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然後將這個帶入進去，你們會看到……”下課鈴打斷了講台上男子的話，男子將手中的粉筆放下，說道：“剛剛我講這些的都會出現在明早的試卷上，各位都用心記，回去後好好看看，如果有不及格的，我可繞不過你們。”男子輕笑著拿起教材走出教室。
    “我剛才一點都沒聽，怎麼辦，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如果考不好的話。”其中一個男聲哆嗦道。
    “放心好了，我都記著呢。”
    “曹睿，你最好了，”
    “別貼著我，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這筆記？”
    “你抄好後放到我桌子上，一會我來取。”
    教學樓外的長廊筆直的通向教職樓，理科教職室在二樓靠左的位置，今天下午大多數老師都去學習了，唯獨剛剛上完課的雷影留在辦公室裏，這件事曹睿再清楚不過，這種單獨的最佳時間，他早已掌握在心，而房門後的雷影也同樣知道，不久後就會有人打開那扇門。
    曹睿沒有敲門便直接打開房門，看到剛剛下課的雷影收拾桌上的教材，微笑道：“怎麼，你似乎樂忠於這份工作，還是說，樂忠於隱藏在人類中的快樂。”
    “你覺得會是哪一種。”雷影淡淡的說。
    “我覺得都不是。”曹睿從背後摟住對方的腰。
    “那是什麼。”
    “你隻是太無聊罷了。”
    “嗬嗬，那你能給我這無聊的人生帶來一些樂趣嗎。”雷影轉過身，將曹睿拉近自己，彼此的胸口帖服著。
    “你說呢。”曹睿曖昧的提高語調，唇瓣有意無意的捧著他的胸口，但雷影並沒因此而沉淪，反而更加遊刃有餘的任憑對方擺弄。一陣熱浪而過，兩人攀附在椅子上，天色已暗，曹睿穿戴整齊後微笑著走出辦公室。
    越過長長的廊道，曹睿看到不遠處的光影，有個人在操場上用手電找著什麼，曹睿很快便認出那個人，如果他沒記錯，應該是教語文的賀羽，這麼一個弱不禁風的人在這夜晚到處走，指不定成為誰的口中食。曹睿輕笑著走進他，優等生的他是老師們喜愛的對象，當賀羽看清來者的臉厚像是鬆了口氣般直起身微笑著打招呼。
    “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家。”賀羽笑著說。
    “因為看書看了很晚，察覺的時候已經是這個時間了。”曹睿學生氣的笑了笑。
    “真是努力啊，那麼回家的時候注意安全。”說完賀羽走向前繼續找著。
    “老師在找什麼東西嗎？”曹睿怎麼可能現在就回去，看到這種頭腦簡單的人類就像逗弄一番。
    “哎？啊，沒什麼，不過是小東西而已。”賀羽尷尬的笑著。
    “看老師你這麼認真的尋找，我也來幫忙吧，兩個人總好過一個人，不是嗎。”
    “這個……好吧。”
    “那麼老師你要找的是什麼？”
    “是一個手鏈，當我走到門口的時候發現不在了，但是我確定中午的時候還戴在手上，所以，我想可能是掉在哪兒了，中午的時候有根幾個學生一起踢球，也許是那時候掉的。”賀羽一邊看著地麵一邊說著。
    “手鏈啊，好的，我去哪兒找。”曹睿跑向遠處，他的夜視能力很強，金屬物體有獨特的光芒，隻要站在廣闊點的地方，掃視一下，一定能夠發現。果不其然，在離球門不遠處，有一個發光體，雖然很暗，卻能夠分辨的出。
    這是一個優點女式的手鏈，上麵雕刻著簡單的花樣，而且手鏈有些舊，看來有些年頭了。沒想到這個呆氣的老師會戴這種鏈子。
    “真是太感謝了。”賀羽拿回鏈子，感動道。
    有必要這麼感動嗎，曹睿心裏嘟噥著，看著他仿佛充實舊寶般握在手心裏，臉上的笑容一瞬間刺激了曹睿的雙眼，明明看起來有些無用的男人，怎麼會露出這種表情，而且，而且讓他產生一種著迷的感覺，曹睿別過頭，很快道了別，走出校門。
    “昨天你在操場做什麼。”雷影淡淡的問著。
    “沒什麼，不過是幫了一個呆頭呆腦的人而已。”曹睿似是失去興致般站起生走出了辦公室。
    “教語文的賀羽嗎。”雷影若有所思的看著窗外，微微揚起唇。
    下午的課很快開始，整整兩節的語文，曹睿很不想看到賀羽，為了維持自己平時的形象，他不得不坐在教室裏，聽這男人講課。課上總是無法將眼睛從他身上移開，他這是怎麼了，從來沒有對人類有過這等心思的他，隻是因為覺得無聊，隻是想體驗下人類的感覺，可現在他似乎對這個沒有多少長處的人類產生了極大的興趣，一種陌生的感情雲集在心中，說不清道不明。
    下課後，曹睿快步走向雷影的辦公室，還未到門口就聽到裏麵傳來忽低忽高的聲音，不用問也知道裏麵在做什麼，這個隨時隨地發情的狼，永遠不知道挑時間，很快聲音結束了，曹睿打開門房門，看到椅子上一個男孩虛弱的躺在上麵，身上全是汗液，並伴隨著一股特殊氣味。
    “你怎麼這時候來找我，怎麼，寂寞了嗎。”雷影緩緩走近曹睿，撫著臉龐，此時的曹睿完全沒有這種心思，他甩開對方的手，有些生氣的說道：“我想離開這個學校。”
    “離開這裏？為什麼？”雷影並沒有顯得很驚訝，淡淡的詢問者。
    “沒為什麼，就是不想待在這裏。”
    “嗬，難道因為那個人。”雷影輕笑著。
    “誰？”
    “你還裝不知道嗎，那個語文老師，賀羽。”雷影就像看穿他的心思般走到他麵前，撩撥著耳畔的碎發。
    “跟他沒關係。”
    “我怎麼覺得是你真的看上他了，或者說你喜歡上那個人類了。”
    “笑話，說我喜歡人類，怎麼可能，你不是最清楚不過嗎。”
    “我確實很清楚，但我也明白，心思這種東西是最難把握的。”椅子上的男孩悶哼著，雷影走到他身邊：“不好意思，我這還要繼續，如果你不能確定的話，我可以幫你確認，一切就看你自己了。”曹睿皺著眉頭用力關上房門。
    “嗬。”雷影輕笑低頭吻著椅子上的人。
    曹睿回到教室剛領起書包就聽到背後腳步聲，很熟悉的味道，曹睿很想當做沒看到，卻被對方叫住。
    “曹睿。”賀羽微笑的喚著他的名字，這讓曹睿一瞬間胸口一緊，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這個男人有這種感覺的，明明是個毫無長處的男人，隻會笑，還笑得那麼燦爛，無聊的講課，卻和學生關係極好。
    “找我什麼事嗎，賀老師。”曹睿露出職業笑容道。
    “昨天你走的很快，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說謝謝。”曹睿心裏愈加煩躁，這個拖泥帶水的人，明明不知道別人的想法還這麼主動接近對方，到底想要怎麼樣，真想離開這個學校，人類的世界太讓人煩躁了。
    “沒這回事，能幫上老師的忙是我的榮幸，那麼我先走了。”說完曹睿轉過身走出教室。
    煩躁的曹睿來到從前的舊處，看到老朋友坐在窗頭，一臉輕鬆愜意，對方緩緩轉過頭對著他露出一抹邪笑。曹睿已經很久沒有回到這裏，自從他和雷影離開之後，他的身邊隻有雷影一個人，他並不喜歡雷影，應該說他和雷影不過是同種目的的享樂而已，但雷影卻並不單單隻對他，他把整個學校當成了自己的後花園，成天成天的男孩出入他的辦公室，那個毫無節操的人，隻是到享樂。居然說什麼我喜歡上那個人類，這個詞在別人口裏說出來還有幾分可信度，在這個男人嘴裏說出來，簡直就是一個冷笑話，他怎麼可能對那個人類有感情。
    “在想什麼呢，難道來找我這個老朋友，難道這就給這點溫存的時間。”男人曖昧的攀附在他身上。
    “沒什麼。”
    “本以為你和雷影私奔了就不會回來了，沒想到還會來這裏。”
    “我也雷影沒有那種關係，他是他，我是我，隻不過我們的享樂目的意誌罷了。”
    “難道雷影還沒有……”
    “你說什麼？”
    “沒什麼，我隻是覺得很有趣，那麼，既然來了，我們就多點溫存吧，不然太無趣了。”男子笑著將曹睿按會床鋪上，夜晚的涼風從窗簾吹入，兩具冰冷的身軀彼此相擁，沒有溫度，沒有熱情，不過是一種盲目的享樂。曹睿想要通過這些忘記某種衝動，今天在教室裏他甚至想壓倒他，如果不是及時背過去，他很可能就這麼做了，他從來沒有因為一個人而壓抑什麼，總是想做就做，從不需要配合別人的步調，但麵對那個人類，他的一切想法都被顛覆了，不在是以前冷靜的自己，那種遊刃有餘的感覺一瞬間消失不在。
    他沒辦法和人類做，這是心中唯一的硬傷，如果沒有那個過去，如果他可以忘記，真是可笑，曹睿心中恥笑自己，上百年過去了，他總也忘不了那一夜發生的一切，伴隨著猩紅與歇斯底裏的怒吼，他永遠也忘不了自己親手殺了最愛的人，四散的血水就像雨般灑落全身，從他的臉頰滑落，一切都不該在重複，對於人類，他早就清楚不過了。
    “老師……我還要……”男孩趴在雷影的腳邊，渴求般的低吟著，雙眼無神。
    “人類果然是沒用的。”雷影冷笑的踢開他，看都不看一樣，這個幾小時前還火熱的對象。
    “看來可以開始了，這一次一定可以讓他徹底墮落到我的身邊，讓他更加徹底的明白，隻有我，才是他的一切。”看著窗外的月亮，雷影隱隱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