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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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錦一個倒黴又平凡的小人物,父母離婚後誰也不要這個累贅,年邁的外公外婆撫養了他,王錦從小性格就非常開朗,對生活滿足。大三時,外公外婆相繼離他而去,王錦隻能放棄了學業,到處打短工,租住在一間蝸牛式的小屋,每天啃著不同味道的泡麵,開心的不亦樂乎。
對他這麼一個樂天知命的小人物而言這些都沒什麼大不了的,遇到什麼倒黴事,深呼吸幾次便拋在腦後,“合理的是鍛煉,不合理的是磨練,天還是一樣藍嘛,太陽還是一樣曬的人油亂冒嘛!這才是屬於小人物的生活方式。”王錦時常這樣安慰著自己。
王錦一個倒黴又平凡的小人物。小時候因為營養不良,個頭到了170公分就再也不往高處長了,細長的身材,毫無肌肉可言(雞肉到有塊,昨天老板買了,沒胃口送他吃的便當)黑黑的娃娃臉,(因為天天頂著大太陽外出送貨的緣故)稍長的留海遮住前額,十分老土的黑邊眼鏡罩在巴掌大的臉上,穿著洗得發白的牛仔褲和薄薄的T恤,一雙舊球鞋(大一時,開始流行球鞋,王錦小朋友經過兩月的省吃儉用積攢下生活費買了雙,每每想到他都覺得很得意,咱也潮流了一把),這樣的他絕對是屬於那種見到第一麵不記得,第二麵還是沒印象,第三麵時你會問他“我們真的認識?”的那種小人物。
4月1日,是王錦活了21年,眾多倒黴的日子裏最倒黴的一天,昨晚隔壁那對夫妻現場拳擊賽一直進行到淩晨3點,害他早上睡過了頭,急忙套上五十年如一日的裝扮,草草啃了個半個冷饅頭便加入了上班大潮,不知道是那個笨蛋在地鐵裏踩了他幾腳,發白的球鞋上了印著數隻皮鞋印,算了,至少踩你的還是皮鞋嘛!不丟人,又一次安慰著自己受傷的球鞋。朝便利店飛奔而去,遠遠的就看到臉上冒著油,笑得陽光般燦爛的胖老板。
“老板好!”王錦很禮貌的給老板一鞠躬,奇怪了平時老板從不正眼看自己,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王錦下意識的看了看高高在上的太陽公公,還是東邊啊!
“小錦啊!現在幾點了?”三層下巴的胖臉越看越像個發酵良好的包子。王錦看了看手表,9點零1分!下巴已經掉到胸前,一定是幻覺。
OYE!胖老板興高采烈的告訴他,“你今天遲到1分鍾”王錦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全勤獎插著一對天使的翅膀從他眼前,慢慢的飛進老板的錢包裏。
胖老板拍了拍王錦的肩“別發呆小子,開工了”轉身走進辦公室。唉!下月一定要拿到全勤獎,深吸一口氣。
他是這家便利店的唯一勞工,為什麼是唯一勞工,具老板解釋如下“店小,請不起多的人,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體膚,空乏其身,行弗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年輕人嘛力氣就像打不完的井水。”等等!王錦常懷疑這胖老板是不是中文係畢業的,大道理一套一套,讓他目瞪口呆,隻有埋頭幹活的份,再一次認命!
中午老板接到客人訂單,便差王錦將客人要的一箱礦泉水送到附近的某某高級公寓,這是他們這家小小的便利店特色之一,隻要客人一個電話,就能將客人需要的東西送貨上門,胖老板為這個創新一直很得意。
一直忙到中午1點的王錦飯還沒來得及吃飯,胖老板說什麼送完貨再吃,奮力工作的太陽公公用自己熾熱的光芒普照大地,為芸芸眾生帶來光明。而王錦抱著一箱沉重的礦泉水,兩眼餓的直冒金星,汗水順著臉頰奔流而下。
終於來到某某高級公寓看了看地址,31樓,還好有電梯,當王錦抱著沉重的礦泉水來到31樓A座,他已經快餓得靈魂出竅,正在掙紮時。
叮!門開了,哇!七竅歸位的他瞪著銅鈴般的黑眼珠,看著出現在門口男人,棕褐色的長發柔順披在肩膀上,仿佛雕刻出來的五官棱角分明,兩道棕褐色的濃眉,深邃的綠色雙眼眸清似水,健美的身材,高而挺拔,應該有190公分左右吧?一身黑色adidas運動裝,身上散發著同一品牌的運動香水味,真是個會讓人深陷其中充滿誘惑的美麗陷阱,王錦咽了咽口水,忘記了自己是來送貨的,男人雙手環胸,靠在門旁,微笑著觀察門口這個對著自己流口水傻愣愣的小子,抱著一箱礦泉水,“你是準備繼續站在這裏流口水,還是把礦泉水放進去?"
“啊,對不起,我是來送您要的東西,請問放下那裏”發現自己丟臉的失神,忙紅著臉低頭問道。
“放進廚房的冰箱裏就行”男人退了一步,讓開,麵前這個剛才像隻呆鳥,現在卻像被煮了的螃蟹的傻小子。
王錦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太丟臉了,真的太丟臉了,居然看一個男人看到失神,唉!忙著將水通通放進冰箱,將帽子壓到最低,遮住半個臉,接過男人遞來的錢,快速離開這個讓他很丟臉的地方。
回到店裏,王錦一直很氣自己剛才的失態:“太失敗了,活了21年從沒這麼丟臉過”站在櫃台裏,杵著腮幫子對著大門發呆,他很喜歡看那男人穿運動裝的樣子,健康且充滿男人獨有的性感,在學校時他唯一喜歡的運動就是短跑,常常聽宿舍的室友談論著各種名牌運動裝,好像一件一般點的adidas都要1000多,等於他兩月的生活費,這人真帥!
咚!腦門被一不明飛行物撞擊,“啊!疼疼疼"王錦抱頭喊疼,“小子發什麼青春呆啊,電話響了沒聽見嗎?”胖老板七竅生煙的瞪了他一眼,轉身走向電話,王錦對著老板背後吐了吐舌,今天是怎麼了?
“王錦送貨!”將記下的地址丟給他,胖老板又是一頓數落,之後回到收銀台。
“老板,我還沒吃飯呢”王錦小聲的提出抗議,剛才回來都忘了自己還餓著,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秀色可餐?可怎麼一點也不經餓,唉,墮落了墮落了。
“先送完再吃,誰叫你剛才一直發青春呆?晚了小心扣你工資”於是我們可憐的王錦同誌再一次頂著太陽公公的熾熱的關懷送貨去也。
瞪著懷裏一箱沉甸甸的啤酒,王錦不禁有點傷感,天妒英才啊,沒天理啊,想他年紀輕輕,花樣年華,不說早晨八九點的太陽嘛,好歹也算是十一點左右的吧,天天被胖老板拿扣工資恐嚇,真不想幹了。
望著,蔚藍的天空,白雲朵朵。
“啊!”腳下一滑,突然一個騰空飛躍,手中的那箱啤酒被拋了出去,畫出一道美麗的弧線,轉體一百八十度,完美而準確的落向一塊大大的落地玻璃門上,哢嚓。。。。嘩。。。。。無數晶瑩剔透的玻璃碎片迎風飛舞,在陽光下閃耀著五彩斑斕的光。
趴在地上的王錦抬頭一看眼前的景象,兩隻眼珠子奪眶而出,被厚厚的鏡片彈回眼眶,而下巴成功的脫離嘴邊掉在身下的地麵上。心也咯噔一下跌入穀底,屋裏傳來一聲聲女人的尖叫聲“天啊!”“救命”不知誰叫了聲“來砸場子的嗎?”王錦苦笑著看了看門旁大大的廣告牌寫著《浩沙健身俱樂部》,不一會,裏麵的男男女女工作人員衝出來驚訝的看著,躺在前台地上的一箱完好無損的啤酒和那塊昂貴而早已麵目全非的玻璃門,轉頭瞪著不遠處還趴著人行道上的男孩。
“就是他”
“就是他砸碎了玻璃門”幾個女工作人員紛紛指著王錦喊道。
痛苦萬分的王錦,被走出來的一個滿臉怒火中燒,身材魁梧的男工作人員提著後領像抓小雞似的拎到俱樂部二樓的辦公室。王錦腦中一直徘徊著兩個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