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天機卷 青芒斬露》 【019】 青門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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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門渡口遇水蛇。
浩渺的長江之水,婉轉流長,泛船江上,突然覺得眼前兩側的青山拔地而起,好似一扇巨大的門扉,夾著洶湧澎湃的江水,巍然屹立,此處名曰“青門”,船隻順流而下,過青門,水勢突然平緩了許多。
轉而隻見岸邊有一處渡口,聳立的木牌上寫著“青門渡”三個字,船艙內傳出一個女聲說,“船家,有老就此渡口靠岸。”
那撐船的一個三十多的中年人,聽罷吆喝道,“好哎,靠岸靠岸,腳下黃金三兩半。”不知他吆喝些什麼,隻見從船艙中跑出一個孩子,一頭衝到甲板上,好似憋了很久一般,深深的吸了幾口空氣,又大喊了幾聲,向著船艙內說,“姑姑,坐了好久,你也出來透透氣吧。”
片刻,隻見從船艙中走出一位美麗的夫人,朝那孩子的頭頂一拍笑說,“涯兒,小心點,船還沒有靠岸,當心落水。”說話的正是花弄影,那孩子自然便是天涯,天涯答道,“是,姑姑,涯兒小心便是。”
花弄影摟著天涯站立船頭,望著寬闊的江水,一道殘陽鋪水中,風景果是不錯,在穿上呆了一天搭半日,不免有些不適,出來呼吸一些新鮮空氣,頓時覺得呼吸通暢了許多
當年同樣的場景,她身邊站著的是淩雲璧,可是現在……,觸景生情,花弄影不禁想起舊事,又感物是人非,不覺間低首垂淚,緩過神來,又趕忙掩麵抹淚,幸好天涯沒有注意,因為他在注意另一件事情,船停了。
船停了?是的,船停了。眼看就要靠岸得穿竟然停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停在水麵上,天涯轉身叫道,“船家,為什麼……。”還沒說兩句就停住,因為身後早已沒有了船家的影子,船艙裏也沒有,真是怪哉。
這時卻聽船尾處傳來噗咚一聲,隻見一人跳入水中不見了蹤跡,天涯氣憤道,“這船家,收了我們的銀子,竟把我們丟在這般境地,也太沒有職業道德了。”說著拿起船竿自己撐起船來。
花弄影手一緊,握住了落雁劍,她知道可能要發生意外之事,說著就來了,天涯還沒撐上幾杆,就覺得船杆撐不動了,撐也不是提也不是,好似水下有什麼東西把船杆卡住了一樣,任憑他怎麼使勁也移動不了。
還沒等他鬆手,那光溜溜的船杆竟咻的一聲從他手中掙脫而去,瞬間沒入水中,他伸手一抓卻抓了個空,還差點落入水中,天涯更是氣憤,到船艙中拿了幾根筷子,使出他在蕭青青那裏學來的手法用力一擲,那些筷子就如同利箭一般嗖嗖的刺入水中。
過了一會也沒見什麼動靜,卻見水麵竟紅了一塊,血!是血,難不成水下有人,不巧被他射傷了,定是如此,怪不得船杆在他手中就被拽了下去,天涯轉身驚呼道,“姑姑,說下有……。”
還沒說完他又停了下來,因為他發現不僅水下有人,而且水上也有很多人,出現在他眼前的是大大小小近百隻船,上麵密密麻麻的站滿了人,這些船正從四麵八方要將他們包圍來,正麵駛來的一艘最大的船上站著一個四五十歲的老頭子,看他蓬頭垢麵,一臉凶氣,就不像是好人,他旁邊站著的一人點頭哈腰的指著這邊和他說些什麼,天涯看得清楚,那人正是先前那個船家。
天涯一見他就氣不打一處來,剛要叫罵,卻被花弄影攔住,看著她嚴肅的神情,再看看眼前這陣勢,天涯自然明白今日又碰上麻煩了,並且是一個不小的麻煩,立馬警覺起來,擺開一副蓄勢待發的架勢。
花弄影望見那船上豎著一麵黑旗,旗上麵繪有一條白色盤繞的水蛇,也暗叫晦氣,但還是強壓住陣腳抱拳笑道,“原來是大名鼎鼎的水蛇幫,我等平民百姓,身上沒有多少銀兩,還請幫主高抬貴手,放我們離去吧,在下甚是感激。”
那個三十四的男人哈哈笑道,“平民百姓?誰不認識你,未名莊,玄武堂的花弄影,花女俠,誰不知道花女俠在護送白發書生的兒子回儒生門,誰沒聽過江湖上的千古傳說,又有誰在打那孩子的注意,不巧今日來到我水蛇幫的地盤,此乃天助我也,何況,十幾年前,花女俠與白發書生還和我幫結過梁子,女俠不會忘了吧?”
天涯聽罷知道,他們有和先前追殺的人一般無二,沉聲道,“你想怎樣?”
那幫主嘿嘿一笑說,“想怎樣?自然是把你綁了,還有你這位姑姑,她貌美如花,到可以給我做個壓寨夫人,哈哈……”他說罷四周的人們也都哄笑起來,似乎“壓寨夫人”這幾個字很能提起他們的興奮勁。
“我呸,無恥之徒。”天涯一口啐道,說完手一揮,又一根筷子打出,卻被那幫主接住,隻聽他道,“好小子,竟會暗箭傷人,看我不好好教訓你?”
說著他雙手一拍,天涯還未明白他的“教訓”是何意思,隻覺的腳下一顫,低頭看去,隻見水下衝出十幾個人來,用力一推,他們的船就翻轉過去,花弄影縱身躍起,卻沒有抓住天涯,隻看著他落入水中,接著就有一片漁網將她罩下。
無奈天涯是個旱鴨子,一落水就不知所措起來,四肢一陣亂撲騰,弄得水花四濺,可是自己的身體還是在往下沉,咕嘟嘟,喝了幾口江水,然後隻覺得呼吸急促,眼前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
漆黑的一片,突然一記強光閃現,照亮了整個空間,天涯緩緩睜開眼來,隻覺得一陣刺眼,適應了又覺得這片白光好似有溫度一般,是那麼的溫暖親切,他不知道自己到了什麼地方,四處瞧瞧,喊道,“有人嗎?這是什麼地方?”
然後他真就看到了人,在不遠處有兩個人,一男一女,他們都一身白衣,沒身與白光中,相依相伴,都微笑著看著天涯。
天涯發現那中年男人竟和自己一樣,一頭白發,眉目間也和自己有些相似,他們是誰?無須多問,他隻覺得有一股衝動,是他開口道,“爹……娘……。”他也在經期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說,似乎一直在心裏瞥了很久的話不說不暢快一樣,他又怯怯的說。
“爹,娘,是你們嗎?我是涯兒啊,爹……娘……。”喊了幾聲他更加確信自己心中的信念,拔腿跑了過去,卻見那兩人分分伸開雙臂,將更要把他相擁在懷中,沒錯!這正是自己的父母,天涯確信,心裏很是高興,原來自己不是孤兒,自己有爹有娘,心中又有一股衝動,使他情不自禁的哭出聲來。
雖然淚流滿麵,但他知道自己是開心的,因為他終於見到了連做夢都想見的爹娘,明明很短的一段距離,他跑了許久都沒有到,漸漸的雙腿沉了下去,沒有了力氣,但他不能停下,他知道自己必須跑過去,必須堅持下去,因為這是他渴望已久的場麵。
跑,一直跑,直到他感覺不到雙腿的存在,終於跪倒在他們麵前,“爹……娘……。”天涯不顧其他,隻想撲入他們懷中大哭一場,但卻撲了個空。定睛一看,那兩人又離他一丈開外,還沒等他起身再跑,卻見他兩人緩緩走遠了。
這如何使得,天涯歇斯底裏的狂喊,卻不見他們應答,見他們停下轉身,認識一臉微笑的看著他,接著就消失在白光中,“爹……娘……,你們不要丟下涯兒,不要……。”
天涯狂喊亂抓,突然間竟讓他抓到一隻手,一隻熱乎乎的手,像真實一般存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