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沒事兒幹？”青瑟才轉頭給了尹涼遲一個美好的笑臉，像是南方冬日早晨幹淨的陽光融落在小鎮街頭巷尾的美好真實刺眼。多了些無人注意的蒼白。可是第一句話依然保持著一些慣有的嘲意。
    “是啊，沒事幹。”尹涼遲撅了撅嘴坐下來，著實又回到了一個江南小女子的表情。
    “……”尹涼遲無害地望了他一眼，“最近應該有什麼有趣的東西進來吧？”
    “……哈哈哈哈，是啊，被你猜中了，我前幾天去弄了些小東西，似乎人類都挺喜歡的，你看啊……”青瑟指著那邊貨架上的各種東西一個個介紹了起來，這時候又有了小商人的自滿口氣。
    “前幾天，你去進貨了啊？”
    “是啊，小店要堅持時更時新的原則，才能走得更遠嘛。”青瑟搖手笑說。
    “那回來的時候有沒有遇到一個詭異的外來者啊？”
    “……”青瑟輕輕地咬了咬嘴唇。
    他幾十年前大概死都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和尹涼遲這樣互相猜測隱藏。不過都是為了生活，誰又能說誰的對錯。
    “誒？什麼？”青瑟忽然歪著腦袋問，像是便利店高處電視裏那個有些傻氣可愛的卡通人物。這讓尹涼遲心頭一安，她自然是相信了青瑟的模樣，她可不是那些為了殺戮而生的惡魔，她隻是急著洗脫弟弟清白的姐姐。而且她也是願意得到這個結果的。
    便利店裏其實很安靜，電視不停地響。
    “沒什麼嘛，隨便問問，我最近還在找地神的蹤影嘛，那個家夥不知道躲哪兒去了。我還指望他早點幫我完成卸任儀式，好讓我到處去走走看看放下些擔子呐。”尹涼遲繼續說道，她語速變快，似乎確定了不是自己弟弟，就不想再去追究些什麼了。
    “噢，也是呢。”青瑟眼裏有了些期許顏色說：“你也好久沒出去走走了吧。”
    “嗯，就這樣，我先回家了，記得互通消息啊。”她邊離開，邊說。
    走出便利店的腳步很快，她也不知道在躲避什麼。長舒了一口氣之後就大步離開。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相信了青瑟的一麵之詞，或許她也沒有相信，隻是暫時讓自己自欺欺人一會兒。舒口氣罷了。
    天空晴朗得不像話。
    ……
    尹涼遲走了以後，青瑟就忽然倒在了白色的台子上，他疲憊不堪地看著她遠去的背影。
    幾天了，他還是沒能完全恢複過來。臉色在那個女生的背影後一下大變。
    “你看，你還逞強些什麼。我難道真的不足以讓你依靠？那三個祭司……到底在用什麼控製你？”白韻息出現在青瑟後麵說，露初心疼的表情。他寧願背叛整個惡魔界，也不願再失去這個男人，這是他與青瑟重遇時候就決定了的。
    “夠了……我不說自有我的道理……”青瑟淡淡地說，他骨子裏還是隱忍的，他也相信自己是自私的，“對不起，要你和我一起擔驚受怕了。”
    白韻息把手放在青瑟的背上，一邊用功力幫著青瑟繼續恢複身體裏的傷，一邊旁若無人地顫抖說：“我們走吧，逃到哪裏都行，總會能找到平靜生活下去的地方啊。”
    周圍的人都看著這兩個長相可以攀比那些光彩熠熠的明星的男生說出自己不理解的話，很用心地停了腳步。被他們吸引住了，看著看著竟幾欲落淚。
    便利店外的陽光穿透了玻璃射進來。
    “嗯。我答應你。不過我還需要幫祭司做一件事，我們就可以離開這些紛紛擾擾了。但這是最後一件事了，最後一件事了……”青瑟站起來轉身不用力伏在白韻息的肩頭，狐狸的眼睛裏露出的那算天算地的精明因為終究算不到自己的命而失了顏色。
    如果可以，太多人都想要那最後一件事。
    最後，有時候又是多美好的詞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