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破城卷 離恨天城》  【065】雙刀會(二)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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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將軍得令下去,天涯直到武帝為自己解圍心中自然感激,也就答應了他的要求,至於半夏她本就一副菩薩心腸,如今聽說有人受傷,要她留下來自然沒問題。
    隻要他的天涯哥哥答應就行,隻是剛才聽武帝說要為她們做媒,讓她們即日成婚,心中不免有些激動,笑麵羞成一片,心中早已暗暗答應,隻是見天涯一時沒有接話,她的心不免涼了下來,知道他是擔心楚江湄,也就理解開來,當然不會怪天涯,隻是心中竟有一點點的疼,還有一些酸酸的醋意,讓他想開心地笑卻笑不出來。
    是夜,全軍上下無不甚歡,暢飲一片,席間武帝和天涯並坐,得知風帝,天帝和刀皇都已仙逝,他也不禁感慨,仰頭飲下一杯酒。
    眼前仿佛又出現當年八個年青的身影,那時他們身懷絕技,他們豪氣雲天,他們初出茅廬,他們壯誌雄心,有的要笑傲江湖,有的要青史留名,有的要濟世天下,有的要仗劍天涯,可是一晃再回首,時光稍縱即逝,當年的颯爽英姿已經不複存在,隻剩下一個個老骨頭,有的已經走了,有的還在堅持。
    歲月啊,現在對他來說,就像水中滌蕩的劍影,隻能看卻不可重新拾起,永遠不可。
    回想著過去,武帝已經接連飲下數杯,眼前已經模糊,他也曾不服老,但現在他已不能再欺騙自己,自己已不是當年的勇,自己戎馬一生,也有風燭殘年的一天,也有戰死沙場的一天,也有一代新人換舊人的一天。
    這些或許他早已知道,隻是沒有發覺這天就這麼悄悄地默無聲息的來了,當某天他走過鏡前才發現自己早已斑白的雙鬢,歲月的滾輪早已在他的額頭攆出痕跡,任他怎麼抹也抹不去,好像自己剛才出生就已經蒼老了,這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讓他惶恐不已。
    昔日的故友已經一個個離去,自己的大限也已將至,不禁感慨蒼穹宇宙的浩渺,人生的短暫,在時間的長河中,它不過是一段短短的紅頭繩,剛剛還沒有紮上幾年,就已經隨著流水被帶向遠方,並且永無回頭之日。
    諸多紅頭繩組成一幅華麗的人生篇章,一張絢爛的流年彩畫,一首優美的歲月詩詞,自己是不是這其中的一個字符,一點筆墨,一個韻律,誰知道呢?
    天涯見他老淚縱橫,一杯接著一杯得喝,不免為他擔心,忙奪過酒杯勸道,“酒雖是個好東西,但多飲也傷身,前輩自當注意身體才是。”
    哪知手剛觸碰到他的酒杯,竟被武帝反手扣住,天涯掙脫不得,知道他是有意為難,頓時也叫起勁來,提起運力,內息鼓蕩,頓時將武帝的手震開,瞬間又接住掉落的酒杯,剛剛得意,武帝的手又殺將過來,探出一掌,將天涯的手壓下,任他怎麼用力也抬不起來。
    天涯不得不佩服眼前的這個老人,年近古稀,醉的東倒西歪,竟還有精力與自己搏鬥,心中頓時生出了一股敬意。
    但是他也不是個輕易服輸的角,興趣高漲,發力與武帝拆起招來,你來我往,你壓我頂,你解我合。
    一時間兩人相鬥數十場,隻見那個酒杯在他兩人手中來回交換,有時竟被他兩人的力道震在半空中,旋轉著不會落下,其他人見這一老一少出手不斷,又都不肯罷手,鬥的煞是精彩,不禁紛紛叫好,就在這時,砰地一聲傳來,讓眾人吃了一驚。
    轉眼望去,原來是這一老一少的內力彙於酒杯之上,一時間兩股力道不能平衡竟將酒杯震得粉碎,同時杯中之酒也因受力而激蕩起來,散射出去,盡數灑落在他兩人身上。
    本來眾人還是哄笑喝彩模樣,一見此況,頓時都安靜下來,不隻要做何種動作,其間一個小兵因為忍不住突然噴笑出來,結果就被幾個人拖出去打了一頓。
    其實眾人和他一樣都想笑,隻是他不該在這個時候笑,而且還笑得那麼毫無遮攔,好像隻有他一個人懂得笑似的。
    世上本就有些“荒唐”之事,即便在正確的時間正確的地點做正確的事都顯得有些不正確,就像這個時候,按照人之常情,見到這一老一少明“爭暗鬥”,結果都落得個濕淋淋的下場,看的不禁讓人好笑。
    但是你若像那個小兵一樣沒有毅力忍住而噴笑出來,那就是你的不對了,因為在眾人都沒有敢做的時候,你卻做了,所以錯隻能怪在你的頭上,別無話說。
    但是這時也有一個人笑了,可是卻沒有人敢說他不對,他自然就是這裏麵身份最老的武帝,所以此時笑又變成了一件正確的事,因此在這個世上本就沒有絕對的對和錯。
    哈哈,武帝笑了,笑的那麼燦爛,笑的那麼開心,笑的那麼可愛,笑得就像一朵綻放的花朵,亦如三歲的孩童,笑的讓旁觀的人都想跟著笑了,總之他是那麼盡情的笑,好像再不盡情的笑他就沒有機會再笑了。
    眾將士見此時笑已成為正確的事自然也都跟著笑起來,有的笑的很開心,有的笑的很勉強,有的笑的很沒有心得,有的本來想笑但是忍了這麼久,現在可以釋放時卻沒有了笑的衝動,所以一時間反而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是一副不笑臉部卻不停地抽動的神色,形形色色,五味陳雜,各種各樣,應有盡有,甚是好笑。
    “好了,這下好了,我們再也不用爭了,反而搞得狼狽模樣,小子,你滿意了吧,哈哈,好笑,老夫真的好久都沒有這樣開心地笑了,有趣有趣,隻從你小子來,老夫突然覺得自己也年輕了許多,嗬嗬。”
    武帝一把年紀,此時卻笑得一副孩童模樣,看的天涯也開懷起來,突然想到半夏已經回房休息,也就產生退去的念頭,武帝倒也不強求,哈哈道,“夜也深了,你且回去好好休息,明日我們再談十年之戰的事,小子感謝你陪老頭子喝酒,最後一杯。”說著他又舉起一杯仰頭飲下,天涯也爽快地喝下,這才退出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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