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趕到樓下的時候，所有人都圍著鋒年正襟危坐。
    “……你從哪裏得到的消息。”這時候格拉斯正在皺著眉頭盤問鋒年，像是雖然不比這個年輕小子的高調作態，卻高高淩駕在對方之上。
    “我借了惡魔議事委員會雜七雜八管理所的高級別能量探測儀器，站在這個城市最高的座樓頂守了三天三夜才查出對方的下落的啊。”鋒年說這事兒的時候表情倒是造出一個委屈的樣子，那戲劇化的臉上刻著清俊和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出的隱藏不住的疲倦。
    測試儀需要注入大量的靈力去支配它的搜索，所以鋒年就算是個王爵，靈力震懾一方天地，也會累的不成樣子。恐怕心裏早就乏了。
    “說吧，你要什麼？”格拉斯沒有理會他的各種，一語道破，像一根冰棱。千萬年來，他看見的還少麼，惡魔世界從來不相信溫情，特別是他這樣的人，隻相信等價交換和利益關係。
    “不愧是第一……不愧是曾經的第一王爵。我要和陳界再比試一次。”鋒年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剛剛下來的陳界，順便瞟過尹涼遲。
    “就這樣？”格拉斯從容不迫。
    “就這樣。”鋒年翹起二郎腿。
    接下來格拉斯轉頭看著陳界，沒說什麼。等著對方答應。
    “我啊，我沒意見啊，又不是要我去和你結婚，哈哈……哈哈哈。”陳界溫柔一笑。
    “好。成交。”鋒年也笑了，“誒……今晚我要住在你們這裏，消息晚上就會給你們。免得走出去。被殺掉。”
    第五王爵站起身來，嘟了嘟嘴，把手放在腦後，大步走向平時蹭飯時候住的客房，嘴裏小聲嘟囔著“誰又打得過那個帶著祭司之印的怪物呢……我隻能幫你一個人最後一次了。”
    ……
    青瑟站在便利店門前，尚有些蒼白的臉色掛著笑顏，“歡迎光臨。”他抬頭看看天空逐漸積厚團結的大塊雲層，烏壓壓的一下子壓在頭頂，又清淡地揚了嘴角道：“真是個好日子啊。”
    “你確定了要去？”韻息少爺走到他身邊說。
    “不是早就決定了的事麼？”青瑟總顯得那樣清淡有把握，可是白韻息卻恨得就是他這一點，就算表麵裝著多堅強，實質裏還不是傷得一塌糊塗。越是這樣就讓喜歡他的人越難過。
    所以青瑟從來就覺得，自己是個自私的人。
    讓自己安心，不顧及旁人感受。
    從一百年多前的冰原上的初遇就是這樣。他義無反顧地帶著他離開，與追上來的惡魔家丁廝殺，最後血淋淋地倒在家門前，還依然笑著對懷裏的白韻息說，別怕，誰都傷不到你了。
    時光輪轉了百年，當年的青瑟像陳界一樣等了百年，他輸不起了，已經輸不起了，所以隻能更加自私地去保護自己的幸福。
    “我陪你去。”韻息少爺狹長的眉眼泛著古意，仿佛是在森森庭院中望著那山高大的少年，無路可退。
    青瑟意味深長地望了他一眼，眼淚像是一下子變成冰線流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