出此等苟且之事呢?」他張了張唇,卻抑壓不了身體的顫抖,戰戰兢兢地自辯道。
「喲,這麼說是康韋冤枉了你麼?」郇遒勁挑眉,睨了眼驚慌失措的右相,輕輕地哼了一聲。
「恕臣等直言,」位列武將首位的葉將軍雙手抱拳,邁出己席,「臣與右相共事數十載確是見其對臨玥的忠心當仁不讓,並非能做出如此苟且之事的奸佞小人,請皇上明鑑。」
「嗯……」郇遒勁淡淡然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