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天機卷 青芒斬露》  【001】 戰城南(一)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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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發書生神州淚。
    紛紛擾擾,戰火不斷的神州大陸終於又一次歸於平靜,各路諸侯全部歸於一人麾下,他是帝國的第一代君主,那個胸懷天下的男人,不幸的是帝國十一年君王駕崩,年僅二十歲的太子一夜之間坐上了王位,可惜他不是一個明君,整日沉迷酒色,荒廢朝政,仗著先皇打下的基業安享了一十四年。
    終於在帝國二十五年,君王要為他的昏庸而付出代價,各路諸侯中竟有九路出兵造反,與帝國分禮抗庭,大陸的安寧再一次受到侵擾,但這一切並沒有讓昏庸的君王痛改前非,反而棄位而逃,把爛攤子丟給了他的兒子,但年僅十八的新皇卻像他爺爺一樣胸懷天下,一年之內掃平六路諸侯,剩下的三路實力較為雄厚,又占據偏遠蠻荒之地,易守難攻,一時之間倒也奈何不了他們。新君主勵精圖治,耗時三載,終於又還給百姓一個相對安寧的生活。
    但他發現另一個隱患正慢慢滋長起來,在江湖武林上,各大門派組織日益強大,他們的實力甚至超過了軍隊,有一夫當關,萬夫莫抵之勇,在千軍萬馬中想取一人首級也是輕而易舉,若他們造反起來,那他的帝國大業就真的危險了,所以他也建立了一個組織,隸屬於朝廷,用來平衡壓製江湖力量,名叫“未名莊”。
    經過幾年的經營,未名莊的名聲大噪,似乎已超出它本來的用意,而成為一個正義的殿堂,更是許多習武之人的夢想天堂,未名莊下設青龍堂、白虎堂、朱雀堂、玄武堂,四堂實力不相上下,他們的標誌是身著一件繪有“四靈”之像的青衫,因為選拔很是嚴格,所以偌大的未名莊成員僅有一兩百人,並且大多數還不住在莊中,散布在大陸的各個角落,或許街頭的一個鐵匠,他真正的身份卻是“未名武士”。
    然而未名莊卻不能插手閑雲穀的決鬥,一是因為他們不一定有那個實力,二來他們也不好妄動,因為天下之人都沒有插手,隻能靜靜地等候,等候這兩個亦敵亦友之人的消息,所以沒人知道閑雲穀裏到底發生了什麼。
    閑雲穀。兩個人相視而站,這已是兩日來他們第三次這樣相對站立,兩日來的激戰,雙方都沒有壓倒對方,有都不想放棄,所以才造成這樣的僵局,其中一人青衫飄飄,手中的名劍“飛鴻”透著白色的劍氣,滿頭的白發散亂在空中飛舞,一副書生神態,他就是“白發書生”淩雲璧。
    淩雲璧出自“儒生門”,雖儒不酸,天生一頭銀白之發,所以名稱“白發書生”,行俠仗義,在江湖上很有口碑,獨創“風流雲散”步法,速度之快,更是無人能及,五年前與“羅薩間”的黃琨一戰,力挫黃琨,為江湖除去一害,至此名聲鵲起,使得羅薩間七大成員喪失其一。
    他生性灑脫,有如玉紅顏相伴,又喜得貴子,一家人過的逍遙自在,直到一年前他發現自己相識三年的好友竟是羅薩間的首領,且一家人遭其毒手慘死,三歲大的兒子還被施了“羅薩咒”,縱然保住了性命,但若不能解咒也是終生痛苦,白發書生淚灑神州,眾人皆為他惋惜,卻又無可奈何,因為羅薩間不僅實力強大,而且十分神秘,沒人知道他們的下落。
    一年來,白發書生瘋狂的尋找羅薩間的下落,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在三個月前發現了羅薩間首領黑瑜的蹤跡,一路追來到了閑雲穀,才的機會手刃仇人,可是連續兩日的激戰也不能將其殺死。相對而站,麵前這個相識三年的人卻是那麼的陌生,因為那是他叫方唐,並且用了易容術,而此時的這一張臉卻叫“黑瑜”,還帶著半邊羅薩麵具。
    “方唐,我們相識三年,自是無怨無仇,你為何要殺我一家,還下咒於我孩兒,此仇不報,我淩雲璧誓不為人。”白發書生憤然道,說著飛鴻一揮,強大的劍氣在旁邊的山石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劍痕。
    “為何?難道你忘了五年前你殺了一個叫黃琨的人?難道你又忘了他與我的身份?”那個身穿黑袍的人說,看到白發書生恍然大悟的神情又繼續道,“想你也明白了,羅薩間有令,身為‘間主’的我必須殺掉你全家為黃琨報仇,和你相識也是意外之事,也是看在那份情麵上,才留你孩兒一命,方唐?你不覺得這個世界就是那麼荒唐可笑麼?”
    黑瑜一副玩世不恭的輕鬆神情,白發書生淡笑說,“荒唐?哈哈。。。。。。卻是有點荒唐,但這阻止不了你我之間的一戰,我追了你這麼久等的就是今天,來吧!讓我們結束這所謂的荒唐吧!”說著白發書生身影一閃已向黑瑜攻去。
    “風流雲散,果然很快,名不虛傳。”黑瑜不可置否的說,話語間白發書生已到他的身邊,飛鴻劍在手揮動,瞬間刺出一百三十六劍,形成無數劍影,朝著黑瑜的麵門打來,然而他卻一動未動,不知他要如何讓接下這一招。
    羅薩間除了位置神秘之外,其中的成員也很是神秘,因為他們很少在江湖上露麵,每至他們出現,那就是人間慘案到來的時刻,將會有很多人慘死在他們手下,而且他們行事一向幹淨利落,從不留下任何線索活口,隻在五年前白發書生殺死其中叫“黃琨”的一員,才知道他竟是“無量宮”的道家高手,叛出無量宮後加入了羅薩間,所以人們以此推測羅薩間的成員都是來自各門各派,並且都不是宵小之輩,個個身懷絕技,再加上他們行事詭秘,一時間讓羅薩間變得神秘恐怖起來。
    黑瑜作為“間主”自然最為神秘,至今還沒人見過他出手,更不知他出自何門何派,所以淩雲璧心裏也沒有底能不能戰勝他,隻知道曾經有一人戰勝過羅薩間的首領“羅薩王”,但他已成為一個神話。為今之計,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也容不得他多想,報仇的怒火早已塞滿了他的心間,欲噴而出,但他一劍將至,卻不見黑瑜有所動作,不免令他有些吃驚。
    難不成他要坐以待斃,當然不會,白發書生這一劍,以諸多劍影為虛,實則是其中凝聚儒家“浩然正氣”的一劍,劍影眼看將至,就在這時,隻見黑瑜將黑袍一抖,從袖中閃出一柄黑色之劍,通體黑色的細劍宛若一條毒蛇,隻在他握入手中的一瞬立刻變得靈動起來,同時他腳尖點地,身體借勢向後飄出,順勢揮動黑劍,頓時斬出三百三十劍,這些動作隻在刹那間一氣嗬成,速度之快,可想而知,接著就見在他的麵前出現一片黑色的劍陣與白發書生的飛鴻劍影拚殺,瞬間就是刀光劍影,響聲不絕。
    “天光劍陣”,白發書生見到他這一招不禁喃呢道,“你也是儒家的人。”儒家以“浩然正氣”為基礎共有四大劍陣,分為“天光”、“天彩”、“天照”、“天人”,四大劍陣中以“天光劍陣”最弱,但也是威力驚人,而就目前的陣勢,黑瑜也隻是用了“天光劍陣”的四成功力而已。
    說歸說,卻不見兩人停手,白發書生提氣揮劍,片刻就在他的周身凝出一圈真氣罩,渾厚的浩然正氣鼓蕩翻滾著,驅劍直擊黑瑜麵門,黑瑜揮劍一擋,不料白發書生已閃到他的身後,這一招以直擊麵門為幌子,實則想配合“風流雲散”的速度擊他身後,而這時白發書生隻覺得手臂一沉,飛鴻劍上一股力道傳來,不知何時黑瑜已驅劍回轉,隻在飛鴻劍上一叮,頓時卸去了不少力道。
    白發書生將計就計,還有後招,將劍一挑,向他腋下斜刺而去,這一擊要是擊中,不要他的命也要廢了他一隻手。而黑瑜卻沒有驅劍回擋,反而直取白發書生的門麵而來,想來一個“圍魏救趙”,本想白發書生會回劍防禦,哪知他一心要取黑瑜性命為家人報仇,即便已死為代價也罷,所以這是尤其會在乎自己的安危,就徑直刺向黑瑜。
    呀呀。。。。。。呀。。。。。。一群烏鴉飛過,地上的兩人已分開三丈之地,白發書生的左肩已被刺穿,他立即封住幾處要穴,止住流血,而黑瑜那邊也不好受,他的一隻手臂已經沒有了,被白發書生這一劍從腋下削去,隻聽他嘿嘿道,“看來喔低估了你報仇的決心。”
    話音未落,白發書生有驅劍逼來,使出“天罡十二式”中的“騰蛟”一式,飛鴻狂舞,身勢起伏,仿若蛟龍,騰飛升雲,連消帶打,朝著黑瑜襲去。黑瑜順勢一擋,隻覺得一條蛟龍迎麵而來,夾雜著令人畏懼的氣勢,而此時他的劍上已泛出一層玄青之光,周圍也罩上一層護體真氣,照著騰蛟龍頭就斬出一百八十劍,才卸去部分力道。
    接著劍走偏鋒,直取蛟龍的腹部,一個鷂子翻身,就轉到了白發書生的下方,淩雲璧見勢不妙,直接由“騰蛟”轉為“落霞”,大片的劍影,好似片片西落的彩霞,絢爛卻暗藏殺機,徑直向黑瑜壓下,這時隻見一片白色劍影與一團玄青劍光相撞起來,頓時產生一股強大的爆破之力,將兩人震飛出去。
    白發書生落地吐出一口鮮血,不敢相信地說,“道家的‘玉清震天訣’,你到底是何方神聖?怎麼同時兼容儒道兩家功力。”
    黑瑜那邊也被震得氣血翻滾,吐出一股,繼而微調內息才穩住情勢,又嘿嘿道,“不愧為白發書生,也認得道家功夫,不過這隻是剛剛開始,下麵讓你見識見識我最拿手的。”
    聽他這麼一說,才知道他還沒有使出全力,淩雲璧自然不敢小視,運足十成功力,決心與他一拚,打出“天人劍陣”,全力向黑瑜攻去,然而此時卻見他的對麵竟站著自己的妻子,怎麼回事?他自然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睛,看見的還是他朝思暮想的嬌妻,眼看劍陣降至,他極速收回內力,但這樣自身就會被劍陣之力反噬,瞬間被震得靜脈盡斷,五髒六腑被攪了個翻轉。
    接著又出現幾個人,定睛一看正是他的一家人,淩雲璧趴在地上熱淚盈眶,再見家人自是歡喜,但這點僅有的歡喜頃刻就被一陣笑聲打碎,遠處走來一個身穿黑袍的人,慢慢逼向他們,淩雲璧狂呼讓他們逃離,卻不見絲毫作用,眼看著家人一個個慘死在劍下,而自己卻無能為力,啊。。。。。。仰天長嘯,痛心欲絕。
    這一切皆是黑瑜施展幻術產生的幻象,幻術是“陰陽司”的秘術之一,不知他怎麼也會得,淩雲璧本就內傷嚴重,再看到這般慘象,神誌自然受不了摧殘,一蹶不振,黑瑜本想用意念控製他,豈料他的報仇怒火竟燒的那樣旺盛,不但約束不住,還有反噬之力,一念之下,黑瑜也被傷得不輕。
    啊。。。。。。淒慘的叫聲,驚的閑雲穀也不得安寧,一陣陣飛鳥呼啦啦的展翅飛過,地上隻留下一柄劍,名叫“飛鴻”,隻是它的主人已不知去向,一個人影閃過,拾起飛鴻劍,慢慢擦拭,伴著沉沉的劍鳴飛鴻發出一陣騷動,繼而就變得毫無光彩,如同廢銅爛鐵一般。
    “飛鴻劍呀,難道你隨著主人的離去而塵封起來,姑且讓我帶著你找到讓你重新醒來的人,好友放心,我一定會找到。。。”那人說到一半突然停住,眼睛盯著不遠處的地麵,那裏安靜的躺著一個尾戒,一個特別的尾戒,上麵寫著一個“黑”字,那人將它拾起緩緩的走遠,身後隻留下西墜的殘陽,血一樣的紅,是一個悲慘的結局,還是預示著一個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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