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天機卷 青芒斬露》 【007】 水龍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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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前消盡少年狂。
轉眼望去,隻見雲劍南已經被一劍刺穿了左肩,卻聽那魍鬼不甘的叫道,“老四,我打得好好的,你幹嘛來攪局。”他兩個圍戰雲劍南,一個空擋魎鬼就刺了雲劍南一劍,聽到魍鬼的責怪
,魎鬼嗬嗬一笑說,“三哥,不好意思,我看你們打得熱火朝天,一時有點手癢,但大哥那邊又不讓我們插手,所以我就插到你這裏了,好好,你繼續。”說著他又退到一邊觀看。
雲長州擔心爹爹,卻聽魑鬼吼道,“喂!小子,你的對手是我,讓我來教教你應戰中切忌分神,看招!”說著他一爪有打將過來,雲長州仰天長嘯,發了瘋一樣揮戟攻擊而去,一招“蟠龍出水”,蟠龍戟應聲而出,值戳魑鬼麵門,一出兩出三出,魑鬼沒想到這小子因怒發狠,招招致命,揮爪擋過。
豈料長州換招又來,一戟“蟠龍吞日”瞬間斬出一百五十四戟,密集如網,悉數打向魑鬼,見他發了狂的連番進攻,著實累的魑鬼夠嗆,說著“幽靈爪”脫手而出,徑直抓向長州,長州揮戟擋掉一隻卻被另一隻抓傷,魑鬼很是得意,然而就在雲長州翻身落地的一刹那,又刺出一戟“蟠龍過江”,蟠龍戟回身刺出,徑直在魑鬼身上戳出一個窟窿。
好歹他也在道上混了幾十年,如今被一個孩子殺死,真是死不瞑目,這下它真的成了鬼,雲長州撐戟站起冷冷的說,“讓我教教你應戰中不可輕敵。”那邊魅魎二鬼見到魑鬼被殺,立馬起身,也不管什麼以多欺少以大欺小,徑直來殺長州,他本就身負重傷,如今又如何受的這兩鬼的夾擊,瞬間連中兩拳。
本以為自己這下真的死定了,卻見一陣劍光在眼前閃現,將兩鬼包住,仿若有千萬柄利劍飛舞,魅魎二鬼揮劍接擋,應接不暇,同時又閃出一個人影,扶起雲長州,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山前跑出個攔路虎,驚魂甫定,魅鬼呼道,“天光劍陣,你是儒家的人,我勸兄台不要多管閑事,我兄弟也不想傷及無辜,還未請教。”
隻見那來人淡笑道,“空桑八鬼中的魑魅魍魎,我蘇幕遮再次又豈能任你們生惡,何況他是蘇某故人之子,這‘閑事’我管定了。”說著來戰魅魎二鬼,雲劍南見是故交相救也就安心了許多,揮著“禦龍劍”打出他的看家本事“水龍吟”,拚著最後一絲氣力與魍鬼鬥起來。
一聲龍吟,如同神龍出水,撲麵打來,魍鬼揮斧來擋,哪知完全跟不上雲劍南的速度,隻見他好似神龍遨遊一般,左突右閃的,揮劍就斬出三百六十式,魍鬼雖盡數擋下,但他的“玄冥斧”已被砍的不成樣子,最後終被雲劍南一劍斬斷,魍鬼也使出全力,搬出家底本事,提氣一拳打來。
雲劍南揮劍一擋,隻覺得劍身一沉,如同挨了重重一拳,將他雙手震得生疼,這一招乃是魍鬼的獨門絕技“煞鬼拳”,果然名不虛傳,拳力威猛剛烈,還好有禦龍劍擋下卸去不少力道,要是打在身上,不是筋骨盡斷也好不到哪去,雲劍南穩住身形,將禦龍劍左右飛斬,四百八十劍全數打來,諸多劍影碰到桌椅一律毀壞粉碎。
魍鬼見狀,提至十成功力,瘋狂的打出“煞鬼拳”,隻見一道道拳影急速打去,與劍影相撞,霹靂作響,抵消了化於無形,一邊揮劍一邊出拳,片刻就將小小的飯館弄得一片狼藉,吃飯的人早已跑的沒影,老板小兒隻能躲在內堂,暗自叫苦,埋怨晦氣,好好的怎麼就遇上了這一幫凶神惡煞。
劍光與拳影拚了七八十回合,雲劍南一事內力耗損過度,魍鬼也臉色慘白,氣喘如牛,而那邊蘇幕遮用“天光劍陣”困住了魅魎二鬼,雖討不到好處但也將二鬼逼得左閃右躲,也就無暇顧及這邊,雲劍南本就身負重傷,在經這一番激戰,自知大限將至,所以分離發出最後一擊,畢其功於一役。
伴著龍吟,禦龍劍直逼而去,魍鬼赤手空拳,在近身之處,“煞鬼拳”的效用不能得到全力施展,幾十招拆下來就覺得招架不住,大有節節敗退之勢,雲劍南趁勢追擊,拚了命的狂斬,禦龍劍連殺十八劍,抓住一個空擋削下魍鬼的一條手臂,但再想進攻一步,隻覺得腳下一軟,癱倒下去,到了強弩之末,油盡燈枯之際。
魅魎二鬼見到魍鬼斷了一臂,而自己也被逼到困境之地,也就無心戀戰,兩人掩護魍鬼,抱著魑鬼的屍體,且戰且逃,跑的沒有蹤跡,蘇幕遮本要追擊,又擔心雲劍南父子的安危,也就作罷,前來查看雲劍南的傷勢如何。
長州扶起雲劍南,看他氣息奄奄,知道命不久矣,悲傷的心情再也忍受不住,如同堤壩絕洪,一瀉而下,失聲痛哭起來問什麼上天要這樣狠心,連自己唯一的親人也要帶走,著實隻覺得有一隻手在為他抹去淚水,拍拍他的肩膀,一把握住,依然還是爹爹的手,隻是現在已經漸感冰涼,
“州兒,不要哭,男子大丈夫,流血不流淚,以後你一個人要學會照顧自己,不管遇到什麼困難,都要自己扛過去,答應爹爹不要在流淚,切不可再年少輕狂。”雲劍南微弱的囑咐,長州雖止住了哭聲,但眼淚還是刷刷的在流,使勁的點了點頭,說,“爹爹,你不要死,州兒隻剩下你一個親人了,你不要丟下州兒,州兒以後一定勤學苦練,絕不辜負爹爹的期望,爹爹……”。
雲劍南也聲淚俱下,點點頭強顏歡笑說,“好!爹爹真想看著你長大,成家立業,做一名鋤強扶弱申張正義的大俠,但……隻怕爹爹來不及了,都怪爹爹以前沒有好好照顧你,氣室你已經很出色了,在爹爹的眼裏你一直都是我的好兒子。”
蘇幕遮給雲劍南輸了一股真氣才平息住他的巨喘,隻聽他說,“蘇兄,不用再為我耗費內力了,感謝你出手相救,想當年我們笑傲江湖的日子,真是開心,隻是現在再也不能請你喝酒了,以後長州還要勞煩蘇兄你照看,大恩大德,劍南來世再還。”
男兒不流淚,非到有情時。蘇幕遮也淚眼縱橫傷心不已,眼看著摯友死去卻無能為力,隻能重重道,“雲兄放心,我定會照顧好長州的。”雲劍南聽罷會心一笑,眼光漸漸渙散,喃喃道,“州兒,我去見你娘親和哥哥了,答應爹爹不要再哭,好好的活下去……”。
啊……雲長州抱著他爹爹放聲大哭,狠狠道,“爹,我答應你,這是最後一次,下一次我絕不會在流淚。”
蘇幕遮帶著長州,把雲劍南的屍體運到野地裏,將他火葬了,“雲兄,你還記得嗎,這是我們共同創作的曲子,我吹給你聽,以後就再也不吹了。”說罷蘇幕遮拿出長簫吹道。
“月華收,煙水茫茫,文期際會。海闊山遙,敢問何處是瀟湘?指暮天,斷鴻聲裏,立天斜陽,金鳳細雨,試把彎弓射天狼。依樓細聽風雨聲,開懷淡看江湖路。明月長空,天涯情味,持酒仗劍忘清愁,仰天長嘯,功名如糞利如土,看不盡多少風流俠客與諸侯。”
簫聲淒楚哀傷,到此戛然而止,風中隻有烈火焚燒枯木所發出的噼裏啪啦之聲,突然蘇幕遮雙指用力一夾,長簫應聲而斷,“知音已去,留你何用?”。
雲長州神情呆滯,淚水已被風幹,夜盡天明,兩人已經上路,蘇幕遮要帶他回儒生門,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