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未知元帥會於今天巡視本營，有失遠迎，還望元帥多多海涵。」城東致安軍營的副元帥，莫問泉，疾步走來，看見一身白衣的郇暝玥輕躍下馬，如此說道。
    此人出名，十八出征，征無不勝，擅帶兵遣將，才略出眾，獲先皇冊封為「金刀大帥」，位同異姓王爺，卻未脫青年銳氣，為人頗為傲氣自負。
    「無礙。」郇暝玥臉上瞧不出任何喜怒哀樂，似是寬容諒過：「那帶路吧！」她把坐騎的韁繩交給在旁的士卒，側首向莫問泉示意。
    「可能元帥長居宮中，未知營內運作，其實軍營每當破曉之後，士兵需操練個半時辰，現在正值此時，末將需帶領操練，著實抽不出空陪同玥王巡營啊！」莫問泉一臉可惜，可句中的輕視卻不難被聽出。其餘士兵均一副相同嘴臉，似在說，你這個元帥位置僅是個擺設，莫將軍才是我軍真正統領啊！
    「這般繁忙的少將－本王也不好意思打擾，你們無需理會本王吧，讓我觀摩一下操練，如何？」郇暝玥提議，似是真的毫不介意。
    「隨意。」莫問泉邊揮手示意，邊離開漸遠。
    郇暝玥輕挑了下雙眉，然後低調跟上，然而望著其背影犀利的目光不加掩飾，若有所思。
    地麵的水坑全被烈日蒸發，騰起陣陣熱氣，齊起撲麵。
    此時陽光普照，時入八月。
    「喝！」二十列士兵齊齊把手上的矛刺出去，發出整齊的呼喝聲。「以下是二人為一組，進行實況對打。」莫問泉道出指令，雙目映著讚許的光芒，這一萬軍隊陪他出生入死，上刀山下油鍋，默契十足。
    可在郇暝玥眼中卻不是同一回事，士兵腳步虛浮，明顯鍛煉不足，功架亦明顯不實，甚至有人……她陰晴不明的雙楮終浮出一絲輕明，嘴角牽起了包含著玩味的捉弄、戲謔笑意。
    高台上，不知何時多添了一縷素影與墨黑並肩，欣賞著在她眼中實在這個差劣的表演，「容我問句話麼？」終於，她忍不住打斷了旁人自信滿滿的讚賞目光，開口問道。
    「哦？請－」莫問泉略帶不滿地回應。
    「左方第六行，第十五位，是何許人也？」郇暝玥眺望，遙指目標，雙目蘊藏的不明色彩亦因此波濤洶湧了起來，看來這次遠征不乏趣味了呢……
    「……」莫問泉打量了一下那目標，不覺有何稀奇，但也沉著地回答道，郇暝玥聞言頜首，隻是思緒隨著話語不停流轉，大有長江濤濤，一去不返之勢。
    「原來如此……」良久，她淡然開口。
    日光漸稠，秋意漸濃，郇暝玥臉上的笑意趨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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