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個都衣裳襤褸。
    看來是讓它逃了。
    “為什麼不追？”尹涼遲發問。
    “對方隱藏了氣息，找不到了。”陳界咳嗽了下說：“對方還有熟悉我們戰術的人指點，委實有些奇怪。”說完就脫下了自己已經破碎的衣服，丟到一旁。
    “回去再說吧。羽劍需要趕快搶救。”格拉斯還抱有冷靜。這貨似乎從來就沒有過驚慌。可是更為奇怪的是方才短暫的交鋒裏，他居然一言不發，全由惡魔界天才將領陳界進行戰術布局。不過這冰山麵癱是惡魔界的一個謎，他想些什麼，實在不是他人所能知曉的。
    ……
    事實是嚴峻的。
    羽劍躺在床上，雖然原來的血已經洗掉了，換了幹淨的衣服，可是不知為何，依然是不斷在流血。像是生命都要被流幹淨了似的。她臉色蒼白得跟張A4紙一樣，就差沒有蓋上死亡證明用的院長公章了。也不知怎麼的這美女傷得讓尹涼遲有些心。
    “該不會是中了什麼咒吧。”尹涼遲猜測，憑借她一百多年的半吊子地神經驗。
    格拉斯無頭緒，陳界也不說話。氣氛緊張。
    “不，應該是祭司之印。”陳千補了上來，“那個人身上，的確有祭司之印裏麵的奇跡之力。可是又絕對不可能是祭司。”
    “為什麼？奇跡之力難道還有別人有？”尹涼遲說。
    “嗯，奇跡之力，的確隻有神之國度的那三個祭司有。祭司之印也一樣。可是方才我的確感覺到的那個殺手身上的祭司之印，是……能夠讓我們惡魔都趕到恐怖的東西。它也是靠這個從上方逃脫我們的控製的。而高高在神端的祭司們，卻永遠不可能來到這個地方，他們的力量太過強大了，如果用穿界門來到人類國度恐怕人類國度會就此承受不住而毀滅。嗨……現在大概，隻有那個方法能夠救她一命了。也是我們今晚要來的目的。”陳千忽然一臉嚴肅，像是馬上就要開世界大戰開戰峰會，伸出纖長的雙指，指上懸空繞著金色的字，道：“下麵是祭司的訊：自這日起，第一王爵之位，將於羽劍。第三王爵之位，則由格拉斯擔任。”
    話音落地。
    羽劍的身體就受了從九天之上傳下來的神光，光粒子衝擊到羽劍那蒼白臉上虛弱的身上，一下子升了職位，也徹底升華了一個境界，紅色的血液消融在神光中。
    三層十屆的景象全都浮在離羽劍身體一米多的上空，一個個切換。幻光捏成的虛境代表著她將要承載著三層十界中，惡魔界新一代的君王。
    下一刻就君臨天下。
    要涅槃一般的升格儀式。
    在場的惡魔們，還是除了格拉斯，其餘每個人都麵露驚愕。
    格拉斯麵前，不知是該祝賀，還是該質疑。
    ……
    其中也包括羽劍。
    方才還好像準備要送進太平間一樣的她一下子恢複了神色，那句廣告詞怎麼說來著，吃了***之後，麵色紅潤有光澤。光澤的她一下子坐了起來。
    “什麼？！我……第一王爵？”羽劍明顯承受不了這個事實，平時有著毒舌美女形象的她居然一時話都說不利索……
    也不怪她這般狼狽。向來王爵換位，都是要用真正的力量去承載著整個家族包括自己前進後退的。而羽劍哪裏敢說自己的力量高過了第一王爵格拉斯。虛名加身，她用自知之明去讓自己更虛了。
    而不同的是，陳千和遊比斯的驚愕在於，居然真的可以依靠這個治好致命的傷。
    生活來不及等你思索，它就已經趕著馬車用超光速前進了。有時候你連看一眼去記住它都可能來不及。
    尹涼遲小公寓裏的所有人都各自思索著這件事情的蹊蹺。唯有格拉斯毫無壓力的樣子，看著恢複了大商已經可以走下床跟別人表示自己驚愕的羽劍，他冷漠的眼神似乎告訴所有人，他並沒有被神丟棄，他依然站在高處，隻是別人看不看得到他。仿佛方才江山易主的，不是他，而是失算了的某個人。
    ……
    在晴城一個黑暗的街角。
    白韻息吻著青瑟後背那個發光的咒印回路，眼淚夾雜悲傷一直往下流。狹長的眉眼更顯得莫名地悲戚。他在將自己的修為無止境地度給這個受了重傷的狐狸，一直到他好為止。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韻息少爺就像是當年反抗家族把自己流放到萬裏冰原上去一樣大喊，夾著哭聲。
    “因為，我天生就注定是個悲劇呀。如果我不這樣做，可能……”說到這裏青瑟吐了兩口鮮血，胸口發痛，“可能就再也見不到你了。”這隻狐狸總是讓人意外不已，可是這回，是他自己都無法控製的意外了。他溫柔的聲音低低的，沒有埋怨，也沒了力氣。