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天機卷 青芒斬露》 【003】 宴山亭(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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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將淚點暗偷藏。
花弄影收劍來看天涯,隻見他趴在地上,雙手瘋狂的抓頭,不停的用腦袋撞擊地麵,樣子十分難受,待到她將他抱起時,地麵上已殘留了一堆血漬,再看天涯的樣子,頓時讓他吃了一驚。
此時天涯俊俏的小臉已經扭曲,滿頭的銀發散亂,兩眼血紅,臉色烏青,嘴唇發紫,眉心間一個古怪的血紅色圖案異常明亮,赫然醒目,“羅薩咒印”,花弄影驚呼,暗自一想,今天正是九九重陽之日,而天涯今年也剛好九歲,九九之數,在劫難逃,羅薩間間主黑瑜在天涯身上施下的羅薩咒,正是在他九歲時的重陽之日,天地間陽氣最重,因此受的引發,一直潛伏的羅薩咒這才發作起來。
正在他擔心天涯小小年紀的能否承受得住這羅薩咒侵蝕的時候,卻見天涯仰天一嘯,口吐煙氣,上下各有兩顆尖牙生出,掙脫花弄影的束縛,起身跑了出去,那厚厚的朱色大門竟被他一穿而過,在羅薩咒的催化下,人體的潛能會被盡數逼出,同時對身體的反噬也非常厲害,若不及時處理,最終會爆血而亡。
花弄影一不留神,隻見他已飛奔出去,趕忙起身去追,而此時的天空因為天涯的那一口煙氣,引發的烏雲密布,眼看大雨將至,在他們走遠不久,有一個人影閃過,落下來望著陰霾的天空喃喃道,“難道天涯身上的羅薩咒已經發作了,看來要趕快找到他。”說著轉身要走,卻聽見一陣低低的呻吟聲。
“天。。。。。。天涯。。。。。。天。。。。。。”循聲望去,隻見倒塌的廢墟中竟有一個孩子,那人雙手一攤,一股掌力推出,震飛了那些碎石爛瓦,扶起昏迷的彥弘,一探脈搏還有生還的希望,再看他手中緊握的破劍,“這劍。。。。。。”,他眉頭一沉,不再多說,背起彥弘飛走。
大雨傾盆而至,風雨中“飄渺危樓”轟然倒塌,舊的終將倒去,隻是不知新的是否升起,雷鳴電閃,大雨呼嘯而墜,整整下了一個時辰,碧綠的新葉滴下最後一滴雨水,日沉西山,斜陽中那朱色的大門顯得豔紅了許多。
一個九歲的孩子在羅薩咒的催化下,竟飛奔如馬,追了好久,花弄影才發現他的身影,銀白的頭發在風中飛揚,再配上他的神色,宛若一個羅薩魔王,她催劍射出一道劍氣,點住天涯一道要穴,才強行止住他的腳步,但這樣硬來反而對他的傷害更大,還好現在已過了陽氣最重的時刻,花弄影將他拿住,連封住幾處要穴,再輸內力助他調息,才漸漸封住羅薩咒印,一番忙碌下來,她也筋疲力盡,這一顆心才安放下來。
暮色降臨,微風襲來,剛好旁邊有一座涼亭,牌匾上上寫著“宴山亭”三字,花弄影也無心理會,將天涯放下,找了一些枯枝木草,生起一堆火來,這才覺得有些暖意,天涯睡在火邊,也漸漸恢複正常,羅薩咒印已經退去,鼻息也趨於平穩,隻還是昏睡不醒。
花弄影撫了撫那頭銀發,暗自歎息,這可憐的孩子,轉而又聯想起淩雲璧,眼前又浮現起當年的情景,他們同拜儒生門下,學得一身武藝,在那個動亂的年代,一起鋤強扶弱,行走江湖,打抱不平,當真一對俠侶,隻可惜他終究沒有選擇他,他卻成全了另一個女人,最後加入未名庒。
涼風吹來,才讓陷入往事的他清醒過來,追往事,去無跡,唯有兩行清淚滿麵滴,猶將淚點偷藏,這時卻有一隻手輕輕的為他抹去淚水,一樣的滿頭白發,卻已不是當年的夢中人,花弄影一怔,柔聲道,“天涯,你醒了,覺得怎麼樣?”又握住他的手,脈象也很正常,說明他終於逃過一劫。
天涯雖然撐過一劫,但她小小年紀又如何受的羅薩咒的侵蝕之力,清醒過來顯的虛弱無力,內傷已經種下,喘喘道,“漂亮姑姑,你為什麼要救我?又怎麼一個人在這流淚?那人為何要我跟他走?”
不想他的小嘴還挺甜,說的花弄影破涕為笑說,“以後叫我姑姑就是了,我和你爹師從同門,有很多人都在找你,這其中有要害你的,也有保護你的,幸虧我今日找到了你,至於他們為何要害你,說來話長,日後你自會明白,涯兒,你有信心麵對將來發生的一切嗎?”
“有”,天涯響亮的回道,“姑姑,那女的說我是白發書生的兒子,我爹就叫白發書生嗎?他是怎樣的一個人?”
“是,你爹叫淩雲璧,是一位大俠,江湖上人們尊稱他為白發書生,小心!”說著她一把按倒天涯,同時三隻利箭從他身旁穿了過去,釘在一旁的亭柱上,入木三分,細看之下,竟是三片葉子,對方有意攻擊天涯,幸虧花弄影手疾眼快,才躲過一險。
靜,好似時間停止了一般的靜,看不見來者的身影,隻有似箭的葉子向他們這邊射來,嗖嗖!一片兩片三四片,接踵而至,花弄影抱著天涯飛轉,躲避葉子的攻擊,但還是讓一片葉子擊中了手臂,割開一條口子,“姑姑”,天涯擔心的叫道,繼而又被花弄影止住。
“涯兒不要怕,有姑姑在。”他拍了拍身後的天涯繼續道,“來這可是人稱‘青山隱隱,敗葉蕭蕭’的蕭青青,久仰大名,不知可否現身相見,不要隻在暗處放箭,勝之不武,為人不恥,想不到你鼎鼎大名也會聽信謠言,與那些奸邪小輩同流。”
許久才聽暗處傳出一個男聲,說,“謠言?陰陽司大司命的預言,還有江湖上流傳的千古傳說,你不相信嗎?說我與他們同流合汙也罷,我隻是想證實一下,若是真的,嘿嘿,就可以提升我的功力,又何樂而不為呢?”
“姑姑,我能看見他,就在那。”這是隻聽天涯小聲的對花弄影說,並指給她看,花弄影驚訝的看著他,眼神盡顯憐惜,因為他不願相信這是真的,這時黑暗中走出一個人來,中年模樣,一襲青衫,他正是蕭青青,擅長隱身之術和以葉子為箭,百步穿楊,聞名江湖,號稱“青山隱隱,敗葉蕭蕭”,為人也算正值,癡心武術,和很多人一樣相信那個千古傳說,才來阻擊他們。
隻聽他哈哈大笑說,“怎麼樣,你相信了吧,一個九歲的孩子竟能看見我的形跡,還不能說明那個傳說是真的嗎?看來我的夙願就要成真了,束手就擒吧。”說著他又隱沒了身影,同時又有數片葉子射了過來。
花弄影拔劍當下,盡管他不願相信,但大敵當前也不容她多想,隻聽天涯說,“他在那。”看一下他指的位子,就驅劍直擊,果真這時那地方又發出數十枚葉針,都盡數被她擋掉,“姑姑,他移動了,在那邊。”說著天涯又指給她看,就這樣在天涯的指引下,花弄影如若鴻雁一樣飛來飛去追擊蕭青青。
蕭青青反而被他逼的無處藏身,但上百個回合鬥下來,花弄影也覺得疲勞,體力有些不支,一個空擋露出破綻,被蕭青青抓住,一個針葉身來,靜止穿破了他的左肩,身體一沉,他就像驚弓之鳥一般落了下來,翻身而起,坐在地上封住止血,天涯跑到他的身邊擔心的喊著一聲聲“姑姑”。
蕭青青現出蹤跡,但他也被逼的內力消耗不少,臉色也好不到那去,花弄影剛想起來,就被他連發的幾根針葉封住了穴道,躺在地上不得動彈,“小子,跟我走吧。”他嘿嘿的淡笑幾聲,要去抓天涯。
天涯擋在花弄影前麵說,“不準你傷害姑姑,否則我讓你好看。”蕭青青不料他竟然不害怕,先是一怔繼而又笑道,“和你爹的脾氣一樣倔。”說著也不理天涯的反應,徑直走來。
啊。。。。。。天涯一聲暴喝,撿起地上的幾根針葉,全力擲出,蕭青青怎麼會想到一個九歲的孩子擲出的針葉會有殺傷力,也就沒有在意,全然不閃不躲來抓他,但誰讓他倒黴呢,碰到了一個叫天涯的九歲少年,結果他真的動不了身體,“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此時在他心中除了不解與懷疑還能有什麼,“為什麼,難道你會功夫?”
“我不會,不過你這招也沒有什麼了不起,我心裏學著你的樣子,全力擲出,身體內就又一股力道,
恰若弓弦,針葉如箭,箭在弦上,一鬆手,自然就發出去了。”蕭青青怎麼也想不到他苦練了二十幾年的招式,竟被一個九歲少年看的一清二楚,還簡簡單單的悟通學會了,但在他倒黴的同時,就算是天涯幸運了,幾根針葉中竟有兩根擊在了他的穴位上,讓他動彈不得。
“哈哈”,蕭青青大笑說,“想不到我今天竟會敗給一個九歲的孩子,傳說啊,這就是傳說中的力量嗎?果真驚人,難怪有那麼多的人想得到。”說著隻覺得胸前被一物抵著,看是卻見天涯拿著落雁劍指著他,花弄影見狀喊道,“涯兒,不要。”無論如何他也不希望他小小年紀手染鮮血。
卻聽天涯笑說,“姑姑,涯兒有話要問他,”說著他又朝著蕭青青問道,“你若再追我現在就殺了你,省的費神,你若答應不再追來,我就饒你一命,如何?”說著他天真無邪的看著蕭青青,那種神情讓每個人都不敢質疑他所說的話。
蕭青青看了他半天才說,“看來我沒有選擇了,也罷,我蕭青青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我今天栽在你這個小鬼手裏也就認了,我答應你就是了,不過我有個要求,你能不能做我的徒弟,把握平身所學都傳授給你,如何?”
蕭青青想,既然不能得到那種力量,收他為徒,將來定成大器,也算自己臉上有光,卻不想當場被天涯否決,隻聽他說,“不行,你那招以內力發箭我已學會,至於那藏身的伎倆,算是旁門左道,用起來也不光明磊落,不學。”沒想到蕭青青的絕技竟被他視為旁門左道,當然氣憤,立即皺眉瞪目,罵天涯大言不慚。
天涯也不理他,任他叫罵,轉身走向花弄影,手忙腳亂的不知所措,隻聽她說,“涯兒,你做得很好,不用擔心,姑姑很快就能衝開穴道,這才安下心來,果真片刻工夫他真的解開了穴道,天涯扶起她走遠,隻留得蕭青青一人在那不停的叫罵,還說定要收天涯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